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巧計退敵(一)

當下黃藥師帶着獨孤求醉、楊過等人,跟着程英,繞到了山後,只見一株大樹旁有間小小茅舍,卻已破舊不堪,柴扉緊閉,門上釘着一張白紙,寫着四行十六個大字:

“桃花島主,弟子衆多,以五敵一,貽笑江湖!”

獨孤求醉跟在後面,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黃藥師的手,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細節。只見黃藥師隨手從地下拾起兩粒石子,放在拇指與中指間彈出,嗤嗤聲中,兩粒石子急飛而前,拍的一響,十餘步外的兩扇板門竟被兩粒小小石子撞開。

哇卡,這就是傳說中的彈指神通呀,好強,好牛!獨孤求醉的一顆心,瞬間變得更加熱切了。

透過板門,那李莫愁正自裝模做樣地打坐,低眉閉目,妙相莊嚴,儼然是個得道之士,不知底細的人,又有誰會知道,這女子,竟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呢。

獨孤求醉正在感慨,忽聽得黃藥師嘆道:“黃老邪果然徒弟衆多,若是我陳梅曲陸四大弟子有一人在此,焉能讓她說嘴?”說着將手一揮,道:“回去罷!”楊過等人不明他的心意,獨孤求醉心下了然,卻也什麼都沒說,幾人跟着黃藥師回到了茅舍之中。

眼見着黃藥師進了裡屋,獨孤求醉和楊過對望了一起,跟了進來。看着鬱鬱不樂的黃藥師,獨孤求醉猶豫再三,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黃前輩,那李莫愁如此囂張,弟子雖非前輩門下,卻也有心想跟她鬥上一鬥。只是晚輩末學後進,武功低微,斗膽請前輩指點一二。”

黃藥師一楞,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獨孤求醉幾眼,道:“你年紀輕輕,已經練到如此火候,也算不易了,不過,跟那李莫愁比起來,似乎還不行。”說完,搖了搖頭。

獨孤求醉聞言,心裡一涼,正要開口,卻見黃藥師低頭思考,似乎是在考慮是否要他幫忙,當下閉上嘴巴,並不打話,靜觀其變。黃藥師沉吟半晌,又道:“你能於危急之中,挺身而出,足見俠義心腸。先前你能抵擋我的琴聲,內功根基已經比較紮實,也罷,我這就傳你兩套功夫,去剋制李莫愁的拂塵跟五毒神掌。”

說完,又指了指楊過,道:“這兩門功夫,索性就傳給了你們二人吧。李莫愁所擅長的,也不過就是一柄拂塵上的功夫,還有五毒神掌。嘿嘿,她的這兩門功夫,也不見得如何了得,等你們學成了我的玉蕭劍法和彈指神通,區區李莫愁,又何足道哉!”言語之中,自有一股傲氣。

獨孤求醉大喜過望,終於還是如願學到了彈指神通!

這一個任務,其實做得也夠辛苦的,從最開始茶館偶遇李莫愁,當機立斷之下,跟蹤陸無雙到了這個茅草屋,在野外趴了一宿之後,關鍵時刻出場,與李莫愁對上,再巧用武當梯雲縱,嚇住了對方,一直拖到救兵出場。再後來,又硬頂了黃藥師的琴音,歷經數次考驗,這才能夠得蒙黃藥師傳藝。其間的環節,有一環出錯,那便一切皆休。若在開始路過茶館之時,他沒能注意到李莫愁的問話,自然無法進入這個任務情節。後來靈機一動,跟蹤陸無雙到了此處,也是一個關鍵。再後來,單獨對上李莫愁,若非他巧計嚇住了李莫愁,跟對方硬打,只怕幾招一過,不敵之下,就被免費送回了城。如非他內力根基紮實,頂住了黃藥師琴聲的誘惑,以黃老邪孤傲的德行,鐵定了沒指望學彈指神通。

當下黃藥師教了他二人“彈指神通”功夫,可用以剋制五毒神掌,再教了一路玉簫劍法,可以破李莫愁的拂塵。這兩門武功俱是奧妙精深,許多招式都是匪夷所思,極盡變化之能事,卻又精妙絕倫,絲毫不顯繁冗。二人雖都是才智絕佳之輩,一時也難以全數領會。

獨孤求醉對於種種疑難問題,一一提出,向黃藥師都問明白了,潛心記下了種種變化及關竅,現下時間倉促,只能等以後自己慢慢體會了。獨孤求醉一邊學習,一邊和自己以前學自俞蓮舟的功夫以及那老頭的指點相互印證,越學越能體會這兩套功夫的不凡之處。於自己本身的功夫,也有了更多的體悟。在三人教學的過程中,他也偶爾提出自己的觀點,往往也能一語中的,直教黃藥師連聲稱讚,楊過也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悉心教了大半天之後,黃藥師已將這“彈指神通”與“玉簫劍法”盡數傳授於獨孤求醉與楊過二人。待他二人細細回味一遍,黃藥師又將這兩門功夫中的秘奧竅要細細解釋一通。二人都是心思靈巧之人,聽他說得如此詳盡,知他就要離去,果然,黃藥師道:“你二人雖非我門下,不過日後用這兩門功夫勝了那李莫愁,我也很承你們的情。我這便要走了,你們好自爲之。”說着哈哈大笑,出門而去,瞬息之間,笑聲已在數十丈外。

看看窗外夜色已深,獨孤求醉跟楊過對望一眼,點了點頭,各自閉目回味適才所學功夫的竅要。獨孤求醉心裡明白,只怕到了天亮的時候,李莫愁的血手印就要印在門板上了。還是抓緊時間,多揣摩一下這兩門功夫吧。書上的情節是幾人到了鐵匠鋪,遇上馮鐵匠馮默風,他出手跟李莫愁狠狠地打了一架,佔着兵刃之利,打敗了對方,這才由楊過出手演示玉蕭劍法,讓李莫愁徹底心服。可是,萬一出現了什麼意外,要先抗上李莫愁幾招,可就有點不好辦了。而且,以這個任務先前的狀況來看,這種情況,很有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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