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的內苑裡,唐嬤嬤正在悠閒的喝着茶,很有架子和氣勢,旁邊站着一個宮女,等待着樑大人的到來。
說話的片刻間,就看到樑大人從外面進來了,順天府尹樑大人正步履匆忙的進來了,看到唐嬤嬤嚴肅的坐着,趕緊的過去做揖“唐嬤嬤好”
“樑大人好”唐嬤嬤也有禮貌的回一句,不過,唐嬤嬤並未起身迎接,依然還是有架子的坐着,她身邊的宮女也微微彎膝,點點頭,做行禮狀。
樑大人反倒是對唐嬤嬤有種卑微,他唯唯諾諾而又點頭哈腰的小心詢問“唐嬤嬤,您這次來是?”
唐嬤嬤是太后身邊的人,這次前來,肯定是關於王妃的那事,不過,不知道太后的意思是什麼,他在心裡猜測着。
“樑大人,也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就是太后說,好久不見樑大人了,如今派奴婢來問候問候呢”唐嬤嬤聰明的道,一語雙關,讓樑大人摸不着頭腦。
“臣多謝太后的念想”說着樑大人還煞有介事的舉手望天看着,彷彿太后會出現在上方似的。
唐嬤嬤笑笑,不知道是什麼意味,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舉止有禮的喝着,時不時還瞥一眼樑大人,意味不明。
“嬤嬤,這太后可是有什麼旨意?”這樑大人倒也不笨,知道唐嬤嬤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此次前來,必有吩咐。
“倒也沒什麼大事,”聽到這話,樑大人本來是先舒了一口氣,“但是……”唐嬤嬤的話又來了,樑大人的心瞬間的提到嗓子眼上,坎坷不安着,等候着唐嬤嬤的下文。
呵,果然是一個庸人,唐嬤嬤見他如此的緊張,也不在逗弄他,直言道“樑大人,這太后說,王妃這一事,相信大人您會稟公辦理的吧”
樑大人當即跪下,惶恐的道“太后放心,臣一直記得廉政公明的字眼,臣不會詢私的”
唐嬤嬤滿意的看着樑大人的舉動,“對了,樑大人,太后還說,無論怎樣,大人一定要好好伺候着牢裡面的那位,等事情過後,太后會重重有賞”。
好好伺候?這樑大人有點聽不明白了,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唐嬤嬤的臉色,樑大人也不好再問,只能點着頭,應承下來。
“那好,樑大人,我就先走了,您好好辦案吧”說着,唐嬤嬤起身,帶領着丫鬟出去了,樑大人看着唐嬤嬤遠走的背影,有點不知措的摸摸頭上的烏紗帽,很是迷糊。
師爺從外面走進來,恭敬的道了一聲“大人好”而後便打探的問“大人,嬤嬤這是來幹啥了?”這一說話倒是把樑大人的心神拉回來了,他嫌棄的不理會師爺,只冷漠的道一句“不要多管閒事,你顧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好了”
師爺摸着鼻子,悻惺然的走開了,出到外面,他不屑的呸了一聲,把樑大人當做口水一樣吐了出來,他以爲他是有多大,不過是一個買來的官而已,有多了不起。
隨着鐵門哐啷的一聲,林姬便知道,貴客來了,不過,到底是誰呢?林姬把掩藏在膝間的頭擡了起來,看向來人。
夏風?林姬好看的眉頭微皺,爲夏風的到來覺得有點詫異,怎麼會是夏風?這是巧合?很多的疑問在林姬的心裡蔓延着,找不到答案。
“夫人”夏風進來首先的喊了一句,而後把手上的食盒攤放在地上,讓林姬過來吃飯。
“夫人,您一定餓了吧,這是夏風剛剛從廚房拿出來的夫人您嚐嚐”夏風遞給了林姬一雙筷子,還在林姬的面前擺放了一隻碗,滿籃子的色香味俱全的佳餚在林姬的面前,她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林姬看着夏風,腦海裡出現着很多的畫面,夏風,她,瘋女人,劉沐羽,寧清,所有所有的人,她突然的恍然大悟,像是明白了所有的東西,目光變得清明明亮,如深夜之中爲人帶來的光明。
“夏風,是你吧”林姬抓着夏風伸在上方的手,她的語氣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夏風動了動手,從林姬手中掙脫出來,她心虛的低着頭,手胡亂的在擺放着,糊塗的道“夫人,夏風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林姬像鷹一樣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夏風,她用手環抱着自己,蜷縮在腿間,悶悶的聲音傳來“夏風,灌心是你藏起來了吧”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夏風,夏風說不見了,她便真的以爲不見了,可是,要知道,出入王府是需要一定的本事的,再說了,一顆植物而已,誰人會偷走,無非是夏風監守自盜的藉口而已,她不過是借用灌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過,爲何是寧清?
