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賬

下午比賽後,大家從記者井上那裡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

“全美公開賽?”

不知怎麼,全美公開賽的名單上出現了越前龍馬的名字。

“好厲害啊!小不點。”英二蹦過來拍着龍馬的腦袋。

“就是啊,你去參加不?”皺池也笑嘻嘻的湊過來了,“反正參加全國大賽的人數夠多,你就放心的去吧,把名額讓給我就好。”

“也有你的名字呢。”井上補充道,“春水皺池,你看。”

她聽了不由大吃一驚,“咦?沒道理啊,要說龍馬會有他老爸報名,我怎麼也會有?”戳戳名單上的名字,這不科學!

“那你們倆要去美國嗎?”

“不要!”異口同聲的拒絕後又互看了一眼,原來想的一樣啊。

井上有些可惜的說,“這個機會很好呢。”

“我是因爲有些事,再也不想去美國了。”皺池補充了一句,龍馬則默默的離開了。

桃城揚揚手裡的信封,“皺池,還有你的信,是美國寄來的。”

英二好奇的湊過來,“比賽通知嗎?”

“不是這麼快吧。”皺池並不想看信的內容。

“小池不看看信裡寫些什麼嗎?”不二過來問道。

“又沒打算去,還有什麼好看的。”甩手就要離開,一會兒還有比賽看呢,可要先找個好位子。

“嗯……”不二看了看信封上的寄件人信息,“這好像不是比賽通知哦,應該是你哪個朋友寄給你的吧…… Wing?”

“我看看!”聽到最後一個詞,皺池立刻返回來接過信打開來就看,原本歡悅的表情卻越看越凝重起來。

“怎麼了,小池?”那個wing是什麼人?不二有點在意。

“沒什麼。”皺池收好信紙,勉強的笑了笑,“我想一個人走走。”

看到她眼中的複雜與拒絕,不二也只好微微點點頭,“有什麼事也可以跟我們說說哦。”

“嗯,謝謝。”皺池拽緊了手裡的信紙,“J!”

彆扭的堅持自己是青學的支柱應該和大家一起參加全國大賽而不肯去美國的龍馬終於在大家的開導下準備出發了,一連失蹤了兩天的皺池也揹着揹包一起去了機場,大家都在送給龍馬的禮物。

英二關心的問,“小池這兩天去哪兒了?”

“啊?哦,我……”回過神來的皺池也想不起來自己這兩天在幹嘛,好像都在想那封信的事。

Wing是龍雅的英文名,他給她的信裡是一張日本到美國的機票和全美公開賽出賽選手的名單,其中一個名字被用紅筆圈出,末尾,龍雅只寫了一句話,“有些事不能總是逃避,用比賽堂堂正正的解決吧!”

大家都送完禮物了,看看走失了兩天還在走神的皺池,該回魂啦!本來只想逗逗她,“小池沒有禮物送給龍馬嗎?”

“禮物?”看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皺池乾笑,“哈哈,對哦。”她突然就出手,一巴掌拍在龍馬肩頭,“那我就捨命陪君子,一起去美國吧!這樣也算個禮物不?”

“誒?!小池也要去美國?”英二大驚,“不是說不去的嗎?”

“就是就是,你不是說有原因不會再去美國的嗎?”

“那你也要參加比賽咯?”大家的問題鋪天蓋地而來,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

“這個……我,有點舊事,心想還是去面對,解決下比較好,等我了了那筆舊賬就回來了,不會很久的,大家放心吧!我還要和大家一起參加全國大賽呢!”

舊賬?不二突然想起輕井澤合宿時遇到的山本,會和他沒說全的事有關嗎?

與心思細膩的不二不用,英二絲毫沒有多想,“既然這樣,小池,你一路平安啊。”一個貓撲,“我好捨不得小池喵。”

“不要大意的去吧!”早去早回。

不同於大家或不捨或支持,大石有些擔憂,“怎麼辦?我們都沒有給皺池準備禮物,還有皺池去美國萬一迷路了怎麼辦?龍馬又不會照顧人……”

“學長。”龍馬不悅,“都不是小孩子了。”

“舊賬?真是特別的數據……”乾有點戀戀不捨,難得又有新數據了,好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啊!

