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曉不得,這些乳白的霧氣一朝散盡,落入他們眼簾
是先前曾是企望眼下顧不得的陸地。
希望在望,只是危機卻是越深。
折腰、扭身、側移、跳躍,葉斐這第一個激怒大魚的人,先便是早了懲罰。這大魚雖是個龐然大物,卻是身形舉動靈巧迅捷,饒是葉斐耗費了極大的耐心、內力,又是憑靠着直覺,也不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跳脫被吞吃入腹的危機,不能完全地甩開這大魚。
而凌霄、譚言、屠夫、青丘四人,雖不至於被那大魚死死盯住,但也被折騰了一番,好是花費了一番精力,纔是從這大魚身上借力,勉強登上了陸地。
臨走前,凌霄甚至還與那大魚有那綢繩狠狠抽了幾下,纔是心滿意足地縱躍離去。在這之間,那大魚忙着逮葉斐,一時間竟是避不開去,活生生受了這幾下。
這幾下,凌霄下了劇毒。
因此,就算是這在大魚不過是有些微的傷痕,本身又是龐大之極的體質,折騰來去,就是有些撐不住了。本來是極爲清楚的嗅覺也是微微有些偏移,撲向葉斐的時候,竟是向右邊片了些。
趁着這個時機,葉斐右手微微挑起匕首,仿若一道細微的流光,在那大魚的一處細嫩出刺溜了一道,便是腳下猛然發力,在那道傷痕上死命一踏,身形已然是從水天之中躍出,直接登上陸地。
那四人本就是心思剔透的人,當下看着葉斐疾奔而來,便也是一同隨他向那林木深處縱躍而去。
畢竟,這大魚的能耐,誰也說不定,究竟還有什麼手段沒有使出來。這裡的敵人,還是離着遠些纔對。何況,臨走前凌霄留了些鞭打,那葉斐也是做了手腳,這大魚不發狂纔是怪事。
他們心裡這麼想着,腳下自然是更快了幾分,但正在這時候,一聲極爲 亮尖銳的聲音倏然間從湖泊那處傳來,隨之而來的便是極響亮的水聲。
宏亮而嘈雜地聲音如同擂鼓一般。越發得近了。
葉斐等人地臉色都是微微有些發青。腳下更是用盡氣力。徑直向那更高更深地密林奔走。正是在這時候。那些洪水就是猛然涌了上來。無數白花花地大浪半捲上天際。倏然拍打下來。
林中古木甚多。華蓋遮天。卻抵不住這猛烈地伴着雜枝殘樹地衝擊。當下就是被衝得四零八落。滿頭滿腦地就是往葉斐等人打去。
木帶着殘枝。刺啦啦地當頭罩來。便是這裡武藝最爲高超地譚言。臉色也是微微有些變化。當下橫掃去迎頭地漫天大浪。憑藉着內力。實打實面對這些迎頭地痛擊。
在這種洪濤漫天地時候。最重要地是咬定不放鬆。絕不能稍微鬆懈一分。便是躲避那些夾雜在浪濤裡地雜碎東西。也只不過是稍微移動一下上身。下面卻是實實在在地要扎馬步一般。
好在這些風浪雖是強勁。但終究是湖泊中地。不必天災一般地慘烈。第一波過後。便是漸漸衰竭下來。連着那涌上來地水也漸漸有些消褪。
從這一番風雨中過來,便是幽雅從容如凌霄,也是添了幾分狼狽,身上更是一片泥濘雜亂,衣衫殘缺且不說,只那爛泥腐葉等東西看着便是讓人覺得不舒坦。
“瞬,這裡你覺得那一邊會有溪泉潭水?”微微皺了皺眉,本來還是頗有些不在意的凌霄從衣衫上取下一片葉子,看了半晌便是皺起眉道。
雖然驚訝凌霄的詢問,但葉斐還是往右側一片林子看去,從直覺的角度來說,這一邊似乎更爲有可能:“那裡,大約還有兩三百米,有水潭。”
順着葉斐所看的方向,凌霄微微一笑,便是順手抓住葉斐的右手,兩人一併向那一處走去,邊還是留下些句話來:“雖然只是遊戲,你們也不是潔癬到受不了這些,但是現在我們首先要做的,卻是 洗換衣衫。”
聽着凌霄這麼一說,青丘在一邊微微皺了皺眉,還是淡淡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伸手將葉斐身上的一片葉子取了下來,凌霄輕輕拈着看了一會,纔是與那請求道:“這是劍喉樹的葉子,劍喉樹又是被成爲一劍封喉,毒性猛烈,潛伏期長,只要樹上的任何一處粘到人身上,半時辰內不解毒,任是誰也不能徹底解除這毒性。”
聽着這麼一通話,屠夫與譚言都是微微皺了皺眉,前者不過是厭惡這種該死的劇毒,而後者卻是對水潭中即將出現的**而感到有些驚悚。
水潭很快就是到了。
松濤野草,白石邊上便是涌出一股溫泉,聚集成水潭,而此時上面正是咕嚕嚕着冒着白
。 水潭小小巧巧,卻是被那潭中的青石分隔開來,形
+一小的所在。
