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和手冢國光的比賽一如衆人期待的那般精彩,周圍的人們歡呼過,尖叫過,無法自拔過,可現在這偌大的球場上,卻只能聽到那千篇一律的擊球聲以及裁判的報分聲。直至此時,這場比賽已經進行了將近兩個小時了,兩人仍然在進行最後一球的爭奪,衆人已經忘了這是第多少球了,可是兩人仍然沒有分出勝負來。
七月的陽光炙烤着大地,炎熱非常,球場上,兩個身姿挺拔的少年互不相讓,汗水匯成了溪流沾溼了他們的運動服,頭髮隨意的甩動,似乎都能抖出一片水漬,鹹澀的汗水快模糊了兩人的視線,可是比賽仍然在繼續。
朝日奈彌兩手下意識地握在了胸前,表情有些擔心,在他看來,場上的跡部哥哥和手冢哥哥似乎隨時要倒下去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有些緊張和擔心。
東宮九鳳眸眯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手冢國光的左手,在見到他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他的左手臂曾經受過傷,之所以說曾經,是因爲那時候他的傷已經好了,完全可以應付平時的訓練和比賽,但是,他的手臂畢竟是受過傷的,一旦超過了身體的負荷,他的手臂怕是要舊疾復發了,而此時他的手臂已經開始有些隱隱作痛了吧,以她的視力,能夠清晰地看到他的左手在微微地顫抖,雖然那動作很輕微,但是卻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她抿緊了脣線,眼神中慢慢凝聚着一絲怒氣,可是那也只是一瞬,便被她給掩藏了起來,矯情一點說,作爲一個醫者,她討厭任何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老實點說,她非常喜歡敵人的不愛惜自己,但是對於身邊的朋友親人,她卻是對這種行爲深惡痛絕。
終於比賽在整整兩個小時後結束了,裁判的一聲哨響之後,跡部景吾和手冢國光雙雙倒了下去,只有那劇烈起伏的胸口,說明了兩人此時的狀態。
最終,手冢國光以七比六險勝跡部景吾,不過他的勝利是有代價的,他的左臂,舊疾復發了。
周圍的人也在此時反應了過來,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東宮九垂下眼簾,整張臉顯得很是平靜,說她沒有了青春的朝氣也好,沒有了對於生活的熱情了也罷,總之,她有時候是不能理解那些爲了興趣愛好而毀了自己身體的人,或者手冢國光他爲的不僅僅是所謂的對於網球的熱愛,更是肩膀上所承載着的所有隊員的期望和榮耀,
穿越過來之後,東宮九一直在試着慢慢地融入這裡的生活,適應這裡的一切,可是此時面對着那些熱情高漲的氛圍,她覺得自己的平靜是那麼地格格不入,先不說身爲籃球運動員的朝日奈昴,單是小屁孩一個的小彌都被感染了,然而此時異常冷靜的她總是那麼的扎眼與不搭調。
東宮九的眼神有一瞬間地放空,然後跟隨着身邊的人也拍起了自己的手掌,嘴角也揚起了適宜的微笑,一如周圍的一般,除了那平靜的眼神,她融進了這一片熱浪之中。
跡部景吾先手冢一步起來走回了選手區,手冢國光也緊跟着站了起來,只是在他拾起被扔在了地上的球拍之時,肩膀一陣劇痛,讓他連球拍的重量都承受不起,啪的一聲,球拍在離地十公分後,又掉回了地上。
此時注意力一直在手冢國光身上的青學衆正選終於發現了不對,急忙跑上了場將手冢國光給扶了下去。
東宮九看了一眼,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勾動了一下,最終卻還是歸於了平靜。
她將目光收回,現在她是冰帝的校醫。
跡部景吾坐在休息椅上,頭上蓋着一條白色的毛巾,他垂着腦袋,汗水順着他俊挺的鼻尖低落,在地上形成了點點水印,然後被高溫蒸發。
東宮九上前,突然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腕,那高速跳動的脈搏清晰地傳到了東宮九的指尖。
跡部景吾喘着氣轉過頭看了看東宮九,沒有問她做什麼,也沒有阻止她的動作,下意識裡他對她十分地信任。
東宮九運氣,將自己修習的內力傳了一些進入他的身體,跡部景吾只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氣流順着自己的手腕流進了身體,原本痠痛的身體猛然間一輕,整個人都舒坦了起來,似乎所有的疲勞都在那股氣流的作用下一掃而光。
跡部景吾詫異地看了東宮九一眼,剛剛失敗的情緒已經悄然地散去了不少。
“剛剛你的比賽,表現還不錯。”東宮九道。
跡部景吾看了她良久,見她眼中盡是認真,臉上突然有了微笑,這個女人並不是安慰他呢,是真的認爲他表現得不錯吧,至少她的眼神是這麼告訴他的。
東宮九確實是發自內心地覺得跡部景吾的表現不錯,至少比手冢國光出色,當然,她此時所說的出色並不是他們的打球技術,而是相對於手冢國光就算要犧牲手臂也要贏得比賽,她更願意接受跡部景吾此時的完好。說白了,她就是有些生氣手冢國光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
此時比賽已經結束了,圍觀的衆人此時也都準備着要離開了,畢竟在這炎炎夏日,沒有任何遮陽措施的場合,是對於網球的熱情讓他們留在這裡的,此時網球比賽已經結束了,他們自然也是要回去了。
只是東宮九還沒來得及走,便被一道男聲給叫住了。
看着眼前棕栗色頭髮的少年,東宮九的眸光微微一閃,此時她大概也知道對方叫住他的目的了。
這次冰帝輸了比賽,看到穿着青學隊服的不二週助時,臉色也都不怎麼好,但是大家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並沒有惡言相向,只是都不怎麼搭理他而已,要讓他們調整好,還得過幾天才行,至少在這個剛剛比賽完的當下,他們有些辦不到。
“東宮桑,能不能麻煩你去看看手冢,他的手臂……”不二週助睜開了冰藍色的眼眸,神色擔憂,他們都沒有想到手冢的手臂會復發,因爲當初確實是好了的,這讓他們一時有些亂了陣腳,原本應該是要送醫院的,但是手冢國光卻是將目光看向了對面東宮九的方向,到此時,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不過東宮九的醫術聽說十分了得,如果能找到東宮九幫忙,那就再好不過了,所以他此時纔會站到冰帝的陣營內。
“手臂舊傷復發,倒是想起來找醫生了,早幹嘛去了!”東宮九冷冷地道。
不二週助一驚,面露錯愕地道:“你知道?”
