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邪一聽周凌霜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心裡有些奇怪。
“周護法”李子文落地後,也笑眯眯的回了一句。“想不到你們還活着。”
“你這是什麼意思?”楚邪對這李子文一向沒有好感,此刻他話裡的意思好像巴不得別人去死。頓時喝問了一句。
“你還沒有資格跟我說話!”李子文面色一冷,一旁的仙劍已出現在手中。
“李子文”周凌霜冷言道“在懸崖上的時候,我看你躲在山崖的黑暗中竟至我於不顧,卻還有臉在這裡大喊大叫。”
李子文冷哼,嘴角仰起怪異的笑容道,冷然接口道:“所以我來看看你們死沒有?”
“你什麼意思?”周凌霜皺着眉頭“難道你不知道至同門於不顧這一條罪狀就可將你逐出師門嗎?”
“逐出師門,哈哈!”李子文慢慢的靠了過來,手中的劍晃了晃“如果你們就此消失,我還會不會被逐出師門!”
“李子文,你這是什麼意思?”周凌霜想不到一直同門十幾年的師兄弟此刻變成了這幅嘴臉,令她厭惡。
“這還不明白,他是想要殺人滅口!”楚邪冷冷道。
“不錯,你道是挺明白的”他看了楚邪一眼,接着道“這個機會我可是不會錯過,你們一個是廢物,一個半死不活。還能怎樣?”“我想知道原因”周凌霜冷淡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
“那是自然,我們同門十餘年,我不可能讓你死不瞑目,我的周師姐。”李子文的話語中帶有深深的譏嘲。
周凌霜和楚邪都沒有說話。
“我從一個小小的弟子到如今的地位,付出了多少努力,爲的是什麼?”李子文的眼神變的怨毒無比。
“就是爲了你能多看我一眼。”李子文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充滿了自嘲的滋味。
聽到這句話,楚邪突然想笑,可看到李子文認真嚴肅的面孔,他還是強忍住了。在看看周凌霜,他突然覺得李子文的話沒有錯。縱然是現在身受重傷,面臨死亡的威脅,她還是那般清麗脫俗,不可方物。自己都有保護他的衝動。
周凌霜的表情並沒有因爲李子文對自己的愛慕之心而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還是冷然如霜。
“可你,卻從未把我放在眼裡,甚至把我當狗一樣對待,呼之來去,在宗門內何曾正眼看過我一次,這對我公平嗎?”
最後一句,李子文幾乎是咆哮着喊出來的。可見他對周凌霜的愛戀之心有多重。但俗話說的好,愛的有多深,恨的就有多重。
“如果是這樣,你就要殺我們,我只能說聲抱歉。”周凌霜終於開口說了幾句,但沒有人會想到她會說抱歉。她從來都是這樣,並不是針對某個人就那樣冷淡。
周凌霜從小無父無母,是祖父撫養長大。缺少父愛母愛的她,從小就活在一個人的世界裡。祖父身居高位,沒有時間陪伴她。
她只有師兄弟們,沒有朋友,沒有人傾訴,就算受傷,她也是一個人默默承受。但她不知道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往往在無形之間會傷害到其他人。此刻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傷害到了其他人,所以纔會說抱歉。而她之所以會說抱歉,是李子文已經打定主意要殺他們,他就算再去怨恨李子文也無濟於事。這種心態已非常人可比。
聽到周凌霜說抱歉,李子文倒是一怔。他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周護法竟然還能說出這句話。
李子文怔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道“你這是求我嗎?如果你跪下求我,說不定我一時心軟,就不殺你了。”
周凌霜沒有說話,倒是閉上了眼睛。竟然李子文這麼恨她,怎麼肯輕易放過自己,而且他之前棄自己於不顧。要是放了自己,李子文不能回周天宗是肯定的了,還要因爲心懷不軌,仇恨同門被廢掉修行。
這樣的傻事對於李子文這樣聰明的人來說,他自然不會去做。
所以周凌霜都懶的說什麼了。死在李子文手中,總比死在蒼老怪的手上要好的多。
但楚邪並沒有這樣想,他道:“那我求你,你能不能放過她。”
李子文奇怪的看了楚邪一眼,嗤笑道:“你爲什麼不求我連你們一塊放了?”
