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聖誕節
“叮叮噹, 叮叮噹，鈴兒響叮噹，…”聖誕節已經來臨了, 城市的各個街道、小巷都已經佈置成了紅色的海洋, 家家戶戶門前擺放着裝飾一新的聖誕樹、聖誕花圈, 門前面還有許多色彩斑斕的彩燈, 大家穿的暖暖的, 臉上喜氣洋洋的準備迎接這歡快的聖誕節。
剛從法國回來，一路風塵僕僕的手冢臉上沒有該有的疲憊，只是輕輕地吸了一口冬天寒冷的空氣, 雖然寒冷，可是到底是東京的空氣, 和法國的還是不一樣的。
終於回來了, 心中默默地說道, 每一次去國外總是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的慢，應該是因爲她不在身邊吧。
有些甜蜜地看了看自己左手的無名指, 輕輕用手摸搓，已經結婚一週年了啊，時間過得好快，去年的今天，他們在教堂裡, 在神父的見證、家人朋友的祝福下神聖的交換戒指, 成爲了夫妻。
至今他還是無法忘記當她一步一步踏上紅地毯、臉上綻放着那種快要溢出甜蜜的笑容, 眼神溫柔地看着自己, 一步一步走近, 終於當她走到自己的身邊還是無法確定他是不是在做夢，什麼時候自信的自己竟然會這麼彷徨。
“哇, 有聖誕老公公啊。媽媽，我要去。”旁邊的小男孩好開心地拉着他的媽媽跑向不遠處裝成聖誕老人的工作人員，手冢這才從回憶中回來，眼神溫柔地看着跑開的小男孩，飄飄也已經快9個月了，沒多久就要到預產期了，他也要做爸爸了！
想到曾經還一臉青澀的溫柔少女此刻已經成了一個滿身孕味的少婦，她圓滾滾的肚子裡懷着自己的孩子，每次想着她辛苦地撐着自己有些浮腫的雙腿還要每天來回走動，儘管已經因爲孕吐而沒有胃口，但是爲了孩子的營養還是堅持吃東西，既是吃一點吐一點也毫無怨言，他就覺得自己很沒用，妻子懷孕，作爲丈夫的他除了關心她之外他實在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能夠爲她做，能做的只是陪在她的身邊。
“年輕人，你相信聖誕老人的存在嗎？”走到門口，聖誕老公公和藹地問他。
“不信。”手冢簡略地說道，從小到大他一直很理智，他也知道每次聖誕節自己收到的禮物都是爸爸和媽媽晚上的時候偷偷放到聖誕樹下的，聖誕老人從來沒有真正出現過，而且越長大就越明白聖誕老人一直只是一個人們虛構出來的人物。
“呵呵呵，年輕人都是這樣的，聖誕老人是真的存在的，給你個鈴鐺。”說着聖誕老公公用他帶着紅色手套的大手從背後巨大的禮物袋裡拿出一個小鈴鐺，“如果你真心相信聖誕老人的存在，那麼你就會聽到它的聲音，如果你不相信，你就聽不到。”
“謝謝。”本來並不想要的，但是聖誕老公公有意無意地塞給他，手冢只能手下，很快老人就離開了，手冢試着笑了下鈴，真的聽不見，看來這個鈴的質量真的有問題，他並不相信那個老人所說的話。
不再多想，將鈴鐺塞進口袋裡，攔下一輛出租車回家。
“你回來啦。”回家能聽到這樣的歡迎聲真的很好，手冢每一次回家都有這樣的感想。
“我回來了。”脫下外套，輕輕擁抱雲，小心翼翼儘量不要傷到他們可愛的寶貝。
雲也同時回抱住他，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靜靜地享受着小別後的重聚，他呀，即使是做了檢察官，還是那麼忙，時不時地要去國外開會，要不是自己身體不允許，她一定會跟在他的身邊，畢竟那種思念的感覺很磨人。
“寶寶有沒有累到你？”手冢溫柔地撫上她已經突出的肚子，心疼地問道。
“寶寶很乖，我也不累，我們都很好，國光不要擔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國光臉上的旅途疲憊，雲也有些心疼，“剛回來，休息一下吧，等會兒我叫你。”說着催促手冢去睡一覺，法國和日本的時差國光也需要調一下。
