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宗政漠都在敘述事情,聲音很清涼,很平和,沒有什麼波瀾,更沒有跌宕起伏,說實話,他如果當說書先生,肯定不及格。
“天道無情,衆生皆苦,紅塵六慾,誰主浮沉?”他低頭問她。
付倩倩愣了愣,他這是打玄機?
然後告訴她,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天下就像一塊香餑餑,總有人想站起來分食一口,就像小家大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沒有安定,何來的樸華無華?
她就算不是這個世界的土著,也成了這個世界的沙礫。
他不取,別人就不取嗎?
她總想着沒心沒肺的開心就好,若是沒有太平,民不聊生,她這顆沙礫,又算什麼呢?
“我明白了,宗政漠,我怎麼就覺得,咱們這是在悟道飛昇呢!”付倩倩翻了個白眼。
宗政漠輕笑,這一笑,真如春寒料峭,撥人心絃。
他擡手彈了她一下,換來付倩倩捂頭叫疼。
“西夷部族太多,衝突不斷,可因地勢造成宜守難攻,形成散沙,民生並不平穩,據本王所知,這些年,那教母在西夷日漸龐大,若是讓她羽翼豐滿,得到西夷,便會對大鐘造成更多的動盪。”
“唉……這就是心有多重,肩上的擔子就有多重,那我這個神女該做什麼呢?”付倩倩攤手老氣橫氣的嘆了一聲。
宗政漠伏低頭,微熱的氣息撲在她臉上,近到咫尺時,才道:“自強自保,給王本生孩子。”
付倩倩的臉,嘩的一下,泛起紅暈,他靠的太近了。
把她當生娃的母豬嗎?討厭!直接選擇無視……
“你說我要如何自強自保?”
“自己想。”他嘴脣都貼上皮膚了。
好燙!
那怕兩人早有過無數次的肌膚相親,每一次感覺都不一樣。
尤其是他身上冰雪消溶後,面對她時,無意中放出來的溫柔,總讓她心魂顫抖。
“當女將軍?”她不肯定的問。
“你願意當什麼,本王都會在你身後。”他噙着笑意的答。
噹噹噹……
胸口頓時,滿滿當當的注滿了蜜糖,好像他是隻精明強大的工蜂,而她就是母蜂,他爲她築巢,爲她釀取香甜,爲她持續護航,而她繼那位前輩之後,延續她所知道的文明和祥和。
那怕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只要有他和她在的地方,都要化災難爲祥瑞。
“如果我不是神女,你會喜歡我嗎?”在他欲封脣待進時,付倩倩眨眨眼,狡黠的問。
四片紅脣已然相貼,他微微描繪着她的棱角起伏,沙啞的道:“不論你是誰,在本王心裡,你都獨一無二。”
嘶……
狡猾的宗政漠,想聽他說一句喜歡你,愛你,怎麼就這麼難。
“外面有人呢,你的傷,都還沒好。”短暫的迷離過後,就看到小雪花被人嫌棄了,丟到了馬車外面。
討厭!外面那麼多人,天都沒黑,玩車震?好嗎?
“小騙子,仔細聽好,這句話,我宗政漠終生只說一次。”
咻……
瞳仁放大,他不觸碰自己,心跳都在加速,屏氣凝神的支着耳朵,等他的下文。
宗政漠低迷淺笑,其實有些東西,早有靈犀,又何必說出口來。
依他的性情,原本就不打算說那些你儂我儂的情話,因爲他是宗政漠,所以不需要。
可她期期艾艾的想聽,那由他先說,又有何妨。
“付倩倩,我喜歡你!”
呼……
能呼吸了,就像壓在心底好久的一塊石頭,四爲這七個字,驟然消失,然後全身都變得通體舒泰。
付倩倩笑的眉眼彎彎,主動的湊了過去,親了他一口。
“真乖,給爺再說一次。”
咔嚓!
剛還溫情脈脈的場景,頓時失控,春寒料峭,瞬間變的烏雲遍佈!
山雨欲來風滿樓!
她就是個嘴欠的,好好的溫柔似水,她卻煞了風景,其實真不怪她,她太緊張了,本來她是想說,真乖,我也喜歡你。
結果話一脫口,就變成:給爺再說一次!
說來說去,都怪他,說什麼終生只說一次,表達愛戀誰說不需要常掛在嘴邊的,心有靈犀是一回事,甜言蜜語,誰不愛聽嘛,討厭!
“你確實獨一無二到讓人牙癢癢。”這是宗政漠在車震前,將她從馬車邊,拖了回來,剝了個精光後,咬牙切齒說的。
付倩倩臉漲紅的東瞄西瞄,不着邊際的回他:“牙癢不是病,癢起來真要命。”
宗政漠深深的吸了口氣,半眯着雙眸,重重的咬在她的脖頸上。
“別咬別咬,疼呢,我正想問你,你喜歡胸大的,還是胸小的?”
宗政漠臉黑的能調墨,果然是不能讓她開口,她一開口,就能煞風景。
這樣的女人,他到底喜歡她什麼?
“剛纔我看那紫煙一刀下去,肯定都沒碰到骨頭,離心臟還遠着呢,嘖嘖嘖,好羨慕!都說男人喜歡胸大、屁股大,你呢?”付倩倩正兒八經的問。
那怕被他壓着,也拼命的擡着下巴,挺着胸,可惜硬件設施實在不給力,怎麼看都比那紫煙差了很多,很多……
“閉嘴。”宗政漠頭痛的呻吟。
“人家就是好奇嘛,再說了,如果你喜歡胸大點的,我一會就找沈清墨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可以補胸的東西,最近補血藥吃的快吐了。”付倩倩呱噪的點頭示意。
今天看到紫煙的兇器,她是真覺得,胸——是個大問題,必須要解決。
平時老跟慧娘在一起,慧娘常用裹胸,所以她不覺得。
“小騙子,本王真會因爲你短壽。”宗政漠有氣無力,然後在心裡狠狠的告訴自己,下回想要她,絕對不能給她開口的機會。
“呸呸,烏鴉嘴!漠文豬,人家的胸是不是真的小了嘛,嗯~嗯~~~”
看她開始撒嬌賣萌,捏嗓子,眨眼睛,擠眉弄眼,宗政漠長吁了口氣,索性一掌探了過去,剛好握住的揉了揉。
“剛好。”
付倩倩臉爆紅,這才理直氣壯的移了移,不要命的拉低他的頭:“真的剛好?不要吃補胸的東西?”
宗政漠深呼吸,再深呼吸,鉗着她的手,便放到頭頂上,直接壓頂封脣!
再墨跡,什麼時候纔能有孩子?
此時小雪花委屈的蹲在車頂,支着耳朵抖了抖,長長的尾巴拖在後面,無意識的晃來晃去,秋風瑟瑟下,形隻影單的看起來十分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