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沒有權利去選擇什麼,所以我只能選擇接受痛苦或選擇接受快樂……——瓊
她將會是最幸福的女人。有關心她的人,有愛她的人,有願意爲她付出的人。——忍足侑士
們選擇痛苦地相愛,而不是快樂地分離。——不二週助
沒有人可以保護她,即使是我,或是手冢。——跡部景吾
第二天,手冢居然提議讓我去他家住。他希望同他父母和爺爺說明一切。
“不可以!我不可以去。我要是去了,雪姬怎麼辦?你爺爺會氣死的!”我不想手冢成爲不孝子,被所有人唾棄。
“我要爺爺承認你。”
“我寧可他永遠都不承認我,我也不要你們祖孫反目成仇!我知道,你爺爺在你心目中有很高的地位,我不要你頂撞他。我希望你只是他的乖孫,令他驕傲的國光。”我反對着。
“瓊,我會處理好這些,你不要擔心。”手冢拉過我。
“我不要!若是可以,當初就不會反對我們;若是可以,你爺爺就不會開出條件纔會同意你和我交往;若是可以,他也就不會一直希望你和雪姬訂婚!”我轉身背對他。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和他去。
“瓊,你對我不放心。”
“沒有。只是,我覺得沒有必要去。既然大家都認爲我已經離開了,就沒有必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存在。就把我當成過客好了。”
“你是他們的過客,難道我也是嗎?”手冢站到我面前,低下頭說。
“國光,你知道不是的。只是……”我突然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怎麼了,瓊?”手冢感覺我的狀況不對。
“沒什麼。”我調整了一下眼球的焦距,視線才恢復到原來的狀況。但是這個細節也被捕捉到了。
“瓊,你是不是視線……”手冢還記得,醫生說過我可能會出現的症狀。
“呵呵,沒什麼了。可能是最近沒睡好的緣故了。我現在去補睡一會。”我說完轉身離開,卻又被手冢拉住。
“你要去哪裡?不是說好和我回家的嗎?”
天,他居然還記得那件事情!
“不要,我就是不要去。何必再讓雪姬傷心呢?”
“你們在吵什麼?本大爺在門口就聽到了。”就在這時,跡部出現了。他依靠在門框上,頗有座山觀虎鬥的感覺。
“沒什麼了。”我沒好氣地又背對着手冢。
“呵呵,我可以也聽到了。”不二也出現了,接着還有忍足也走了過來。
“你們回來了。”手冢看到不二說。
“是啊。你們都走了,第二天我們就回來了。現在桃城他們應該還在討論你們爲什麼走的事情呢。呵呵,很有趣哦。”不二食指抵着下巴說。
“不二!”手冢呵斥道。
“周助哥,你不要亂說。”我也有些不悅。轉移視線,對上了忍足的目光。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我和忍足只怕永遠只能這樣,無法再回到以前的感覺了。他對我的傷害,我永遠都無法遺忘……
“瓊,你幹嘛不和手冢回去啊?”不二笑着說。
“就是……就是回去也沒什麼意思。而且……而且手冢的爺爺也不喜歡我了。我何必呢!況且雪姬也在,我卻只是給手冢添麻煩而已了。”我斷斷續續地轉頭看手冢,並說着。
“那你以後的日子就一直住在醫院裡啊?”
“纔不要!我討厭消毒水的味道。”也因爲在醫院裡,我要看到太多的死別,我不想讓自己整天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以前進來的次數太多了,我不想再這裡結束自己的生命。
在老家,醫院是最晦氣的地方。如果可以,儘量不去就不去。因爲,那裡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要走近死亡。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都怕死。
“那你住哪裡啊?”不二繼續問着。
“我去跡……”我“部”字還沒有說出,就把話嚥了下去。我給忘了,跡部家裡住着靜兒,那兒我也不能去。
“我回那個公寓去好了。”
“不可以!”
“不可以!”
我的話剛脫出口,就有兩個聲音表示反對。不用說,自然是跡部和手冢。
“你現在的狀況,本大爺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住在那裡。你要不去本大爺那裡,要不去手冢那裡。”跡部霸道地給我開出兩個條件。
“那……有沒有第三條路啊?”
“有,就是留在醫院裡。”手冢接了跡部的話。
“那更不要了!”
我看看忍足,他家……我還不想與狼同窩呢!
Pass!
我又看看不二。他家到是可以,但是家裡已經有姐姐和弟弟,我去也不方便啊!而且我也不想天天吃芥末……
不二看到我在看到,知道我在想什麼。他只是笑着面對我,讓我覺得心裡毛毛的……
Pass!
“瓊,你到底想好了沒?”跡部從我的眼神裡看出我在想什麼,於是催促我。
“我再想想。”
大石家……太羅嗦了。
Pass!
桃城家……太亂了,而且他似乎還有幾個妹妹呢!
Pass!
英二家……海堂家……乾家……
Pass!Pass!Pass!