龍崎教練看看時間,“好了好了!登機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兩個到了美國互相照應。”

英二不捨的放開皺池,“小池會走丟,小不點又不會照顧人,真叫人擔心喵。”

“安心吧,我在那兒也呆了一年多了,認識好幾條路呢,不會丟的。那我們走啦,大家,再見咯!”大大咧咧的揮手告別,和龍馬一起匆匆離去了。

“比賽加油哦!”

“再見吶!”

飛機上,皺池依舊沉默的失神,龍馬也不多問,默默的開始在睡夢中調整時差,漸漸的,皺池也睡着了。

夢裡的回憶。

那時,皺池剛剛能把網球打得像模像樣,爲了能更快的提高,她想出多多和人比賽的辦法,結果無意間四處招惹了不少不良少年。

那天,皺池又鼻青臉腫的回來,默默的呆在院子的一角對着牆壁打球,龍雅搖搖頭,“怎麼老被打,不會還手嗎?”

咚!停下球拍用手接住了網球,“還手?”皺池吱吱嗚嗚的低聲道,“他們,好多人,又高又壯……”

“那又怎樣。”龍雅不屑道。

那又怎樣?皺池望着龍雅,“那樣我怎麼可能打得贏啊?!”還不如把力氣花在怎麼跑掉上。

“小笨蛋!”龍雅伸手彈彈皺池遲鈍的腦門,“我教你空手道。”

於是,剛跟他學完網球的皺池又屁顛屁顛的跟在龍雅身後學起了空手道。

“不對不對!你這樣就只是個空架子,打起來一點作用都沒有,用力點!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龍雅東一下西一下,倒是玩得不亦樂乎,反觀皺池卻是應接不暇,幸虧他沒用力,只是指導了半天,皺池完全累趴下了。

“不……不行了啦。”

看皺池賴在地上不起來,龍雅也只好停手,“真沒意思,這麼快就不行了。”你這樣以後一個人遇到危險該怎麼辦?

“我有惡魔果實我怕誰!”皺池天真的想,“惹急了,我一個冰塊飛過去嚇死他們!”

“不管你啦。”他教了兩遍就甩手離開了,剩下的,自己領悟吧。

龍雅一走就是數月不見人影,皺池只好繼續獨自四處流離,不知不覺練就的瞬步確實讓她逃過了不少兇險,但並不是每次都能那麼幸運,這不,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一點疏忽,就讓她被幾個人逮了個正着。

“放開我!放開我!”

兩個十五六歲的大男孩一左一右的按住拼命掙扎的皺池,“嘿嘿,這次你是逃不了的。”

“這次我們總算可以新賬老賬一塊兒算算了。”一個足有一米七多的褐色鬈髮的胖子甩甩膀子,鬆鬆筋骨,一臉的壞笑,“你說我們從哪兒開始呢?嗯?!”

最後兇狠的一個‘嗯?’伴隨着的是一腳正中她的肚子,吃痛的彎下腰,“疼!”那人不但踹得兇狠,還穿着一雙硬邦邦的釘鞋,真是要命!

“這樣就疼?哈哈哈,那這樣呢?這樣呢?”幾個人大笑着拳腳相向,被抓住了雙臂的皺池無法反擊,甚至躲閃,只能硬生生的忍下來,“打就打吧,反正我也習慣了,反正這也不是我的身體,反正,我好像也滿耐打的樣子……”

那個小頭頭停下來,看皺池的表情,好像他們打得效果不夠啊。

那幾人中的小頭頭舉起手叫了聲,“停!”

終於打完了?這次還挺快的嘛。皺池擡頭,卻看到一個詭異的笑容。

“聽說你喜歡網球?”小頭頭微笑着問道。

沒看出那笑容背後的危險,皺池誠實的點點頭,“嗯。”他們也會網球,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打不相識?會不會就因此放我一馬?那以後是不是還可以找他們切磋切磋了?