“溫泉,看樣子這裡倒是有些意思,連着這些都是預備下來了。”凌霄慢慢走到那溫泉的邊上,探手使了使溫度,便是轉頭看向葉斐道:“這裡很好,倒也不需要太費力,只需泡兩個時辰,身上的毒也就會徹底痊癒。”
情況已然是如此,其他人自然也沒什麼可爭執的意見,當下就是選了個地方,自行踏入溫泉裡。
凌霄與葉斐自然是靠的近的,他們選擇的便是右側一處略大的地方,青丘與屠夫泡進另外一處略大的地方,而譚言自然是滑入小一些但沒有旁人的那一塊地方。
溫熱柔滑的水從四面涌了上來,舒服得彷彿是熬出來的魚湯一股腦喝下去,很是舒暢。葉斐微微眯了眯眼,臉上露出些微的笑意,隨手就是將自己身上的衣衫解開,扔到一邊。
在遊戲中,這些衣衫只需從身上解下來放在一邊十多分鐘,基本上上面的污漬灰塵等東西都會消失,到時候收起來便也是了。反正乾坤環中最不缺的也就是這種衣衫了。
只是葉斐將衣衫褪下後,卻是沒有注意到凌霄那一瞬間的神情變化,等他覺得有些奇怪,轉頭看去的時候,凌霄也正是將衣衫褪下。
削瘦而矯健的身軀,肌理細緻,卻是被那溫泉渲染着微微發紅,晶瑩的彷彿是天然的粉鑽。微微一動,那濃墨一般的黑髮便是遮蓋住一部分,卻更添了幾分風致。
葉斐微微有些愣住,半晌也沒有說話,臉頰卻是漸漸有些粉色蔓延開來。
凌霄轉頭看到葉斐的變化,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便慢慢地游到葉斐的身側,伸手捏住他的臉,輕輕靠近着他的右耳耳垂處,溫聲道:“怎麼了?”
說話間,兩人的身軀越發得接近,溫泉水往兩邊倏然擠了出來,一股曖昧而奇特的感覺,讓葉斐倏然間覺得渾身彷彿火烤着,燥熱不安。
“嗯哼,大果實和小松鼠再玩餵食遊戲麼~ ”就是在這微妙的時刻,一道黏糊糊的聲音倏然間從一側傳來。
下意識地一拉,葉斐直接將凌霄壓入溫泉中,自己也是整個滑了下去。這樣的舉動,登時就是讓兩人緊緊交纏在一處。
葉斐的臉頓時一片通紅。
凌霄卻是露出更深的笑意,暖玉溫香落入懷中且不說,先前葉斐舉動中帶出的意味,纔是令他更爲高興。因着如此,他對於屠夫也便略略多了幾分耐心,故意順着話,多說了幾句。
屠夫卻也不是蠢貨,看着眼下的景象,說了幾句話就是縮了回去,被人拿去當做藉口吃豆腐,怎麼也是不舒服的。
就在屠夫縮身的那一會,葉斐立刻就是掙開凌霄,直接向另一處遠遠地遊了去。此時的他,臉頰耳背都是一片赤紅如火。
凌霄微微一笑,再也沒說什麼,沒做什麼,只是放任着葉斐在那一處,一會兒深思,一會兒偷眼。
溫泉上的白霧漸漸濃烈,些微彷彿是硫磺一般的味道也是慢慢着涌了上來,整個水的溫度都是在慢慢上升。只是眼見着就是要兩個時辰了,五人雖是覺得有些難耐,倒也能撐住,只是等最後可以從溫泉水中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是滿身發紅。
換上一身衣衫,略作整理,五人便是又要上路了。
這一處是極爲濃密的森林,各處粗細不一的林木遮天蔽日,低下草蔓瘋長,滿眼看去是一片深淺不一的綠意,但若是稍不小心,便可能一腳踏空,落入陷阱裡。
第一處,是沼澤與碧馨草,意在迷惑心神;第二處,是湖泊寒水與大型魚類,意在考驗能力;那第三處,這滿目的林木與無處不在的陷阱,考驗的又是什麼?
凌霄低頭思慮了一會,轉頭看向葉斐道:“瞬,這一關按照你的直覺走。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繞開。
”
聽了凌霄的話,屠夫與青丘對視一眼,前者略有些無聊,後者卻是又看了葉斐一眼,譚言自是不說話,在這一邊靜靜看着。
葉斐雖然疑惑,但凌霄的意思他自然不會拒絕,只是瞟了另外三人一眼,就是乾脆應了下來。
正好,這時候的他,也是覺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想要離着凌霄遠一些,好好整理一下思緒。
懷着這個想法,葉斐擡眼往四周看了看,就是徑直選擇了一側林木濃密的地方,往那裡奔馳而去。
看到他的舉動,凌霄脣角勾了勾,眼裡意味深長:吶,播下去的種子,終於發芽了,接下來,就很快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