“好吧，你不要操勞。”俯身輕吻她的頭髮囑咐，然後蹲下輕聲對着腹中的寶寶說道。“爸爸先去休息，寶寶你要乖乖的。”
剛說完，雲就覺得腹部一動，手冢也感覺到了，有些驚訝地看着雲，雲失笑於手冢呆呆的表情，“國光，我們的孩子很聽你的話哦，他說‘他聽到了。’”
“要乖乖的，不要亂動。”手冢對此覺得很神奇，不過又叮嚀了一番，想到剛纔和寶寶的互動，忍不住浮現出初爲父親的驕傲，他的孩子一定是個聰明的孩子。
待手冢上樓去倒時差，雲也開始了常規的活動，到玻璃花房裡澆澆水，多走動，和花花草草說說話，這樣在大自然的空氣中呼吸一下自然的氣息對寶寶來說也是一種好處。
因爲怕她摔跤，所以家裡可以看到的地方都鋪上了毯子，就怕一不小心也可以緩衝一下衝撞的力量，連所有的桌子、椅子、臺子，凡是有尖角的地方也很仔細地包上了墊子或是乾脆換成了沒有角的，雖然沒有特意地做什麼，但是國光總是在這些細節方面給自己帶來很多的感動和安慰，就算懷孕帶來了很多的不便，但是能夠擁有一個關愛自己的丈夫、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這樣就足夠了，況且這個丈夫還是那麼一個仔細、完美的丈夫，夫復何求啊。
突然想到半年多前，當得知自己懷孕時大家的反應，雲就忍俊不止。
某一天早上她突然覺得好難過，胃裡好像翻江倒海一般，忍不住去衛生間大吐特吐，可是卻只是不斷地乾嘔，國光對此擔心不已，硬是拉自己去了醫院做檢查，沒想到從內科轉向婦科的路上，國光一向很睿智的頭腦卻一點都沒有聯想到這個可能性，只是覺得很奇怪爲什麼要去婦科。
不過她倒是隱約猜到了，她的MC已經兩個月沒有來了，平時總是準時到，可是最近卻一點跡象也沒有，是不是懷孕了？有些驚喜也有些困惑，她還沒有準備好要做個媽媽，一路上就這樣忐忑地等待這檢查、和結果。
“恭喜你們，還有8個月就要做父母了。”醫生的恭喜證實了雲的猜測。
霎時腦子裡充斥這“媽媽、媽媽”的童聲，雲有些恍惚就突然被一個緊緻的擁抱裹緊。
“謝謝。”只聽得肩上傳來一聲悶悶的道謝，此時被這個突然的消息震到的雲沒有了該有的無措，爲人妻、爲人母是每個女人必經的，如果能夠讓他感到幸福，她願意。
手冢那時被兩種情緒所吞沒，將要爲人父的緊張，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着一個他和她的愛的結晶，想到將來有個可愛的小男孩或是小女孩用稚嫩的嗓音喚着自己“爸爸，爸爸”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覺得一軟，想要把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他，只要是自己能夠爲他做的，就想讓他得到滿足，這就是父親嗎？
回到家，其他人的反應更是出乎意料：
手冢爸爸是最爲正常的，只是不停地重複着“我要當爺爺了，我要當爺爺了……”然後很鎮定地將手中的茶全撒了。
手冢媽媽就一直眼睛不眨的看着雲的肚子，過了大半個小時終於緩過神來，開始翻開厚厚的電話簿一個一個電話打過去開始炫耀這個好消息。
手冢爺爺更是激動萬分，豪氣萬丈地大笑了良久，然後風也似的穿上外套去找老朋友，“看他們還跟我比，別想，哈哈哈哈。”
神叔叔知道後也很開心，已經爲人父的他更是耳提面命教授了手冢許多懷孕須知和丈夫該做的事情，而手冢也是虛心地將每一個字認真的記錄下來，這個時候的手冢哪裡還看得出曾經叱詫校園網壇的樣子啊。
“小云，國光回來啦。”彩菜剛進門就看見媳婦甜蜜地發着呆，而兒子的衣帽還掛在衣架上，原來已經從法國回來了，這樣也好，聖誕節一家人熱熱鬧鬧的過。
