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兒,怎麼回事?”廖軒皺上了眉頭,看着激動的沒有頭緒亂翻動的林姬,而問旁邊淡然的看着的南宮赫。
南宮赫也搖搖頭,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道“好像說是找她孃親的簪子,看這樣子,似乎是不見了”南宮赫篤定的抱胸依在一旁的竹子上,冷眼旁觀的看着林姬的着急,他也不着急,也不幫忙尋找,只是這樣看着。
“林姬,你看是不是這個?”麗娘匆忙的從屋子裡面出來了,看到麗娘手上捧着一個精緻的盒子,南宮赫瞬間來了精神,依過去,感興趣的朝裡面看。
聽到麗孃的話,林姬從衣服堆裡面起來,緊張的從麗孃的手中接過盒子,一打開,林姬希冀的眼神暗淡了下來,搖着頭,悶着臉,手拿着東西若有所思。
是一個戒指?不過,看上去蠻精緻的,南宮赫細細的打量着林姬手中的戒指,心裡在搜索着有關這種戒指的來源,最後,一無所獲,看來,這不是安朝的東西。
見林姬被滿滿的憂傷覆蓋,麗娘急着道“這是我從你的身上拿到的,其他的就沒有了”
“麗娘,你好好想想,真的只是這個東西嗎?”她似乎記得,她一直有把簪子帶在身上的啊,怎麼會不見了?怎麼回事,她的簪子呢?此時的林姬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到處的亂撞着。
麗娘回想着見到林姬的情景,接着,還是搖頭,“真的只有這個”這下子林姬徹底的失望了,簪子不見了,真的不見了。
無力的拿着戒指無神的走回房間,看着林姬悶悶不樂的飄過去,麗娘和廖軒面面相覷着,而南宮赫則是一臉的沉默。
“咻……”一道飛鏢從遠處快速的朝正在下樓梯的何深射了過來,何深手一揚,準確無誤的接了下來,看到上面是肆門專用的飛鏢,他放心的把飛鏢扔在一邊,把藏在裡面的紙條給拿了出來。
“一切準備完畢,只等閣主大駕”
他收回手,把紙條蹂躪成團,等他再次張開手的時候,手中的紙條變成了一堆灰塵,風一吹,向下面飛去,沒有了蹤跡。
之後,何深邪魅的笑着,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走下樓梯,現在是深夜,根本沒有人會出來,更別說看見何深剛纔的舉動了。
南宮顏,你好好期待着明天的好戲吧!
何深繼續走下樓梯,他就如同一個鬼魅一樣,後面的腳步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像沒有腳,而是飄着的那種髒東西,門外面偶爾被風吹的呷嘰呷嘰響的木門,在這個特別黑暗的夜裡讓人能無限的遐想,聽到這種聲音,你會有如同到了地獄一般的恐怖之感,人最唯恐的就是這種害怕的感覺。
林姬關在屋子裡面已經一天了,她滴水未進,麗娘捧着飯菜在外面擔心的看着那扇儼然不動的門,嘆了一口氣,默默的把飯菜放在地上,林姬在裡面關住了門,不是她不能進,他只是想讓她自己呆着。
“怎麼樣?”廖軒看到麗娘愁眉苦臉的回來,趕緊的迎上前去,麗娘厭厭的搖頭,南宮赫玩味的轉動手中的杯子,指肚微微的摩擦着杯子的邊緣,麗娘他們的話全都落入了南宮赫的耳中,他直覺的感覺,那個簪子是證明林姬身份的重要證據。
“赫兒,你怎麼還在這裡?”麗娘回頭見南宮赫篤定的坐在那裡,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面,他不是要回宮裡嗎?怎麼最近那麼悠閒,整天在竹林裡晃悠。
