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半夢半醒間,有些不堪其擾的微蹙秀眉,費力的睜開眼皮,動動手指都覺得全身痠痛不已,不覺間呻吟出聲;靜靜的躺了一會後,蕭遙茫然的眼中漸漸聚焦,思緒慢慢回籠,瞪着天花板發呆好半晌,纔有心思打量環境。UC小 說 網:環視四周一圈,若不是瞄到病歷本,蕭遙還真想象不出是在醫院中。

她清冷的眼眸有着淡淡的失落,隨即斂去,想要起身,卻不小心扯到傷口,倒抽一口冷氣。

推門進來的手冢國光怔愣的看着蕭遙掙扎起身,喜悅和訝然躍上眉梢。只見他快步上前把保溫瓶放在桌子上,小心攙起蕭遙的胳膊,一邊問道:“蕭,你終於醒了!感覺怎樣?有什麼不舒服嗎?”

蕭遙淺笑搖頭,擰着的眉心舒展:“肩胛骨有點痛。”被自己粗啞的聲音嚇到;

“手術沒幾天是這樣的,慢慢就好了。”手冢鬆了一口氣,幫她把枕頭豎起放在身後,讓蕭遙靠着,再倒一杯水給她潤潤喉,然後按鈴找來醫生再次確診一番。

等到確定無事後,手冢目送醫生離開,這才坐到蕭遙的牀邊,一手緊握着她的青蔥白指,定定望着她還有些病態的臉龐。

蕭遙在手冢的高壓目光下,有些心虛的移開眼,手冢生氣了:“呃……國光…?”

“……”手冢的薄脣緊抿,身上的冰冷更甚;

“國光…”蕭遙輕輕拉着手冢的臂膀,清亮的眼眸蒙上薄霧,低聲喚道;

手冢長嘆一口氣,小心的把蕭遙攬在懷裡,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上略略恢復血色的脣;他明白,若是再有一次,蕭遙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他卻無法心生指責;

霸道而灼熱的氣息,蕭遙本就不怎麼清明的腦袋再次昏沉,只能緊緊的抓着手冢胸前的衣服隨着他沉淪;

分開的兩人氣喘吁吁,蕭遙蒼白的臉上飛着紅霞,手冢壓下翻騰的情 欲,桃花眼中盛滿笑意,滿意的嘴角上揚。

溼漉漉的黑眸瞪着手冢,似嗔非嗔的嬌態,沒有一絲的說服力,忽地‘啊…’了一聲,嫌惡的擦着嘴脣。

“怎麼啦?”手冢不解的拉下蹂躪紅脣的手;

蕭遙沒好氣的推開他的身體,自己也向後縮,皺眉忍着痛:“我還沒洗臉刷牙呢,都不知道睡了幾天了,你也親得下去?”自己想起來都覺得驚悚;

手冢失笑不已,大掌揉上蕭遙的腦袋,戲謔道:“我不嫌棄你就是了。”只要她能好好的,髒點有什麼關係?再說這段時間她又不是沒擦洗過;

蕭遙送個白眼,狠狠的拍到他的爪子,掀開被子打算下牀;“我要洗臉刷牙,餓死了。”肚子裡的饞蟲鳴叫,保溫瓶在一旁勾引着她的食慾;

手冢小心的攙扶着她去浴室確定她不需要幫忙後,才轉到外面打電話通知他的父母和祖父;

“國光。”蕭遙的臉色再次蒼白;

手冢聞聲大步上前,緊張的看着她:“怎麼了?傷口裂了?”

眼中的擔憂毫不掩飾的表露,蕭遙心中一暖,捏捏他的掌心:“應該沒有,就是不小心扯到很痛。”

手冢乾脆把她打橫抱回牀上,讓她解開上面的扣子查看傷口,臉色陰沉的嚴肅警告:“傷口沒好之前,不準亂動。”

蕭遙見手冢霸道、獨斷的模樣,眯着的眼眸深處隱藏着危險,明白他是爲自己好,也只得乖乖吞下自己想要徹頭徹尾清洗一番的話,否則新賬舊賬一起算,恐怕連骨頭渣都剩不了了。

手冢滿意的彎了彎嘴角,方纔起身幫蕭遙盛好湯,蕭遙想要伸手接過,卻被手冢閃開,剛想說什麼,手冢解釋道:“醫生說你只能先吃點流食。”說完舀起湯,吹涼放在蕭遙的嘴邊,動作自然流暢,好像做了千百回;

蕭遙有些驚訝的望着他一眼,抿嘴一笑,張口喝下,分神問道:“小御沒事吧?”

“沒事!他的父母已經回國照顧他了。”不過,需要看心理醫生。聽柳說,那孩子晚上不敢睡覺,剛開始的幾天,甚至是離開柳蓮二的身邊都會哭鬧不休;

“爺爺和父親母親知道你醒了,等一下會來看你。”柔和的臉部線條,無框眼鏡折射着光,手冢淡淡的說道;

蕭遙點點頭,心裡有些愧疚。“讓他們擔心了,真對不起!”

