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醒悟得晚嗎?

“對不起, 對不起……”秦卿攥着字條,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如果我早點認清,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秦卿對着紙條輕輕地說。沒有人回答, 只有一股風悄然而過。他默默地把紙條對摺再對摺, 然後放進上衣口袋, 和自己的名片夾放在一起。

驅車回到公司, 看到司徒羽西的表情無比開心。難怪感覺這幾天她這麼容光煥發呢, 該死的,自己怎麼就沒有發現?裝作沒看見打算擦身過去,但司徒羽西叫住了他:“卿, 伯父伯母要叫我們回去吃飯呢。”

卿?伯父伯母?以前明明很普通的稱呼,現在自己只感到厭惡。是自己變敏感了嗎?看着司徒羽西的笑容, 總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知道了,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 我要去工作了。”秦卿隨口回覆一句,就走了。司徒羽西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冷笑:你真的以爲能逃走嗎?插在褲兜裡的手攥緊了錄音筆。

“爸媽, 你們爲什麼要叫司徒羽西到家裡吃飯?”秦卿一回到辦公室就抓起電話打給家裡,那頭的父母很驚訝:“什麼?誰說要帶她來的?雖然我們也很希望兩家聯姻,但是你不要小芸了?雖然家世平凡,但是個好孩子啊!”

“呼,還好, 沒事。”秦卿再心不在焉地說了幾句話之後, 就放下電話開始工作了。只是腦海裡總是浮現出柳曉芸當時傷心的樣子, 以至於心神不寧。簽字筆拿在手裡正要寫, 再次想起她, 默默地轉了半天的筆,愣是沒有寫一個字。一天就這麼渾渾噩噩地度過了。

下班開車的時候, 司徒羽西出現在他的車前,一副嬌羞的樣子:“卿,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你家吃飯見父母嗎?”秦卿剛把駕駛室的車門打開,聞言一愣,然後冷笑:“當時你跟我說的時候,是說我父母叫你去的不是嗎?”

“可是,你明明叫我去吃飯的……你還說你喜歡我的。”司徒羽西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低眉順眼,兩手對搓,眼睛左顧右盼。

“我喜歡你?哼,您可真會開玩笑,我一直把你當姐姐看的。”司徒羽西的臉色青了不少:自己比秦卿大了三個月,因此自從兩家認識的時候,他固執地只喊自己爲姐姐。司徒羽西不喜歡小正太的類型,就很生氣,雖然和他見面的次數不多,但幾乎見面就糾正一次,但是毫無效果。女人對年齡一向敏感,但是碰見秦卿就被刺激一次,後來乾脆就順其自然了。

秦卿有點奇怪:要是在平時,司徒羽西肯定惡狠狠地說:“不要叫我姐姐!我跟你同歲!”然後張牙舞爪撲過來,不過每次都會被自己躲過去。可是現在,她只是青着臉,不說話,而且,馬上又換回了嬌羞的表情。要是在平時,秦卿肯定會有所警惕,但是現在他的心裡全是柳曉芸,也是沒分神多想。車門一拉,進了駕駛室,驅車開出了停車場。

司徒羽西看着他的車遠去,冷笑:你真的認爲,我只是找人行兇那麼簡單?我上次的目的只是讓你傷了柳曉芸的心而已。你其實也沒有多麼愛她吧?只有你能配得上我,你也只能屬於我。

秦卿不知道司徒羽西的想法,開車來到柳曉芸家——現在應該說是她以前租住的地方,停下車,看着那盞已經不可能亮起的窗戶發呆。車窗外,一個小男孩牽着一個小女孩的手經過。

“今天要去我家吃飯哦,聽大人說,到男孩家吃飯的女孩就是媳婦哦。”男孩拽着女孩的手往前走,女孩卻拼命往後拉:“不行不行,我要準時回家,不然媽媽要訓我的。”

“沒事的,讓我媽媽打個電話就好嗎。我媽媽做的飯可好吃了。”男孩加大力氣拉,女孩被拖着前進了半米,又不動了:“你騙人啦,昨天小芳說她到你家吃過飯的,她纔是你媳婦。”

男孩一手扶額:“什麼啊,只有你來過我家的。”女孩飛撲過去掐人:“那當時小胖糾纏我的時候,你怎麼就在跟小芳說話卻不管我?”

男孩一愣:“小芳跟我說,老師用通知給我。她還說小胖是給你下通知的。”女孩甩開他的手:“那現在我說了你就不信了是吧?我不要跟不相信我的人一塊兒玩。”男孩趕緊追過去,扯着她的袖子:“要是當時你說的話,我一定會信的。”女孩偏過頭來,一臉半信半疑。男孩又誘惑女孩說:“今天老媽下廚做了好多好吃的,去晚了,會被我爸吃光光的。”

女孩一聽急了:“那還不快走?”反手揪着男孩的袖子,跟着男孩跑兩步,正要跑進樓梯口的瞬間又反應過來:“不對啊……”但還沒反應過來,被男孩硬生生推了進去,一邊推一邊喊:“媽,小薇來咱家吃飯啦!”一個繫着圍裙的少婦聞言走出,用圍裙擦着手:“喲,歡迎歡迎。”小女孩看阿姨都這麼說了,不好意思拒絕,偷偷瞪了男孩一看,衝少婦甜甜一笑,就跟着進去了。男孩跟在女孩後面,笑得像個小狐狸……

想起當初,自己也是這麼把她拐回家的。但是自己千算萬算,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柳曉芸與他平常遇到的女孩不一樣,她不會因爲外表的關係就將就內心。她的獨立讓她可以輕易地脫離讓她受傷的情網,而自己卻被自己親手織下的網纏住了,作繭自縛。

她的離開,讓他發現,自己其實還是太自信,還是做的太少。以爲自己察覺了柳曉芸內心的柔弱就能成爲站在她身邊的人,過快的拐帶行爲讓她對自己滿是戒備。好不容易讓她願意嘗試接受自己,卻又鬧出這麼一出來。秦卿終於發現,自己其實還是愛面子的人,只不過大部分的情況下,因爲自身身份的優越性,別人都是主動讓步,給自己面子,因此自己察覺不到。

無力地把頭放在方向盤上,他靜靜地回憶着和柳曉芸的點點滴滴:他發現,其實自己一直在玩着一個危險的遊戲,結果玩得丟失了自己的心。他早已忘記當初爲什麼想俘獲她的心,在他明白自己的心在何處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失去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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