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喂喂~跡部, 比賽怎麼樣了啊！”凌空一個跳躍，向日直接爬過鐵絲網，衝到了冰帝選手席之間。
“嗯！一勝兩負！”跡部淡淡答道, 眼角餘光看見忍足噙着笑, 慢慢從門口走過來, “沒事吧？”
“沒事, 沒事, 還好只是傷了手臂的樣子呢，是吧，侑士？”向日轉過頭, 臉上一片燦爛的笑容。
“手臂……”跡部若有所思的看過去，挑起眉假笑的開口, “我不知道手臂傷了, 可以進急診室啊！忍足, 你確定你沒什麼其它症狀嗎？”他上下打量着，似乎要看出什麼似的！
忍足滿不在乎的任他打量, 撲克牌的笑容掛在臉上，懶懶的說，“啊~是有點麻煩事！不過，先看比賽比較重要吧！“
“慈郎，加油！加油！加油！幹掉他！”
清脆有活力的叫聲打斷兩人的交談, 忍足擡頭看向場中, 紅頭髮少年站在場邊, 蹦蹦跳跳揮舞着手臂給慈郎加油, 慈郎的網前截擊較以往更加純熟了, “慈郎這場能輕鬆拿下了呢！”
“不一定！”跡部修長手指按住額頭，語氣裡有一抹淡淡的憂心, “剛剛聽青學的人說，立海大的這個一年級生……”
沒等他說完……
“慈郎！”向日大叫起來。
本來快速衝至網前，靈動的手腕可以擊回每一個球的慈郎，“嘭！”的一聲，重重摔在了場上！
從看見向日出現的一刻，他的臉上就綻放出了快樂的笑容，他享受網球，享受比賽……雖然一直沒有和向日說話，可是一看見他來加油，歡喜的就好像能飛到天上一樣的感覺……那就快點拿下比賽吧！不要吵架了……再也不要了……手腕輕輕一動，一個吊高球打出……身子也跟着跳起……可是……好疼……怎麼了？
他擡起頭，切原紅色的眼擋住了陽光，有些模糊的看着藍天，嶽人的眼是這樣的藍呢……
“慈郎，慈郎！”向日慌張的叫着，大眼裡水光閃爍，又不能到場中去，只能緊張的看着倒在地上，半天還沒起來的人。
忍足快走幾步，伸手拍拍向日的肩膀，安撫的說，“放心，相信慈郎會解決的！”
“居然用這種手段打球！該死！”宍戶忍不住也站起來，走了過來。
一向好脾氣的鳳抿起脣，也說不出話來。
跡部安靜的坐在座位上，只是銳利的視線直直射向對面立海大的教練席，真田弦一郎，這樣的勝利就是你要的嗎？
“芥川選手，你沒事吧？”裁判走了過來，關切的問。
“……”慈郎沒有回答，呆呆的看着天空，微微側頭，忍足墨藍色的發和向日紅色的發很鮮明……撓撓自己卷卷的黃髮，他不吭一聲的站起來，右邊被打中的膝蓋上已經紅腫起來了……“沒事吧！”他懶懶的語氣回答，揉揉眼睛……好疼……嶽人……我好久沒受傷了呢！
總是擋在自己面前的人，明明比自己還嬌小的樣子，衝上去打架的樣子……原來，我是被你如此的保護着嗎？一直以來，我連痛的感覺都不知道了……
他慢慢的在裁判的示意下走到另一邊場地，如果輸掉這場比賽，優勝者就是立海大了吧！惺忪的眼看向冰帝一邊，嶽人好像又要哭了呢！每次裝的那麼厲害，其實，最愛哭的就是他了……可是，哭泣並不是代表軟弱，哭泣的嶽人依舊會繼續用保護的姿勢站立……傻瓜，那個傻瓜……說要一直一直保護自己……
“怎麼啦！威力變弱了，不行了嗎？”切原紅着眼，惡意的笑着。
慈郎連眼都沒有擡，繼續在賽場上奔跑着，卻被拖在底線……
“該死，他是故意的！”向日揮着拳頭，恨恨的叫道。
“故意不快速得分，把慈郎拖在底線，讓他不停的來回奔跑，加重膝蓋的負擔，跡部，有點麻煩啊！”忍足不爲人注意的將搭檔拉到自己這邊，伸手揉揉那頭紅色的頭髮，鏡片後的眼也帶了些擔憂。
“真是卑鄙！”宍戶低罵一句，猛然喊道，“慈郎，你要是敢輸給這種人的話，就太丟人了！”
“嗯？”慈郎茫然的看看四周，好像有人叫我的樣子，他一邊嘟囔着，一邊繼續打球……
“不可以接那個球！”不動峰的人突然叫起來。
膝蓋一曲，再次摔倒，球幾乎擊中在相同的地方，“唔……”一聲悶哼，灰白的隊服沾染了塵土，慈郎抱住腿，咬住下脣，強忍着一波波的痛意。
“對不起啊！好像又打到那裡了呢！”切原居高臨下的開口，“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呢！”他這樣說，滿不在乎的又退回自己的場地。
“芥川君，你真的沒事嗎？”裁判再次過來詢問道。
“唔……”慈郎擡起頭，一貫睡的霧氣瀰漫的眼難得清醒的睜開，“我應該有什麼事嗎？”他無辜的擡起頭回答，以手撐地，搖晃着站起。
“慈郎！”
一聲大叫，慈郎揉揉自己的卷卷的頭髮，轉過頭，“嶽人？”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驚住的看了過去。
“不要打了……”向日忍不住掉下淚，真是，太生氣了，自己那麼保護的人被人當靶子打……很疼吧……反正自己一向任性，慈郎一向最聽自己的話，那就不打了……不打了……反正已經可以進入全國大賽了，以後再拿冠軍好了……不打了，不打了……捨不得，那是自己從小保護着的孩子……不打了……捨不得……
真的，太傷心了……
“爲什麼不打，比賽不是沒有結束嗎？”慈郎擡起臉，很認真的說，“我一向很遲鈍的，嶽人……”慈郎靜靜的轉過身，彎下腰，撿起剛剛因爲摔倒掉落的球拍，“所以……對疼痛也很遲鈍……嶽人，不用擔心的，我還可以繼續！”他拿起球拍，正正指着對面的切原，一貫稚氣的語音裡也有了一種氣勢，他堅定的說：“我可以敗，但是……勝者冰帝，永遠不敗！”
“笨蛋！笨蛋！”向日氣急的叫着跳腳，恨不得衝進去。
“嶽人！”忍足的聲音好似嘆息，他伸出手輕輕牽住少年的手，擡起手指拭去他眼角的淚，“相信慈郎！”他轉過頭，陽光下，跡部一個人高高坐在選手席上，淚痣熠熠生輝，眼神深邃，有着冷到骨髓般的壓迫感……也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