“哦~”那人陰陽怪調的回頭對手下們使了個眼色,“我有個不錯的點子,一定讓他終身難忘。”

“說說!說說看!”幾人興奮的起鬨。

偏僻的倉庫裡鬧哄哄的,不是傳出幾聲粗魯的咒罵聲。

皺池好奇的看着他們四下尋找着什麼,不時爭論的幾句俚語,她完全聽不明白。

“這個順手,就它了!”只見他手裡一根胳膊粗的鐵棍上滿是鐵鏽的猙獰,皺池總算有些意識到,“不好!他不是嫌拳腳不夠就要直接上傢伙吧?太危險了!這一棍子下去還有命在嗎?!”

“呵呵呵,放心。”那人故作和善的笑道,“我一不打你頭,二不打你胸口。”

不打要害?那他到底要幹嘛?皺池疑惑的盯着他,不言不語。

幾個迫不及待的手下吹着口哨,大聲催促着什麼,看這氣氛,很不對頭!皺池緊張的看來看去,“他到底想做什麼?”

只見那人將手裡的鐵棍隨意的揮揮,那揮動的風聲令人膽寒,他卻滿意的笑笑,“還算順手。”說完用下巴指指皺池,抓住皺池雙臂的兩人立刻會意的將皺池拉開雙臂。

“你……你到底要幹嘛!”皺池終於忍不住恐懼的問。

“幹嘛?”那人大笑,“你說呢?這細細的胳膊很脆吧?我這樣輕輕一揮。”說着他真的高高舉起鐵棍作勢就要打下去。

“不要!”皺池尖叫!她不要斷手,她還想打球,她還捨不得放開能夠緊握球拍的手!

聽到讓他滿意的叫聲,原本收住的棍子一轉,狠狠的砸向她另一邊手臂,“那就讓你打球的右手再等片刻吧!”

左手也不行!“住手啊!!”皺池不顧一切的掙扎,手臂居然在被打中的瞬間化作流水,沒等人回過神,極度驚恐下完全失控的皺池在揮手間,空氣中平白出現數道銀白色的冰刃,閃着懾人的寒光,轉瞬間,血光飛濺,周圍慘叫聲一片,皺池滿身是血的呆在那裡,“怎,怎麼?怎麼會這樣?血?”滿目的鮮血,剛剛還站在面前凶神惡煞的混混現在或倒或逃,但都無一例外的帶着鮮紅鮮紅的血痛苦的哀嚎着,“魔鬼!妖怪!哦,上帝,那傢伙不是人!他是怪物!惡魔!”

“不是的,不是的……”顫抖的嘴脣難以置信的自語後,皺池終於受不了眼前的血腥慌張逃走了。

一直跑,一直逃,直到雙腿發軟摔倒在地才停了下來,拼命縮成一團,“我只是想保護自己,我沒想那樣的,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我只是想保護自己啊……惡魔?是啊,這就是惡魔的能力。”皺池迷茫的看着自己滿手的鮮血,“這就是我不能控制的惡魔能力?”

眼前的景物突然都變成了灰色,模糊的人影綽綽,或大聲,或低語,一句句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

“就是他!那個怪物!”

“就是他廢了我的右手!混蛋!”

“魔鬼!滾開!”

“怪物!”

默默的行走,周圍充斥着各種蜚語,難道不是嗎?他們不都是自己惡魔能力下的受害者嗎?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場景,顫抖、恐懼的內心,不敢向任何人述說。一連一個月,她都夢見一雙雙血淋淋的手伸向她,“怪物,怪物,怪物!”

“不!”

驚慌的瞪大了眼,茫茫然看着眼前的椅背,“夢?感覺還是那麼真實……”皺池嘆息,“也許,是該做個了結了。”

次日一早。

龍馬背起球袋準備出門,“你不去嗎?”

從一早就起來坐在窗前發呆的皺池回頭平淡的說,“我要去別的地方有點事,你自己去吧。”

“哦。”於是龍馬獨自出門了。過幾天才開始預賽,現在有時間不好好練球,龍馬心想,‘你還差得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