“媽媽，國光回來了，他應該要起了吧。”回過神來，雲看了看鐘，已經快5點了，國光也應該已經起了。
“母親，你來了。”手冢正好從樓上下來。
“正好，多穿點衣服，我們去本家，今天是聖誕節，大家聚一聚。”彩菜很興奮的說道，好久都沒有一大家一起聚一聚了呢。
“那我們準備一下就去。”小云便去拿國光的衣服，可是剛準備走過來，突然覺得肚子一陣疼痛，完全不同於已往孩子動了的那種疼痛，很快一陣暖流從身下涌出，有些困難地呢喃，“國光。”
看雲良久沒有從衣帽間裡出來，手冢尋了進去，就看見雲表情痛苦地站在那裡，腳下一灘水跡，擔心地問道，“飄飄，怎麼了。”
強忍着疼痛，雲斷斷續續地說道，“好像，好像是要生了。”手緊緊地抓住手冢的手臂，留下紅紅的印記。
“要生了。”手冢顯然被這個訊息嚇到了，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一把抱住已經動彈不得的雲，披上衣服抱到車裡，開向醫院。
很快，聞訊而來的手冢一家人都急匆匆地趕到了醫院。
彩菜急切地問一旁的焦急等待的手冢，“國光，現在怎麼樣了。醫生有沒有說什麼？”
“還在裡面，因爲是第一胎，所以會慢一些。”手冢雖然說是這麼說，可是還是忍不住的擔憂，別人說女人生孩子就是經歷一次鬼門關，很痛苦。
他憂心忡忡地等在產房外，聽着裡面不斷傳來的呼痛聲，尖叫聲，很難想像柔弱的飄飄現在正在經歷怎樣的痛苦，糾結的痛苦和無奈的懊惱此刻全部浮現在他的臉上，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
“國光，鎮定下來。”手冢爺爺很有氣勢地命令道，“要相信雲，她會順利生下孩子的。”像是預言一般卻給予了手冢信心，飄飄從來都是那麼堅強，而且她做每一件事都會有一個好的結果，所以這次也會同已往一樣，相信她，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窗外漆黑的夜空中漸漸飄起了漫天飛舞的白雪，望了望窗外滿是快樂氣氛的聖誕之夜，手冢突然在耳邊聽到了一陣悅耳的鈴聲。
“叮噹，叮噹……”那麼有節奏，順着聲音望去，好像在漆黑的夜空中看到了雪橇的身影劃過，以爲是自己的幻覺，當手冢再次仔細地尋找，卻什麼也沒有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午夜12聲的鐘聲響起，聖誕節就這樣在飄雪的夜晚結束了。
“哇哇”此時的嬰兒哭聲宛如天籟一般，大家都聚集到了門口，慢慢的門打開，一臉疲憊卻滿是喜色的雲睜着朦朧的雙眼看向激動的手冢，滿足地告訴他，“國光，是個兒子，我們的兒子。”
沒有說什麼，只是緊緊牽起她的手。
一覺醒來，雲緩緩睜開雙眼，覺得手有些重，轉頭一看，一個人正趴在自己的牀邊，剛剛觸碰到他，他就醒了。
“飄飄怎麼樣。”有些擔心地問道，神情間都是擔心。
“我沒事。”微微笑笑讓他放心，突然想起什麼，“國光，昨晚你有沒有聽到鈴聲，就好像是聖誕老人的馴鹿身上的那種鈴聲，孩子出生時我好像有聽到。”
“你也聽到了。”有些驚訝地皺了皺眉，難道昨天不是自己的幻覺，突然想起什麼，伸手摸向袋中，取出那隻鈴鐺。
“你怎麼有個鈴？”雲也有些奇怪國光身上竟然有這個，他一向不相信這些奇幻的事情的，而且她可不認爲這會是國光買的，伸手拿到耳邊，搖了搖，“叮叮叮”
手冢微微睜大了眼睛，他聽到了鈴聲，昨天還不能搖響的鈴鐺竟然出聲了，又想起那個老人的話，難道真的有聖誕老人？難道那個傳說說真的，昨晚看到的說不定真的就是聖誕老人，也許他們的這個孩子就是聖誕老人的禮物。
不再多想，心滿意足地擁着雲，順了順她的長髮，此此刻病房裡充滿了暖人的溫馨。
“說不定聖誕老人昨天來送的聖誕禮物就是我們的兒子。”
“呵呵，說不定是真的哦。”雲並不只是隨便說說，她原本是異世界的一縷遊魂，說不定真的是聖誕老人給自己的禮物啊。
