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南次郎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他的那個木質網球拍。
他用自己的網球拍輕輕碰了碰森川瀧月的拍子,笑嘻嘻地朝外揚了揚頭。
“少女,走吧!我們去打一場。讓我看看你的網球。”讓我看看你離開的這幾年都有了些什麼收穫,讓我看看你的網球現在又達到了什麼樣水平。
“好啊!”
森川瀧月拿起她的網球拍,在自己身旁慢慢旋轉,頗有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倫子阿姨不在,沒有見到她最想要見的人,她實在是有些無聊。
那麼……她就和大叔打一場吧!愉快地打一場。正好,她也想看看曾經在網球場上被世人稱之爲“櫻花國度來的武士”的越前南次郎,曾經離大滿貫只有一步的越前南次郎,從職業網壇退出這麼多年後,是否依舊不減當年風采。
越前宅後面的山頂上,一座寺院中有一個越前南次郎自己改建成的簡單的網球場。
曾經,她和小鬼都在這裡被狠狠地摔打過。兩個人一起在這裡成長,一起在這裡度過童年的歡樂時光。
現在,她……森川瀧月又回來了,再一次站在了這裡,等待着接受南次郎叔叔的檢閱。同樣,也是在這裡對過去的三年時光交予滿意的答卷。
自建網球場上,越前南次郎和森川瀧月分立兩邊。
瞄了一眼自建網球場不遠處安靜站立的少年,中年大叔越前南次郎再次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滿滿惡意。
少年真是太壞了……還是小時候可愛。
森川瀧月卻對他很滿意。少年長高了,也長大了,同樣也成熟了。不過……不論少年如何變化,看着他拿着她扔給他的外套,安安靜靜地站立在一旁,她知道,他依舊是她記憶裡那個願意護着她的男孩子。
比賽開始,森川瀧月發球。
只見黃色小球在地面與森川瀧月手掌之間來回彈動幾下。突然……森川瀧月將小球輕輕拋起,身體向後折。在身體與球拍之間形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後,森川瀧月慢慢揮動球拍,將落下的小球快速擊出。
只見小球在被擊出後,速度逐漸加快,卻過網後突然消失不見。
對面球場,越前南次郎看着少女這樣的姿勢,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在小球過網不見後,越前南次郎雙眼一閉,側身細聽,尋找小球破空而來的聲音。
終於……他將球拍拿起,定在一個位置上,消失的小球出現在了他的球拍上。揮動球拍,消失的小球就這樣被擊回了。
“少女,進步不少嘛!”越前南次郎一邊擊球,一邊衝對面的森川瀧月揚了揚眉。
“哦。”森川瀧月輕答一聲。
“大叔,這個呢!”說着,她便將自己的身體再次往下壓低,同時緩慢揮動球拍,將小球迅速擊回。
這一次,小球依舊在過網之後消失不見。可是……直到小球落地,越前南次郎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聽到小球落地的聲音,越前南次郎才睜開雙眼。看着還在地面旋轉卻並未彈起的小球,越前南次郎銳利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探究。
剛剛,小球過網消失,他閉上雙眼卻沒能聽見任何的聲音,就連破空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直到小球落地,他才聽見了小球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真有意思!
看着旋轉速度越來越慢,逐漸停下來的小球,越前南次郎知道,這一球是他輸了。呵呵……看來他真的可以與小瀧月暢快地打一場了。
真好!
球場邊,正在觀看比賽的越前龍馬則在看到這一幕後,雙目放光,期待能夠再看一次剛纔的對打。
……
最後,比賽結束,越前南次郎與森川瀧月以6:6打平。
越前南次郎從球場對面走過來,輕輕地拍了拍森川瀧月的肩膀。
“少女……真好!”即使他曾經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也有太多的話想要叮囑,現在卻也已是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一切只因曾經懵懂無知的小女孩已經長大,成長爲了如今的少女。她不需要了,她已經很明確地知曉她要做什麼,她也已經有了她自己的主見,她已然明瞭她未來的路需要怎麼去走。
“嗯……真好!”看着越前南次郎漸漸遠去的身影,森川瀧月低聲細語。不知是在迴應對方的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她對過去三年時間中她的成長很是滿意。現如今,她終於長大了,完成了她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有了可以承擔責任的能力,所以她回來了,回到了這個將要束縛她一生的地方。
“走吧!小鬼。”森川瀧月從越前龍馬手中拿過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
雖然她還不至於運動後只是吹了一場風就會生病,但是她特殊的體質由不得她任性,她肩上承擔的責任也不允許她生病。
“嗯。”還沉浸在剛剛結束的比賽中的越前龍馬,在聽到森川瀧月說的話時,連忙迴應道。然後,他便一言不發地默默跟在她的身旁,向着寺院外走去。
夏風輕撫,陽光正暖。
走在回程路上,看着身旁這個還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越前龍馬,森川瀧月突然有一個想法。她要逗逗他。
她快走幾步,在越前龍馬前面停下,與他對面而立,一臉嚴肅地盯着他。她那雙黑色眼眸中,滿滿的都是認真,且還散發着“我很嚴肅”“我有話要問你”的信息。
越前龍馬被她擋住了去路,只能停下來。一雙琥珀貓眼睜的大大的,滿滿的都是疑問,似乎在問她,“怎麼了”“爲什麼要停下來”。
只聽見森川瀧月一本正經卻又滿目憂傷地說,“小鬼,你這麼悶,能找到女朋友嗎?你小瀧姐我,表示……很擔心啊!”
本以爲有什麼重大問題的越前龍馬,突然聽到森川瀧月這麼說。他先是微微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小瀧姐的惡趣味又出現了。
他本不想理她,他自覺得這個問題沒有什麼好討論的。但是想了想,他還是認認真真地回了一句,“我還沒有找女朋友的打算。”至少在幫你找到屬於你的幸福之前,都不打算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