越前家……似乎可以。但是他們家的那個色老頭……
幸村家……上次的事情雖然我已經不怪幸村了,但是我還是比較介懷。
“瓊,你到底想好沒?”跡部又催到。
“你急什麼啊?反正就是不去你家。”我沒好氣地說。雖然說靜兒不會介意我的存在,可是我會感覺自己是二百二十瓦的大燈泡!
“我還是去龍馬家好了。反正就住幾天,時間也不長……”我隨口說着,卻在不經意間說了不該說的話。
一羣人都似乎停止了呼吸,頓時四周變得十分安靜。
這是我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低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知道,手冢和跡部最討厭我這樣。
如果我自己都放棄生命,那還有誰可以幫我?
“幹嘛去那小鬼家裡?”跡部聽到有點不高興,“難道本大爺家的別墅不好嗎?”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我悶頭說。
擡頭看看手冢,他似乎還在生氣。過去,拉拉他的衣袖,裝小女生撒嬌。
平時我可不這樣,只有在這時纔會裝可憐。沒辦法,誰叫自己剛纔說錯話了呢!
不二和忍足則是站在一邊看我笑話。
果然,狼和熊是可怕的動物!
我對他們兩個人嘟囔着嘴,又轉頭看手冢。
此時手冢卻撇開了頭,沒有理睬我。看樣子他真的生氣了。
“國光……你說說話了,不要裝冰山了。”我故意在裝可愛的口氣說。手冢沒有理我。
“國光……不要這樣了,你說一句話了!”我搖搖他的衣袖繼續裝可愛地說。手冢依舊沒有理我。
難道還要我擠些眼淚出來啊?
“不理我……我也不理你!跡部,周助哥,忍足我們走。讓他一個人在這裡散冷氣。”我也不是好惹的。我說完就開門出去。剩下的三個人相視之後都同我一起出來了。
站在雪地裡,心情十分鬱悶。剛纔嬉笑的蹤影早已不見。
手冢國光,你怎麼那麼傻啊?爲什麼不來追我?我剛纔只要你說一句就可以了,你爲什麼不說啊?難道剛纔和他講得還不夠清楚嗎?
一件寬大的衣衫披到我身上。我幸喜地轉頭,卻看到的人是跡部。
“跡部……”
“怎麼?看到本大爺不高興嗎?”跡部怎麼會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卻沒有捅破我的想法。
“不是。”
“跡部,你是不是應該把剛纔的機會讓給我比較好。這樣或許瓊會更加高興。”忍足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說。不二同他站在一起。
“本大爺會讓你直接成爲雪狼!”跡部威脅着說。
“呵呵,跡部那如果是我是不是把我變成北極熊了。”不二還要打趣地說。
“呵呵,周助哥,你亂說什麼。”我被他們三個人給逗笑了。
三個人見我笑了,也都笑了起來。
我無意中擡頭,看到窗口有一個修長的身影。當我看到他時,他就轉身離開了窗邊。
國光,你一直都看着我,對不對?
“好了,瓊。我覺得你應該聽手冢的話,和他回去。”不二這時才說到重點。
“本大爺覺得瓊不能和手冢回去。你認爲那老頭子會這麼看待瓊?”跡部也發表着自己的意見。
“跡部,話可不能這樣說。再怎麼說,手冢的爺爺也是瓊的爺爺。醜媳婦難道不用見公婆嗎?”不二又說道。
“可是他已經有媳婦了……”我低聲地說。跡部還是聽到了,皺起了他華麗的眉宇。
“忍足,你怎麼看?”不二又對身邊的人說。
“我覺得,這還是要瓊自己做決定。不過,我比較支持不二的說法。”
“離開前我就住在手冢家裡,離開後又被找會來,再住到手冢家裡去……我不要,別人還以爲沒有手冢我就活不了似的。”我還是拒絕。
突然自己有覺得那話前後矛盾。我沒有手冢真的能活下去嗎?
“我們還是回去再討論吧,外面冷。”忍足提議到。今天忍足的話真少,加起來也沒幾句話。
“恩。”大家都同意,轉身打算離開。
我剛轉身,忽然覺得眼前什麼都不見了,只是無邊的黑暗和恐懼。
我看不到一點亮光,如同當初失明一樣……黑暗和恐懼像蔓藤一樣將長藤伸向我,將我牢牢的束縛住,使我無法掙扎,只能任其吞噬着我心底的光亮。
“瓊,你怎麼了?”我聽到跡部的聲音。
“跡部,你們在哪裡?我看不到你們……”我叫着,卻覺得跡部他們離我越來越遠。
在雪地上,我聽不到他們的腳步聲,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向我走來還是在漸漸地遠離我。我伸出雙臂摸索着,雙腳不敢隨便的移動。
“跡部……周助哥……忍足……你們在哪裡?”我叫着,卻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瓊!”突然,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了我伸出的雙手。
觸到其他人的肢體,我如同拉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拽着。
“瓊!你怎麼了?瓊?”是跡部的聲音。
“跡部,我看不到了。你帶我回去。”
“什麼?”在那兩個字之後,我只聽到他的呼吸聲……
黑暗還是選擇了我,而不是我選擇了它。我根本就沒有權利去選擇什麼,所以我只能選擇接受痛苦或選擇接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