“師傅,徒兒還有些事沒有做”南宮赫低沉的聲音傳來,說話的片刻間,他站了起來,看着林姬那緊閉的窗戶若有所思,麗娘怎麼會不知道
南宮赫的心思,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的道“赫兒,也許,她不是”麗娘雖是這麼說,但是她也不確定,畢竟林貴妃的畫像被南宮顏全都給禁了,除了當年宮裡的人,不會有多少人知道。
“師傅,我知道,”這一句我知道飽含了多少南宮赫的苦澀和心酸,“不過,我還是要知道”他堅定的心不會改變,除非他死,否則,他想要的東西不會沒有到手。
麗娘無助的回頭看廖軒,廖軒,聳聳肩膀,示意麗娘不要插手這件事,“可是……”麗娘想要反駁,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能無聲的垂下眉眼。
緊閉的窗戶被人從外面鬼鬼祟祟的打開,接着看到一張英俊的宛如妖孽的容顏,只見南宮赫黑着臉,隻手撐着窗戶的小門,身子輕盈的一躍,悄無聲息的飛了進去,窗戶邊上的小門安靜的合了回來,像是沒有被打開過一般。
南宮赫腳步無聲的朝蜷縮在門邊的林姬靠近,現在林姬是一身卻弱的模樣,雙手緊緊的環抱着自己,把頭縮在雙膝間,南宮赫眼前突然的出現了兒時他孤獨無助的情景,心一橫,心神回了過來。
“你還要這樣下去嗎?你這樣傷心是給誰看?你的孃親希望看到的是你這副哭喪的臉嗎?”一連的幾個問題把林姬的思緒打亂,她忘記了要追究南宮赫是怎麼進來了,她的腦子被他的問題所淹沒。
“不用你管”林姬把頭扭向一邊,不去看南宮赫那雙豪華的錦鞋,也不理會他。
“林姬,怪不得你孃親會死”南宮赫冷冷的瞥了一眼自暴自棄的林姬,臉上的神情被冰霜所凍結,一點都不像那個有着明媚笑容的臭小子。
“你說什麼?”
林姬激動的從地上騰的站起來,久不動的腳因爲她猛烈的動作而抽搐了起來,南宮赫眼看着林姬倒在地上,他也沒有去扶,對於他來說,一個不會站起來的人,不配是他的人,更不配是他的妹妹。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南宮赫挑眉相問,冷眼旁觀的看着林姬的痛苦,如果這點都不能承受,那麼她以後將如何立足?南宮赫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他的妹妹,心裡暗暗的把她當成了朋友,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
“你憑什麼這麼說”林姬怒視着他,孃親一直是林姬的底線,無論怎麼樣,她都不允許別人這樣說,就是一個字,都不可以。
“呵呵,真好笑,林姬,難道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不讓我說?”南宮赫偷偷的看了一眼林姬的反應,繼續道“林姬,你不覺得,正是因爲你不夠強大,所以你愛的人才會離開你,你的親人才會死,如果你強大,那麼,這一切會發生嗎?”最後南宮赫都激動的吼了起來,緊盯着弱小如螻蟻的林姬,他就是想要她變得強大,只有強大,她纔可以立足。
“不……不是這樣的”林姬一步一步的後退,她已經無路可退了,她背後抵着的是緊閉的房門,林姬的腦海中不斷的閃過重複的畫面,孃親的死,瘋女人死前的話,還有夏風對她的守候,如今,她全都辜負了這些人。
南宮赫狠心的把林姬捂着耳朵的手扯了下來,遏制在手裡,一字一句,錚錚的逼着林姬去聽“林姬,你還想別人離開你嗎?這種感覺還不夠嗎?”