像是早就知道林姬會知道,夏風也不否認,只是再次的把手中的筷子遞過去給林姬,“夫人,吃飯吧”
林姬看了看夏風的眸,百般信任的接過筷子,像平常一樣的捧着飯,一口一口的吃進肚子裡,她不怕夏風下毒,因爲她知道夏風
不會。
“夫人,對不起,夏風錯了”夏風低着頭,不敢正視林姬眼中的信任,她愧對林姬,她知道,此時說什麼也沒用,林姬已經在牢裡了,這個再怎麼說都是事實。
“算了,夏風,我知道你也不想的,順其自然吧”林姬放下碗筷,她吃不下去,起身走到一邊,看着外面飄雪的天氣,好冷啊,青城的冬天一直是那麼的冷嗎?
夏風安靜的拾好碗筷,默默的退了出去,對於林姬,她是有着愧疚感,但不代表可以違背主子的命令,她的家人,可是全在主子的手中。
林姬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官府竟然是這樣的黑暗,一開始樑大人還敷衍似的審問,到後來,直接就用刑,根本就不聽她的冤屈。
他這是要屈打成招嗎?“樑大人,我冤枉”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夾棍,林姬渴望的看向對面做着的樑大人,祈求他能爲她主持公道。
“林姬,本官再問你一次,你招還是不招?”他忽視林姬的渴望,陰險的道,看林姬沒有任何示弱的樣子,他朝旁邊的牢獄使使眼色,示意動手。
“啊……”兩邊的棍子在夾擊着林姬白皙纖長的手指,手中的疼痛感明顯的穿來,現在林姬終於知道,爲什麼她進來是會有那麼多的人喊冤枉了,不是說順天府是公正廉明嗎?那現在呢?這到底算什麼?霸權主義嗎?
見林姬喊的殘忍,樑大人很陰險,他搖搖手,讓牢獄退下,走近林姬,捏着林姬的下巴,一字一句的問“林姬,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招還是不招?”這裡是牢房,不會有人知道他是用什麼手段的,他相信,太后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雖然手疼的厲害,但林姬還是咬緊牙關,不是她做的,她不會承認,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她爲何要承認。
“好,還真是夠嘴硬的,來人,用刑”太后都吩咐要好好的伺候她了,他又怎麼會撫太后的意呢,說不定,太后一個高興,讓他升職也說不定呢,樑大人在心裡打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得意洋洋的笑着,沒有看到林姬怨恨的目光。
我呸,又是一個貪官,人家說貪官如雲,以前她還不信,現在她終於見識到了,樑大人是一個貪官,那劉沐羽無疑就是一個大貪官,一樣的黑心。
林姬被牢獄無情的扔回牢房裡面時,她已經傷痕累累,手上佈滿了血跡,而屁股上,則是被打了五十大板,林姬屁股疼的厲害,坐都不能坐下,只能疼痛的趴在木牀上面。
寧清把丫鬟都遣開了去,趁着沒人,她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披風,毅然的踏出沐王府,剛流產,寧清的身子還差的很,臉上是沒有血色的白,在蒼白的襯托着她妖媚的妝容。
出入在寧清面前的是順天府的大牢,她戾氣深重的走到牢房門口,被守門的牢獄攔下。
“滾開”寧清惡狠狠的推開牢獄,從懷裡拿出了一枚金牌,牢獄一看到,立刻安分的退回原地,任由寧清在牢房裡自由的走動。
牢獄乖乖的把牢房的門給寧清打開,而後順從的退了下去,林姬頭也沒有擡,依然趴在牀上,不吭一聲。
“怎麼,林姬,見到本妃,你居然敢不跪”
聽到這個聲音,林姬不用想,便知是寧清來了,林姬還是沒有動作,不過是懶洋洋的瞥了一眼寧清,就懶的再看了,她現在痛的很,誰都不想理會。
寧清可不會看林姬傷痕累累的就放過她,她認爲,這是林姬活該,她活該這樣,誰讓她害自己流產,想到自己腹中未成形的孩子,寧清緊抓着手,她把林姬恨到骨子裡去。
寧清帶着自己虛弱的身子一步一步靠近林姬,最後,一揚起手,泄憤的向林姬劈頭掩去,林姬重重的受了寧清一巴掌,她瞪着寧清,不甘心就如此的被她打,想要起身還手,身上的痛還在告訴自己,她起不來。
還瞪,寧清又是一巴掌扇過去,林姬可不會那麼傻傻的接受,她挺着身子,把寧清的手接在空中,用力的一甩,甩開寧清的手。
到底是還沒有恢復的身子,寧清的手被林姬輕而易舉的甩開,這時候,寧清才突然的發現,她纔打了一巴掌而已,她怎麼反倒覺得特別的累,怎麼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是她身子太虛弱了?
