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主人，我回來了。”
沐七夕纔剛睡醒睜開眼睛，就看到小叮的虛擬屏幕在眼前晃；
腦海裡也久違地響起了它的聲音。
只是，它和以前貌似不太一樣了。
沒有以前話癆，沒有以前活躍，也沒有以前歡樂了，變得有些嚴肅，有些沉悶。
說出來的這幾個字，非常的規矩正經，完全不像以前一樣調皮。
“小叮？你恢復了啊，虛無和問天石它們呢？”
沐七夕揉揉眼睛，被百里連城扶起來靠坐在牀頭，一邊問着它。
小叮沉默一瞬，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虧得主人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它們，這證明它們在主人心裡是有一定分量的吧？
或許，這也算是安慰了。
“叮！它們……沒回來。”
按照百里連城的說法，它們永遠都回不來了。
說真的，聽到百里連城那句“不需要”，小叮真的很難受，難受得想哭。
只可惜，它就連哭，都沒有眼淚。
沐七夕皺眉，莫名地覺得心裡酸酸的，像被一塊大石頭壓着似的，悶得慌。
她明白，這可能是小叮的心情影響到她了。
但同時，這也讓她很是吃驚。
從她穿越過來開始，小叮就以“系統”的身份跟着她，平時像朋友一般和她嬉笑打鬧；
她也從來沒把小叮噹成沒生命的工具來看待。
但是說到底，小叮卻也只是系統的一部分，由數據和程序構成，不會和真人一樣有真實的情緒。
平時它表現出來的喜怒哀樂，都只是模擬而已，並不是它自己真正的情緒。
可是現在，她居然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小叮的情緒了？
它不開心？
它想哭？
“小叮，你怎麼了？”
沐七夕的這句話問出來，百里連城的冷眼也跟着掃了過來；
嚇得小叮的虛擬屏幕大大地顫抖了一下，連忙換了語氣：“叮！沒有哇，就是這麼長時間沒見到主人，我想你了嘛~”
語氣是換了，像以前一樣小白歡脫；
可是沐七夕感應到的情緒，卻是更加低落，更加難受。
如果它是真人的話，這會兒只怕已經忍不住掉下眼淚了吧。
“哇，主人，你的肚子都這麼大了，看來我真的離開了很久了哇~”
“主人，要不要我把小傢伙顯示出來給你看看？他已經會動了吧？”
“主人主人，快點告訴我，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給我留好吃的~”
小叮的虛擬屏幕歡樂地繞着沐七夕轉圈，跟以前一樣話癆，大驚小怪的驚呼。
可是沐七夕知道，它只是在“故意”表現開心而已；
甚至於，它顯示出來的語句，說話的語氣，都在故意誇張，急着想掩飾什麼。
雖說一孕傻三年，但沐七夕又不是真的傻了，稍微想想就知道它會這麼奇怪，肯定是在她睡着的時候被某王爺教訓了。
“連城，我肚子有些餓了，你幫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吧。”
沐七夕轉頭對百里連城笑道。
“好，你想吃什麼？”
愛妻的肚子餓了，這可是頭等大事。
百里連城立馬顧不得冷眼掃視小叮，站起身來忙着去給愛妻拿吃的。
沐七夕笑笑：“桂花糕吧。”
這個季節根本不是吃桂花糕的季節，廚房裡肯定沒有準備好的；
沐七夕故意這樣說，是想讓他走開的時間稍微長一些。
百里連城沒注意到小女人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只聽到她說想吃，立即就轉身出去了。
“好了，小叮，他走了，你說實話吧。”
坐在窗邊，看着百里連城出了房門，轉進了廚房，沐七夕朝小叮招招手：“別轉了，再怎麼轉我也知道你不開心。”
“叮！主人……”
小叮的虛擬屏幕停下，卻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隔了片刻才忽然衝進沐七夕的懷裡：“嗚嗚嗚……主人，我難受，我想哭，嗚嗚嗚……”
它只是一個虛擬屏幕，沒有實體，即使衝進沐七夕的懷裡也沒有重量；
而且它不是真人，根本沒有眼淚這種東西；
即使屏幕上顯示着“嗚嗚嗚”，卻也只是擬聲詞而已，頂多就是聲音哽咽。
沐七夕忽然就覺得它很可憐。
她和它是靈魂綁定的，所以能感知到它的情緒都是真實的，它的確是發自內心的難受。
可是，眼淚這麼普通的東西，對它來說卻是不可能擁有的奢侈品。
“小叮，你這次回來，居然還能有情緒了啊？系統又升級了？”
不知該怎麼安慰它，沐七夕故意跟它開玩笑。
是跟它開玩笑，卻也是試探。
畢竟，她現在對系統，可不敢再全心信任了。
可這句話卻讓小叮僵硬了一下，離開她的懷抱：“叮！主人，我……我被系統拋棄了……”
“系統判定，我是不合格的部件，收回了我的功能，升級優化的時候也把我排除在外了……”
它說得斷斷續續，聲音哽咽，是真的很傷心。
“要不是系統還需要通過我和你溝通，可能我也回不來了，就像虛無它們一樣……嗚嗚，主人，我真的很難受……”
“這種不被需要的感覺……主人，我真的很沒用嗎？你會不會也不要我了……”
不知是不是和它心意相通的原因，沐七夕聽着這些話就是特別有感覺，覺得特別心疼；
很想把它真實地抱進懷裡安慰一番。
“那虛無它們是被……回收了嗎？”
說着“回收”這兩個字時，沐七夕忽然想到了沐大小姐和小七；
她們也和小叮虛無一樣，被系統判定不合格，所以被迫消失。
但只想到一點點，沐七夕又趕緊打住思緒，怕被系統讀到她的心思。
小叮抽泣道：“叮！是的，它們都被系統判定爲不合格，都失去形體，變成本體了。”
“這次系統升級，把所有功能都總合到了一處，由系統統一運行，以後主人使用這些功能的時候就會更方便了……”
而它們，就真的沒用了。
“變成本體？”
沐七夕沒在意系統是不是升級了，只敏銳地抓住了它話裡的這個關鍵詞。
“那它們的本體呢？還能想辦法恢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