“我,你放不放都無所謂,如果你能放她,我會求你,跪下,磕頭都行。”楚邪倒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情。
“用不着你求,我的生死跟你沒有關係。”周凌霜不知道楚邪的話是真是假,但能把自己的尊嚴和生死置之度外。只爲保全她,任哪一個女子都不會淡定如常的。她的口氣中已隱隱帶有關心。
“你倒是多情,可是人家沒把你放在眼裡。”聽到周凌霜的的話,李子文又譏笑了楚邪一句。
“正好,我也想問問,你爲什麼要殺我?”楚邪根本不以爲意,問了一句。
“看在你跟我同病相憐的份上,不妨告訴你。”李子文是看出來,楚邪對周凌霜的愛意。當初,在洞崖邊上所說的話,李子文躲在深淵的高空聽的一清二楚。
“當初我讓你取周天閣之內的中級功法遁地千里,你可還記得?”李子文淡淡道。
“你不是拿了靈石給我麼?”楚邪奇怪道。
“那靈石本是取中級以上功法需要宗門特殊的靈石,但我給你的靈石卻是自己煉製的,
自然可以假亂真。”說到這裡,李子文有些傲然。顯然他偷取周天閣秘籍功法有着獨到之處。
“我明白了”楚邪恍然大悟道:“你怕這件事終究被我發現,從而威脅或者告發你,到時候你免不了受制於人,可你從來都是把主動權掌握在手裡的人,這一次來落河城我本可以不來的,是你。是你特邀我而來,從而再利用機會殺掉我。對不對?”
“不錯,不錯”李子文鼓掌道:“你倒是聰明,可這沒有絲毫用處!”
楚邪站起身來,嘴角露出邪氣的笑容道:“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可也要拼一拼了。”
他手裡多了一把匕首,這把匕首是楚邪當初爲練第四層在周天宗其他弟子那買的。
雖然很普通,但此刻有了一把武器在手,楚邪也多了一分底氣。
“一個外門弟子的凡人。哈哈”看到楚邪一副硬氣的樣子,說要跟自己拼命,李子文笑的前仰後合。好像看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東西。
李子文的笑容在瞬間一凝,手中的飛劍已向楚邪飛去。
楚邪哪能抵擋住飛劍的衝擊,手臂上立刻被劃出了一道傷口,血流不止。
可楚邪並沒有動,他仍然如那山嶽般傲然挺立。
“李子文,你住手。”周凌霜大叫。
可李子文像是沒有聽到,或者更是助長了他內心深處的暴獰的性格。
他御使飛劍噗的一聲又把楚邪的右手臂慣穿。
這種時刻楚邪已經把靈力運遍全身各處,來使自己的血流速度不那麼快。此刻在他的眼中突然出現一個奇怪的光景。
只見李子文手訣的動作如受到了阻礙般,在他眼中慢慢轉動,如慢動作一般。那灰色的劍,也似乎看的清了。他以爲是自己出現錯覺了。並沒有在意。
他左右兩臂受了兩處劍傷,此刻正疼到了內心深處,額頭更是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見楚邪左右兩臂血流不止,仍然挺立着,嘴角似乎還在邪笑着。
這種怪異的笑容落到李子文的眼中變成了恥笑,譏笑。
“我看你能站到何時!”
李子文的飛劍在半空轉了一圈,又破空向楚邪的腿上刺去。
楚邪身子一歪,半跪在地上。他仍然邪氣的笑着,仰起了頭顱,盯着有些暴怒的李子文。
楚邪的嘴角流出了血跡,眼眶赤紅一片。他用力的撐死還能擠出一絲力氣的手臂,慢慢的,艱難的,又站了起來。雖然左腿血流不止,抖動不停。如要隨時倒下去一般。
楚邪心裡的苦澀難以言表,雖然他看到了李子文出手的時機和灰色劍體的來路軌跡,但他無法閃避開。
李子文冷哼一聲,又是一飛劍過去。
楚邪的右腿又中一劍。此刻得楚邪雙腿跪在地上,渾身上下都是血跡。看起來就像地獄深處爬出來的血人。
周凌霜已經泣不成聲,她大聲呼叫着,卻沒有人理她,她無助且無力的向楚邪爬去。
“不是硬氣嗎?你給我站起來啊!”李子文大聲咆哮着。嘴角滿是得意的笑容,對於楚邪的這種死到臨頭還要表現的像個英雄這種倔強,他內心深處感到深深的厭惡。
所以他才一次次的折磨楚邪,不一劍了結了楚邪。
這種病態式的瘋狂也只有李子文這種心機城府深重之人做的出來。
李子文看到楚邪似乎奄奄一息的模樣,嘴角一絲冷笑,飛劍又迅雷不及的刺了過去。
隨着一聲慘叫,楚邪的身子佝僂着彎了下去,看來是腹部中了一劍。
周凌霜匍匐在地上,眼淚不知爲何,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此刻看到楚邪似乎已經死亡,他冷笑一聲,起了一個手勢,正準備收回飛劍,卻不料刺在楚邪身上的飛劍似乎不聽他的控制了。
這是怎麼回事?正當李子文感覺詫異的時候,不料突然感覺背後有一陣波動襲來。
正是周凌霜看到李子文晦澀的手勢,召喚不來飛劍,心中一動之下,御使自己的藍色飛劍,靠自己在這溶洞中產生的一點點靈力,想要暗下殺手。
可她明白,就算這樣,憑自己殘餘的一點靈力,絕殺不了李子文。
果然,周凌霜的仙劍無論速度和威力都已經不復從前。被李子文用兩根手指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