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還要畫幾幅畫呀,山洞裡好悶。”
“快了,還有兩幅。”老人總比孩子能耐心些,第二幅壁畫在她筆下已經成型。男孩頗爲鬱悶地點了點頭,掐着手指頭開始算起了時間,看奶奶什麼時候能帶他離開這個什麼都沒有的鬼地方。
這幾幅畫她已經練習了不知多少次,就是爲了今日能夠提筆印下心中的畫面。“這是他第一次走出時間神廟,沒人知道他是如何拿到的神杖,因爲再沒有人能在時間長河中撈取東西。”
“爲什麼?”
男孩聽着這個耳熟能詳的故事,第一次問出了心中的疑問。老婦人看了眼石門,又指了指那邊的圓柱臺,“因爲,他後來拿走了鎮時沙漏。”
“奧?”男孩跑到那個圓柱臺前繞了幾圈,嘴裡嘟嘟囔囔地碎碎念着什麼,卻控制聲音沒有讓奶奶聽到。
“阿嚏!阿嚏!”
王小楓蹭了蹭鼻尖,哪個倒黴孩子在罵自己?抱着那根紫金色的法杖繼續傻笑,神器、這可是神器!就算不能用,摸着也爽啊……
一次性收穫兩件被封印的裝備,犧牲了一件重金購買來的頭巾和一隻布靴,這個代價倒也頗爲值得。而附帶着職業進階任務的完成,這個英雄難度,就這麼被自己投機取巧地混了過去。
坐在了石墩上冥思苦想,這一坐便是二十多個小時,而他的大腦也絞盡腦汁地想了足足有二十多個小時,幾乎罷工死機。最後兩次機會他始終沒敢放下去,沒有任何提示也沒有任何的幫助,完全憑他自己的思維在那裡亂想,這個任務差點逼瘋了他。
還不如扛二十四小時的怪物潮,自己有希望之眠,刷怪的模式肯定比現在簡單許多。
抱怨也沒用,還是靜下心來分析這個任務的前前後後,一路風平浪靜地走到了這裡,最後一步卻被任務成功的絆住。
垂釣於時間長河,這件光想想就有無比境界的事,此時王小楓就想奉上四個大字——我勒個去!
西頓長老說了什麼?貌似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那獅鷲像似乎說了什麼?但仔細迴響全是些空話,沒有什麼實質的內容。考驗、考驗,除了時間,誰能經受得住時間的考驗?
英雄難度,果然是名不虛傳。
早知道自己就選個史詩難度算了,有小花的指引,史詩難度完全是當簡單難度來做,反正獎勵也差不了太多……也不對,自己若是這次選擇了史詩難度,豈不是表明走了下坡路。英雄氣短的帽子誰愛頂誰頂,王小楓絕不會去頂上。
但事實證明,魯莽和光棍不能解決一切問題;不斷思考,在你真正的精神分裂之前,肯定能找出那一道能照亮天際的亮光。
兩次機會,王小楓準備了兩套方案。一是在垂釣的本身出發,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裡欠缺的只是個魚餌。拿什麼當誘餌?本來他綁上了手中的法杖,卻因爲法杖太重不方便,而換成了頭巾。
天知道他這二十個小時想了什麼,這個方法多少有點無病亂投醫。頭巾飄在了黃沙之上根本不下沉,倒像是魚鰾。王小楓嘆了口氣,自己的天馬行空又一次被實際行動否定了。
拽着頭巾回來,卻意外地拉出了一團濛濛地聖光,那頭巾散發着點點星輝,那一團聖光緊緊追隨,最後被王小楓一把抓在了手中。
“哈哈哈!終於被哥拿到了!”