手冢細心的爲她擦着嘴角,敲着蕭遙光潔的額頭:“你再不醒的話,我可扛不住你那些叔叔了。”沒良心的丫頭!丟下一句不準讓他們知道,手冢已經可以想象得到日後被扒九層皮的悽慘下場。

蕭遙抿嘴偷着樂,想想自己其實也蠻好的,前幾天最痛的時候是昏睡的,現在還可以偶爾的動動,估計是有內力的關係,似乎傷口好的也比較快。

忍足第一時間得到蕭遙已醒的消息,拋下女伴,快步來到跡部身旁,帶着樺地匆匆離開。

柳和幸村、真田探望着小御,見他慢慢恢復活潑可愛的模樣,心中安慰的勾着嘴角,帶着笑意,三個大男人陪着小娃娃玩起了警察遊戲。

小御正在興頭上一時被打斷,鼓着包子臉不滿的瞪着柳蓮二;

“真的?好,我知道了。”柳蓮二忍着興奮和激動掛上電話,淡若清風的笑意躍上眉梢,側身轉過頭說道:“蕭醒了。”

幸村和真田聞言一怔,隨即相視一笑,心中的石頭落地,幸村溫柔的說道:“那麼,我們過段時間去看她吧,現在應該很多人在的呢。”

整整瘦了一圈的小御也顧不得玩遊戲,雙眼晶亮的望着柳蓮二,一骨碌的爬起身,抱着柳蓮二的大腿往上攀:“是姨姨對不對?姨姨好了對不對?寶寶也要去看姨姨。”

“好,寶寶乖乖的聽話,就一起去。”柳蓮二輕鬆的把小御抱起,有些繭子的掌心親暱的摸摸他的頭,溫文的說道;

“好!寶寶會很乖的!”小御得到想要的答案後,重重的點頭保證;

柳蓮二憐惜的親親他的額頭,好心情的勾起嘴角,哄着小御入睡。

蕭遙無聊的坐在牀上,沒有一點睡意,抓過遙控器,不停的換臺,沒多久便無趣的扔在一旁,耷拉着腦袋,鬱悶的想着自己似乎越來越依賴手冢了,不過,她不反感就是。只是覺得,隨着手冢的離開,很不習慣這樣的清冷。

自嘲的撇撇嘴角,深深吸氣,然後緩緩吐出,放空心神,閉眼入定,提起內力順着體內的經脈遊走幾個小週天。

門略略推開,跡部和忍足見蕭遙似乎睡着了,示意樺地把嬌豔的玫瑰花束和水果籃放好,便輕手輕腳的轉移到小客廳閒坐。

前腳剛轉出來,手冢彩菜提着保溫瓶和幸村、真田、柳後腳也到了。

跡部和忍足先問候道:“手冢阿姨。”接着又對幸村等人打招呼;

“你們也來看蕭遙,怎麼不進去?”手冢彩菜笑意盈盈的點頭;

“她還在睡覺,我們還是不打擾了。”忍足轉過頭看一眼;

手冢彩菜點點頭,率先走進小客廳,幾個少年跟隨其後;

“先坐吧,國光等一下也會來的。”手冢彩菜看看時間,估計蕭遙吃藥的時間還有一會,便先離開客廳幫蕭遙收拾換下的衣物,把空間留給幾個小輩;

“總算沒事了,誒!”忍足轉動頸椎,長嘆一聲;

“呵呵…這不是很好嗎?”幸村輕啜一口熱茶,不愧是忍足家,病房都設置得這麼豪華,連中國的茶葉都有準備;

“嗯啊,蕭遙再睡下去,本大爺看手冢要拆醫院了。”跡部大爺涼涼的說道,來探望幾回,時不時的發現冰刀飛射;

那幾天的手冢越來越冰冷,倒也不枉冰山之名,不過底下的火山特質噴發,惹得主治人員個個叫苦不迭;

忍足心有慼慼焉的推推平光鏡,可愛的護士小姐們在手冢的冷凍光束下嚇得淚水漣漣跑得無影無蹤,害得他只能找他老爸商量,請重量級的女醫生幫忙臨時護理;

手冢彩菜一離開,幸村、跡部幾個也沒那麼拘束了,慵懶的靠着沙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柳蓮二悄聲離開,半掩的門後,細小的聲響,他停下腳步,就着門縫看着蕭遙。

還好!臉色慢慢紅潤了,嘴脣也不再幹裂,臉上的神情很平和,看樣子,傷口恢復的很好。柳無聲的彎起嘴角,輕輕關上門回到小客廳。

柳蓮二的舉動,落在了站在轉角的手冢和不二眼中。

“吶,手冢,蕭遙的人緣不錯呢!”不二笑眯眯的用手肘拐拐身邊的人,一語雙關的說道;

手冢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心情沒有起伏,大步向前。

不二聳聳肩,尾隨其後。

不二識趣的走到小客廳,手冢獨自來到蕭遙的病房,已經調息完畢的蕭遙正要坐起身。

“蕭,你要幹什麼?”疾步上前制止,有些氣惱的看着她不在意傷口的樣子;

蕭遙擡起眼,指着浴室,眨眨眼無辜的說道:“我想洗洗臉。”頭髮亂糟糟的,總不能就這樣見人吧?

“我來吧。”他點點頭,認命的走向浴室;

蕭遙淺笑,“我還要梳頭。”不客氣的繼續提出要求,其實她更想要的是洗頭洗澡,可是傷口還沒好,真的很不方便;

“啊!”

手冢拿着冒着熱氣的毛巾,輕輕爲蕭遙擦拭臉龐;然後幫她梳理烏黑的長髮束在腦後;

“很難受?”手冢拉過被子幫她蓋好,柔聲問道;

蕭遙蹙眉,有些坐立難安,哀怨的瞥了他一眼,知道還問?腹黑的冰山……

手冢低聲笑起,摟着她在胸前,輕聲在她耳邊說道:“等他們走了我幫你洗頭,再請媽媽幫你洗澡吧。”

蕭遙的黑眸亮了亮,露齒一笑,“那麼,請他們過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卡出這一章,似乎不咋樣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