風無相伸出手，探了探大哥的氣息，心中稍安。
還好，這廝天生幸運，竟然還活着，而且沒受什麼傷，只是嚇到了。
唉，大哥一世英名，終究是毀於一旦了。
“怎麼辦？明定公子乃上古神祇，都不敵此魔。”
慕容柔弱一句話，讓風無相愣住了。
他擡起頭來，看向其他人，發現其他人好像和慕容柔弱是一個意思。
幹，他都這樣了，你們只是單純的認爲他法力不如這個魔頭嗎？
你們真的就沒懷疑過他是個假貨嗎？
風無相人都傻了。
但他來不及感嘆這個，只是看向黑色眼球，道：“既然你不屑於與螻蟻說話，那就長話短說吧。”
“我想問的是，你到底怎麼做到污染全城的？這麼多年了，你都沒有動靜，顯然是沒有力量這麼做。”
黑色眼球粲粲道：“你很聰明，不妨猜一猜。”
“蘇老太婆。”
風無相眯眼道：“中山王都有今日之劫，她必然是最關鍵的人物。”
梵淚熄的臉色都變了，驚聲道：“她不是失敗了麼！”
風無相沉聲道：“是，她是失敗了，但不意味着...污染不能進行。”
“還記得她是怎麼利用你打開上古大墓之門的嗎？”
梵淚熄道：“二十多年前，她利用白毛...污染了我，步步爲營，直到聖龍出世。”
風無相道：“是啊，她利用白毛污染了你...可她也接觸了白毛，她有沒有被污染呢？”
此話一出，衆人都不禁臉色劇變。
“精彩，一下子就猜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黑色眼球的語氣帶着戲謔，道：“不錯，她接觸我的時候，雖然一直防範得很好，但她低估了上古神祇的偉大，她最終還是被我污染了。”
風無相道：“從那天起，她的理智就已經被影響了，變得激進，甚至極端。”
“所以，她纔開始迫不及待地佈局開啓大墓之門的事，否則，蘇家蟄伏了幾千年，不應該這麼急迫纔對。”
黑色眼球道：“不錯，我的力量是無法控制她的意志的，畢竟蘇家也有一些底蘊，我只能勾起她的潛意識，讓她去做她最想做的事。”
風無相道：“她最想做的事，自然是開啓大墓，復活蘇衛疆，於是你被送到了枯井，污染了長公主和她的貼身侍女。”
“她的貼身侍女後來被殺頭了，於是長公主就被污染了。”
“你試着發動了第一次污染詛咒的侵襲，卻被玉明子以命運之燭鎮住。”
黑色眼球粲粲笑道：“不錯，那根蠟燭很剋制我，加之這個女人性格實在堅韌，意志力極強，我竟然找不到機會徹底污染她。”
風無相道：“但蘇老太君那邊，你還有希望，她也不負你的期望，打開了絕墓的大門。”
“本來，你是要利用幽泉魔蠶的知識污染，讓中山王都的百姓爲你完成復活儀式的，卻沒想到，被我截胡了。”
慕容柔弱驚呼道：“那蘇老太婆也太慘了，就算沒有夫君你，她也會被這個大魔頭截胡。”
“不錯。”
黑色眼球森然道：“你算得很深，截胡的計劃竟然沒有告訴梵淚熄這個女人，打了我個措手不及。”
風無相笑道：“但畢竟我忽略了一些東西，給了你機會。”
黑色眼球道：“你忽略了幽泉魔蠶的力量，大墓畢竟被打開了一段時間，雖然重新關上了大門，但幽泉魔蠶的力量，還是泄露了一部分出來。”
風無相道：“你得到了這一股力量。”
黑色眼球大笑道：“也只有我這種存在，才能利用幽泉魔蠶的力量，壯大自己，並最終污染梵淚熄。”
“實現了最終污染，我便讀取了她的記憶，知道了《葬命神籙》竟然在皇宮。”
風無相眯眼道：“我想知道，爲什麼你能讓天下這麼多強者，來到這裡？”
黑色眼球道：“忘記了嗎？幽泉魔蠶的主要力量，是知識污染。我控制梵淚熄，在公告天下的文字上，畫了一個小小的符號。”
“這個符號，就含有幽泉魔蠶的力量。”
“那些強者，看到了這個符號，就被幽泉魔蠶的知識污染影響了。”
“這種影響極小，只是一種冥冥中的暗示，所以很多弱者根本不會來。”
風無相沉聲道：“但強者很重視這種冥冥中的暗示，他們認爲這是造化，所以都來了。”
榮滅道：“怪不得，原來是你搞的鬼！”
黑色眼球道：“不錯，他們都來了，然後我便讓梵淚熄修煉《葬命神籙》。”
風無相點了點頭，道：“她是一個安靜的性格，做事也沉穩，向來不會衝動，但那天，她如此衝動，必然有你一份功勞。”
“也有你的功勞。”
黑色眼球道：“你破了她的心境，才讓我有機可乘。”
梵淚熄咬着牙，雙拳緊握，一言不發。
風無相繼續道：“《葬命神籙》是一本偉大的邪功，它有着驅逐一切污染，洗滌靈魂的效果，你正是利用了《葬命神籙》這個特性，把自己從梵淚熄的身上剝離了出來。”
黑色眼球緩緩道：“不錯，我藉助《葬命神籙》的力量出來了，獲得了自由，於是依附到了她的侍女身上。”
風無相道：“所以你開始了污染，一步一步，蔓延到了整個城池。”
黑色眼球道：“真相，就是這樣，越來越多的人被污染，我的力量越來越強大，最終連碎虛強者都被我污染。”
“一直到此刻，中山王都，終於被我完全控制。”
風無相深深吸了口氣，嘆聲道：“二十多年啊，好大的一盤棋，你成功了。”
黑色眼球道：“若是沒有你，一個多月前聖龍出世，我就已經成功了。”
說到這裡，他冷笑道：“不必沮喪，你的確很聰明，但你面對的是一個偉大的上古神靈，與神謀，輸是必然的。”
“現在，你可以安心去了嗎？”
風無相笑了笑，輕輕道：“神靈，好可怕的兩個字呢，但你覺得，我會怕嗎？”
黑色眼球道：“我知道你曾經是什麼，但...一切都晚了。”
“還是那句話，與神謀，輸是必然的，安心去吧。”
風無相沒有說話，只是閉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氣。
黑色眼球道：“還有話說？我可沒時間陪你了。”
風無相沉默片刻，突然睜開了眼睛，猙獰笑道：“與神謀，輸是必然的？”
“你低估了凡人的力量！來吧！開始了！”
話音落下，天空層層黑雲盡碎，無盡的金芒，照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