這廝站在時間長河之旁揚天怒吼,只是聲音在周圍的虛空中沒有半點波瀾。虛空?若真是虛空,他又怎麼能自由呼吸。
傻笑一陣便將法杖依依不捨地收了起來,轉身,光着一隻腳丫走向了來時的石門,妹子再好都是別人的、神器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因爲上面註明了四個大字——任務物品。
那石門緊緊地關着,裡面也沒有那個沙漏,自己該怎麼出去?這倒是個值得深思熟慮的問題。
常言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這個時間神廟因爲法杖被毀,將那根法杖拿在手中,慢慢靠近了石門。那石門果斷無動於衷,神器也不給面兒。
“我去,什麼坑爹的玩意。”
王小楓一怒之下一腳踹了過去,卻感覺自己踹了一空,腳丫穿透了那看似堅硬的石門……
收回自己的左腳,有些鬱悶爲什麼揹包裡就沒雙鞋以備用,不過現在不是去想這個的時候,繼續踏前幾不,直直地走過了那石門的封鎖,回到了那百米多長的甬道。
打開魔法燈盞,第一件事便是去看一旁的壁畫,卻發現了又出現了第二幅。
像是有人在自己離開的時候,偷偷地畫在了上面,只是看着上面的筆墨已經滄桑,又似乎早已存在。
畫的是白衣祭祀、很大可能也就是他,手中拿着那紫色的法杖離開,在洞口召喚出了獨角獸,向着天空舉起了那紫金色的法杖。
這是時間的預言?
王小楓頓時震驚了,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這不可能是真的,這尼瑪是魔幻又不是科幻……自己的意志完全是憑自己主導,那自己只要不作出這個動作,便擺脫了時間的魔咒。
心中有些不安地跑向了洞口,少了只鞋跑起來深一腳淺一腳頗爲不便,便將剩下的那隻布靴收在了包裹。
光着腳丫踩在沙粒上有些硌得慌,直接召喚出了自己的寶貝獨角獸,打死也不去做舉着法杖向天的動作。
天際劃過一道閃電,王小楓的身影瞬間消失,而洞口卻傳來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那黃沙漩渦再次出現,那黝黑的石像漸漸升了起來。
隨着王小楓的離開,這裡又恢復了原本的寂靜,不變的日光、不動的黃沙、亙古長存的神廟,還有那寂寞沉淪的時間封印……
“奶奶,你原來講的故事裡不是說光着腳離開嗎?”
老婦人聞言瞪了那男孩一眼,猶自能看出百年前她絕代的風情,“這些都是細枝末節,稍作美化又怎麼了?你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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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木事,我就是隨便問問。”男孩嘿嘿一笑,坐在那圓柱臺上逛着腳丫,“下學期學院開的歷史課我是不是不用去了,反正老師講的還不如我知道的多。對了奶奶,上次你講的天啓者是什麼玩意?”
“天啓者不是玩意!不要出言侮辱,因爲他就是天啓者的一員!是被女神召喚來,對抗地獄惡魔的中堅力量。”
老婦人板着臉解釋着,最後蔚然一嘆:“只是後來,消滅了惡魔的入侵,天啓者一夜之間消失了。他隨着天啓者的離開,永遠消失在了曙光大陸,只留下一個個神話,和我們這一支血脈。”
“這是他二進神廟,帶走了鎮時沙漏。”老婦人手中的畫筆一停,端詳着自己造就出的幾米壁畫,“若是你今後能有他百分之一的智慧,你爺爺在天之靈也能瞑目了。”
“嘿嘿,我這麼聰明伶俐。”
“聰明和機智,不等同於智慧,這些,以後你就能明白了。好了,終於完成了。”
老婦人注視着這幾幅壁畫,雖然有些地方還讓她有些不滿意,但此時時間之墨已經用完,卻是點滴不剩。
男孩如蒙大赦,跳下柱臺就跑了過來,拉着自己奶奶的衣角,去看那幾幅壁畫。騎着獨角獸的男人再次出現,只是這次是飛在空中,因爲獨角獸張開了潔白的羽翼。
“奶奶,你最後爲什麼畫的是黑衣服?他不是喜歡穿白衣嗎?”
“這些,以後你自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