“在見到他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他的手臂之前受過傷,只是後來治好了,不過今天他超負荷了,能夠沒事纔怪。”東宮九將眼神投向了對面。
似乎是有所感覺的,手冢國光轉過頭,清冷的目光與東宮九的冷淡撞了個正着。
“那……”不二週助語帶遲疑,他有點把握不住東宮九的意思,看她的表情對於手冢似乎很是反感的樣子。
“你……過去看看吧。”這時,跡部景吾突然開口了。雖然他並不願意東宮九去多餘地關注其他人,但是手冢國光對於他來說是個他尊重的對手,他並不想讓他的手臂有事,雖然這場比賽他輸了,但是卻也打得很過癮,那種棋逢對手的熱血沸騰,讓他至今想來還是隱隱有些戰慄。
東宮九看了跡部景吾一眼,什麼也沒說,提起了身邊的醫藥箱就邁開了步伐。
見旁邊的不二週助仍然沒有跟上來,她皺了皺眉頭,道:“你是準備在敵方安營紮寨嗎?”
愣了數秒,不二週助才反應過來,她所說的是自己,然後苦笑了一下,趕緊跟了上去。
朝日奈彌想了想也跟着跑了過去,道:“姐姐等等我,我也去看看手冢哥哥。”
朝日奈昴見狀,也跟着走了過去。
跡部景吾抿着脣,看了周圍的隊友一眼道:“先到車上等着。”然後率先向外面走去。
手冢國光此時已經在東宮九的要求下被扶到了一片樹蔭下,東宮九看了看他的左臂,手肘關節處已經紅腫了,她的眼神沉了沉。
周圍的人看到東宮九那嚴肅的臉,有些焦急了起來,性子比較急的菊丸英二和桃城武此時哪裡還忍得住,張嘴就是一串提問,大石秀一郎也是非常擔憂地在那裡碎碎念,其他幾人此時也好不到哪裡去。
東宮九被吵得頭疼,轉頭道:“現在,你們退到十米以外!”
尚有理智的不二週助和乾貞治,趕緊將衆人給弄到了十米外,並讓他們乖乖閉嘴。
朝日奈彌看了看走遠的青學衆人,再看了看臉色不太好的姐姐,善解人意地道:“姐姐,那我也先過去了。”
然後對手冢國光道:“手冢哥哥你好好加油,有了姐姐的治療,你的手臂一定會好起來的。”
見小彌要走,東宮九開口道:“小彌別過去了,那兒沒有個遮陽的地方,你就在旁邊歇會兒吧,姐姐不會受到影響的。昴,你也在這兒歇會兒吧。”
東宮九典型的差別待遇,讓衆人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過誰讓留下來的兩人一個是心頭好,一個是寡言的人呢,合該站在大樹底下乘涼。
東宮九此時掏出了自己的金針,在手冢國光的手臂上紮了起來,十米外的衆人看到那長短不一的金針,忍不住一陣雞皮疙瘩,這要是紮在他們的肉中,該有多疼啊。
東宮九看了眼似乎沒怎麼感覺到疼的手冢國光,眸中的幽光一眼,她挑動金針一顫,手冢國光只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疼嗎?”東宮九面無表情地問。
手冢國光看着她,難得誠實地點頭道:“很疼。”
“疼就記住了,只有疼過了,纔會吸取教訓。”東宮九沒好氣地哼道。
手冢國光卻是笑了,他並不常笑,這一笑,倒是讓他整個人都明亮了起來,即使臉色還是因爲疼痛有些蒼白,但是卻看出他的心情似乎還不錯的樣子,他道:“你給的,我都記在心裡。”
最近身體一直不太好,由於熬夜的關係,肝功能有些紊亂,醫生讓好好休息,所以上週便沒有申請榜單,不過,某還是利用了這段時間把大綱給稍微改了改,畢竟現在已經是分結局了,思路得變變,我也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