“不……不要”林姬弱弱的道,她就像一個無神的洋娃娃,被南宮赫控制着情緒的娃娃,除了偶爾動動的明亮眼睛在顯示着林姬的思想,一切都無視了,突然的,林姬眼前一黑,身子沒有支撐點的倒了下去,這次南宮赫終於是憐香惜玉的接住了,他一把把
輕飄飄的林姬抱了起來,用腳粗魯的踹着門,飛快的奔了出去。
“師傅,快過來看看”
南宮赫把林姬放到牀上,廖軒聽到召喚立刻的和麗娘趕了進來,看到這樣子的林姬,他趕緊的過去把脈,啊呀,這個姑娘怎麼那麼多災多難,這纔多少天,他已經給她看過多少次病了,廖軒在心裡唸叨着。
麗娘張口,正想要詢問原因的時候,被南宮赫一句話給擋了回去,“師傅,您別問,赫兒保證還你一個正常的客人”他相信,林姬從今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多情緒化了,反而是安分。
“啊哦……”兩人被廖軒突然發出的聲音給吸引了過去,一個是緊盯着林姬不安的容顏,一個是緊抓着廖軒的衣袖,兩人形態各異,不過卻問着同一句話“她怎麼樣了?”
廖軒柔和的道“沒事,只不過是一天沒有進食,身子受不了,再加上被赫兒弄了一點驚嚇,才暈倒的,喝幾副藥就可以了”說着廖軒向南宮赫使了使眼色,心裡對南宮赫所幹的事一目瞭然。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麗娘安心的道,雖然林姬和她們相識的日子不久,可是麗娘常常在林姬眼中看到了莫名的憂傷,這樣的一個可人的女子,總是讓人忍不住的疼到心坎裡去。
夜,正在到處的瀰漫着,南宮赫一個人孤獨的在竹屋頂上喝着陳年的老陳酒,他豪爽的拿起酒壺,猛然的擡頭一灌,酒水順着他的喉嚨嘩啦啦的流到了心田,酒導致喉嚨變得熱了,而心,卻怎麼也熱不起來。
突然的從下面飛上來一個人影,南宮赫連頭都沒有擡,他便知道是何人,不管不顧,繼續喝着他的酒,皎潔的月光映襯在他的身後,竟帶着一種虛無之感。
“赫兒,借酒消愁愁更愁哦”廖軒安然的在南宮赫的旁邊坐下,他略帶玩笑的話讓南宮赫停了一瞬間手中灌酒的動作,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南宮赫不顧廖軒的話,繼續的灌着,他爽快的把酒壺狠狠的摔在地上,酒壺衝動的跟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最後的結果只是摔的個粉碎。
“酒不醉人,而人自醉”南宮赫看似答非所問的亂說一通,其實廖軒知道他的意思,同時也知道他在愁什麼,看着宛如天神一樣容顏的南宮赫,廖軒心下里想着,赫兒,這是你必須揹負的責任,沒有人可以替代。
“師傅,爲何我還沒有醉?”南宮赫在喃喃自語着,他想要的只不過是一醉方休而已,爲何那麼難,南宮赫憤懣的站了起來,腳下用力的踢着一個一個他剛剛喝完的酒壺,噼裡啪啦掉下去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安靜的竹林。
“赫兒……也許,是你不能醉”廖軒也拿起了在旁邊的酒壺,清澈的酒水安靜的躺在裡面,廖軒手上一用力的搖晃着,酒水嘩啦啦的動了起來,衝擊着酒壺的周圍,廖軒擡頭,灌了一大口酒進去。
南宮赫把頭擡向天空,是啊,是他不能醉,他不能醉,他還有好多事沒有做,他怎麼可以醉?南宮赫像是想明白了,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四周有強烈的回聲在盪漾,夾雜着竹子被風吹動的聲音,奏成了一曲美妙的樂章。
“赫兒,來幹,我們好好的喝一次”廖軒擡起手,拿着大酒壺,示意南宮赫來碰杯,南宮赫給面子的撞了一下,仰頭就喝,似乎是要喝個痛快,也許,過了今天晚上,他就要沉重的活着了,母后的期望,父皇的冷漠,還有國家的興旺,南宮赫突然覺得,他這一輩子,揹負的東西好多,好多啊。
直到閉上眼睛的那刻,南宮赫心裡還在想着:林姬,不要讓我失望,你必須強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