不管怎樣，謝謝，23歲，別人的學業剛剛完成，而她有夫、有子，心滿意足。
嬰兒房外，一羣人聚在窗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保溫箱裡正在打哈欠的小男孩。
“好可愛哦，這個就是我的孫子，寶貝，我是奶奶，要認得奶奶哦。”彩菜眼睛放光，看着小嬰兒小小的手、小小的腳、小小的動作，覺得真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比他更加讓自己愛護了，所有的一切都只爲了他。
“這就是我們家的寶寶，哈哈，這是我的重孫，重孫啊，哈哈。”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的手冢爺爺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誰家的孩子都沒我重孫可愛。”
“爸爸，起個名字吧。”手冢爸爸也很開心，這是他的第一個孫子啊，好像前一天還是國光是個嬰兒，沒想到如今他也已經有孩子了，時光催人老啊，他也不年輕了。
“光一，就叫光一，我們家國光的孩子一定是第一。”於是，小嬰兒有了一個響亮的名字——手冢光一。
接着陸續又出現了很多人，聚集在育嬰室外看着他們的部長的第一個孩子，當然必不可免又是一陣喧譁，可是沒有人打擾病房裡的那對愛侶。
“媽媽，真的有聖誕老人嗎？”穿着可愛動物睡衣的正太小男孩純真地看着側躺在牀邊的少婦。
“真的有啊。”用很認真，很能讓人相信的語氣告訴懷中的男孩。
“那麼今天晚上聖誕老人會給光一禮物的，對吧媽媽，光一是好孩子，所以一定會是一份大禮物。”男孩聽了媽媽的話，好開心的期待地說。
對上男孩興奮的小臉，女人只是親了親他的額頭，柔柔地說道，“光一，該睡覺了，睡着了聖誕老公公就會從外面進來給光一禮物，所以現在光一要睡覺了哪。”
“恩，我馬上睡。”很聽話的閉上眼睛。
“寶貝，晚安。”輕輕地道聲晚安，悄無聲息地關上房門，轉身被摟進一個寬廣的懷抱。頭頂傳來低低的一聲詢問，“光一睡了？”
環住他的腰，擡頭親了親他的下巴，難得露出撒嬌的表情，“光一睡了，今天是聖誕節，國光知道是什麼日子嗎？”
瞭然一笑，怎麼會把這個日子忘記呢，每年的這個日子都是對他和她特別的一天，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光一的生日，還有她的受難日，都是在這一天，他如何能忘。
輕吻她的紅脣，迷離的氣氛很快瀰漫在他們周圍，耳邊傳來他略帶沙啞的磁性的聲音，“聖誕快樂，結婚週年快樂，吾妻。”
滿足、感動、幸福地勾起那摸讓手冢一直無法抗拒的甜蜜笑容，眼中像是匯聚了無數的亮光，星光璀璨，神秘地說道，“國光，我有一份聖誕禮物、結婚週年禮物給你。“
“是什麼。”有些疑惑。
在他的懷中，輕輕轉了個身，將他的手撫在自己的小腹上，“國光，這次我們生個女兒吧。”
“好。”手冢的語氣有些顫抖，每一年她都會給自己最好的聖誕節禮物，今年也不例外，不過他還是覺得光一和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是他收到過的最好的聖誕禮物。
有些虔誠的眼光看向窗外又是漫天白雪的夜空，
“叮叮叮”又是一陣熟悉的鈴聲，“哈哈哈”彷彿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晚上，手冢定睛一看，柔和的月光下，似乎有人駕着雪橇穿過夜空。
只要你相信聖誕老人，那麼你一定會有一份最好的聖誕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