寧清不甘,她憤怒的臉上的青筋暴起,姣好的容顏帶着猙獰的看着林姬,恨不得把林姬生吞活剮。
“來人,給本妃打”她可以不必自己動手,讓別人打,這樣,倒省了她的力氣,她悠閒的站在一邊,看着別人對林姬拳打腳踢,還得意的輕笑幾聲。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林姬躲不過牢獄的拳頭和腳,只能防備的保護着自己的頭,對於身上的如冰雹一樣大小的力道,她咬緊牙關,獨自一人承受。
見林姬差不多奄奄一息了,寧清這才讓人住手,不過,要是認爲寧清會就此作罷,
那你可就想錯了,只見寧清從衣袖中拿出一顆黑色的東西,邪笑着朝林姬走過去,手用力的一掰,強迫林姬張開嘴巴,寧清的手一鬆,一顆藥丸落到林姬的嘴裡,林姬想要吐出來,卻被寧清阻止,而後看着她親口吞了下去,她才放開林姬。
“你給我吃了什麼?”林姬難受的抓着自己的喉嚨,猛烈的咳着,想要把東西咳出來。
寧清猖狂的笑着,她要親眼看着林姬是怎麼死的,她要她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姬,身爲醫者,你應該聽說過羅珊瑚吧”
羅珊瑚……聽到這個,林姬馬上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羅珊瑚是入口即化,又怎麼可能讓她吐的出來,寧清,你還真是狠毒,居然給我吃這個。
“哈哈……”看林姬黑黑的表情,寧清笑的更歡了,“林姬,你也知道,這羅珊瑚可是妙的很呢,它無藥可解,三個月後,它會慢慢的啃咬你的心臟,你的器官,直到你死爲止”爲了表現的恐怖一些,寧清還在一旁配上陰沉的動作,在昭示着她是有多恨林姬。
“你的孩子流了,不是因爲我”林姬開口解釋,但她知道,如此瘋狂的寧清聽不進去。
“不是你?你敢說灌心不是你養殖的?”寧清錚錚的捏着林姬的下巴,強迫她擡頭看她,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她居然說不是她,罪犯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所犯的罪孽。
“是我養的,但是……”林姬苦苦爭辯的但是還沒有說出來,便被寧清一口給打斷,“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我還沒有收拾你,你居然敢害我孩子,你陪我孩子,陪我孩子”寧清像個瘋子一樣掐着林姬的脖子,在旁邊看着的牢獄無一人敢上前去阻止。
“不是我……”被寧清緊緊的掐住脖子,林姬幾乎不能呼吸,眼看着就要窒息了,不知道寧清想到什麼,突然的放開了她。
“咳咳……”林姬在地上喘着粗氣,身上的傷口在滲着血跡,她顧不得那麼多,只是扶着心口在劇烈的呼吸。
“林姬,我不會那麼輕易的讓你死,我會讓你失去所有你在乎的東西,看着你痛不欲生”寧清帶着她猙獰的笑容,還有猖狂的得意,邁出了牢房,而牢門,很快的被鎖了上去,牢房裡又恢復了一室的安靜,唯有林姬獨自一人在淒涼的頹坐着。
此時的餘藍正在上揚莊裡閉門思過兼養傷,他在爲自己陷害林姬而感到深深的自責,卻又爲不得不做而無奈,人生,就是如此的無力。
面前的字畫被餘藍畫的一團的糟糕,他本來是想借此來淡定思緒的,現在倒好,越來越亂了,餘藍煩悶的把毛筆扔在一旁,生着悶氣。
“莊主,外面有人來訪,自稱是莊主的故友”一個丫鬟上前稟告,幫餘藍拾起地上的毛筆後,恭敬的守候在一旁,安分的等待着餘藍的吩咐。
故人?“有沒有說是誰?”餘藍疑惑的問。
“沒有”
不假思索,餘藍只好自己去求證了“讓他到大廳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位故人。
餘藍走到大廳,便見一個戴着斗笠的人面對着餘藍,但是,那人的斗笠掩蓋了他的面貌,讓餘藍看不清楚究竟是誰。
“這位是?”餘藍大步流星的邁進去,氣場強大的罩住了整個空間,他酷酷的落坐在主位上,雙手霸氣的放在一旁,從舉止動作間流露出不同尋常的氣質。
下面立刻的有人送了茶上來,那人倒也很隨意,絲毫不怕餘藍在茶中下藥,拿起就喝,喝完之後還欣賞的讚賞一番,把餘藍吹捧到天上去了。
餘藍可不收這一套,他冷着臉,他並不認識這個人,而他說認識 他?這是巧合?
“聽說餘莊主最近在尋找一個東西?”他並沒有交代自己的身份反而是轉移了一個話題,誘導餘藍回答他的問題,餘藍可沒有那麼傻,他揮手讓旁邊的人退了下去,小心謹慎的道“你是?”
看餘藍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那人以爲餘藍是要說點什麼情報,誰知道,還是這個問題。
見不說,餘藍是不會交代一些的,那人便表明身份“利劍閣”三個字,便足以表明他的身份。
利劍閣?餘藍的腦子在飛快的轉動着,他素來和這些人沒有什麼交情,如今利劍閣上門,是爲何?
“不知利劍閣的兄弟到餘某的莊裡有何貴幹?”餘藍客套的在套着他的話,他就是想要知道,利劍閣最近的情況,聽說利劍閣的少主都出動了,這可是一次機會啊。
“也沒什麼事,就是不知道餘莊主有沒有興趣和在下做一筆交易”
“交易?”餘藍疑惑不解,而後那人偷偷的說了些什麼,餘藍的臉色開始變得沉重,在深思着。
“好”一拍成局,兩個人奸詐的對視着,非常有狼狽爲奸的意味,就是不知道在籌劃着一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