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箭花綻放(上)

決戰是堂堂正正的,不會搞什麼偷襲啊埋伏之類的;若是誰搞這樣的花樣,必受天下鄙視。當然,戰爭沒有任何禮儀廉恥可言,爲了勝利不擇手段,這是戰爭的屬性。特別是在這樣一個以下克上,臣非臣,君非君的戰亂年代,千萬不要相信“決戰”所披的外衣。

赤坦旦下達決戰書後,下令擼軍、獅軍、刺蝟軍全體出擊,必須保證精狼騎與楊師厚三萬大軍決戰時,不被楊師厚的伏軍或陷井所害。

戰前的情報收集是必須進行的,戰爭在明面上很血腥,但暗地裡同樣流血無數,俠客探子,士兵斥候,地下情報員等等,都在爲戰爭流血流汗,一場戰爭的發動很少有隨意性,都是做了很充分的準備。

獅軍與擼軍護兩翼,搭建起無數的箭塔、弩樓,由於俠客軍團缺少戰馬,一直沒有騎兵,這成爲俠客軍團的軟肋,所以,只能用器械防禦進行彌補。這也是俠客能夠攜帶器械構件所能發揮的作用,沒有後勤壓力的煩惱,俠客還可以攜帶大量的糧食、清水、肉等等,不過也只能是小規模的軍團才適用,數十上百萬的軍隊補給,就需要動用後勤力量。

三個俠客軍團都只有一萬名士兵,數千名俠客,合起來人數達五六萬,俠客的儲物道具足夠提供長時間戰鬥消耗;因此,俠客軍團雖然沒有騎兵,但隨戰隨走,也不缺乏機動能力。

公元931年12月8日晨,後唐第19、20、21軍團進入沂州城下,擺開陣式,旗幟隨風烈烈做響,戰鼓擂響後嘎然而止,三個軍團都進入指定地點,悄無聲息的站在那裡。離決戰時間只有半個小時,沂州城內的軍隊卻是毫無動靜,這讓赤坦旦等人覺得有些納悶,楊師厚己經同意決戰,爲什麼還沒有出動軍隊?

決戰就是雙方擺開軍陣,等時間一到就開殺,軍陣的擺開需要一段時間,軍隊越多時間就越長;三萬大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十來分鐘就可以擺開,但時間己是由半個小時流逝到只餘十幾分鍾,楊師厚若是在最後時刻出城,根本就擺不開陣式。

“大帥,楊師厚是不是想避戰?”強擼灰煙滅輕聲問道。

“你們在沂州城內的探子,是不是確定楊師厚還在城內?城內駐軍仍然有10萬之數,並沒有減少?”赤坦旦凝着眉頭問道,其實隱菊堂也有隱菊在沂州城內潛伏,擼軍與獅軍也有各自的情報人員在城內,三方探子的情報都表明,楊師厚確實在城內,城內大軍也沒有調動。

強擼灰煙滅不敢回答,萬一楊師厚擺了個空城計,騙過探子們,他還拍着胸膛保證楊師厚在城內,那豈不是謊報軍情,要砍頭的喲!因此,強擼灰煙滅勉強一笑,沒有回答,今日不淫詩自然也不會去湊這個沒趣,擡頭看太陽,陽光好刺眼的說。

決戰的時間己經過去,三萬後唐士兵發出震天的歡呼與咒罵,令赤坦旦感到無比欣喜與鬱悶的是,他居然完成了精狼騎陸戰任務;這一刀都沒砍出去,任務就完成,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而系統任務完成提示中講到,由於楊師厚避戰,即證明精狼騎的威名,讓對方驚懼從而潰敗。

雖然不理解系統怎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赤坦旦也不在意,精狼騎在他看來確實厲害無比,做成軍任務自然是手到擒來;接下來就是弓戰任務,要求精狼騎不間斷進行100次輪射,殺敵數量必須超過3000人。

赤坦旦有種吐血的衝動,普通弓箭兵能夠不間斷拉弓10次就算很牛擦的,而精狼士兵卻需要不間斷拉弓100次;吐血歸吐血,這也從另一方面證明,精狼騎可以拉弓100次,而且這還不是上限,想想就令人恐懼,一百次的輪射跟機關槍式的,足以橫掃整個戰場。

箭矢是戰爭中消耗最大的軍備之一,三千人輪射100箭的話就是30萬支箭,臥槽,一場戰打下來還不得消耗數百萬支箭?一筒箭有30支,每箭售價10兩銀子,偶爾還能回收繼續使用,但這是弓俠自己使用的價格,而在戰爭中,士兵所消耗的箭支都是有定額的,國家軍部不會無限量的供應,只會根據軍團的規模進行供應。

刺蝟軍共有一千五百名弓兵,軍部提供給每名士兵兩筒箭,也就是60支,之後會隔一段時間進行補充,但隔一段時間至少也是三天後;若是在一場戰鬥中,把箭矢打空的話,接下來可就沒有箭可打啦!

刺蝟軍攻破沂州甘城,獅軍與擼軍也分另攻陷另外兩座城池,所有的軍備都集中在一起進行調配;赤坦旦喚來軍需官一問,就知道三支軍團此時擁有的箭支數量。45萬支箭,就是三隻軍團的箭支總量,己發放到士兵身上的共用去15萬支,還有30萬箭存在後勤基地,赤坦旦當即下令把所有的箭運到前線。

同時,下令全軍向沂州城四周擴散,以防楊師厚搞什麼花樣,運輸這種事情還是要交給俠客去辦,來來去去比較快;因此,30萬支箭很快就運達前線,分發到三千名精狼士兵手上,隨着赤坦旦一聲令下,精狼士兵齊齊發出一聲大喝。

“崩…崩…崩”,拉弦,放箭,箭出,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三千人宛如一人般,箭矢漫天而起,射程遠達1800米,驚爆無數的眼球;普通弓兵的射程可以達到800到1000米,這是剋制俠客的設定,否則距離短的話,俠客施展輕功,一眨眼就衝進弓兵羣中,弓兵就唯有被屠殺的命運。

一千米的距離,足夠弓兵拉弦三次,數量足夠的話,可以殺死數百上千名的俠客;碰上壁壘高手的話,也可以阻礙其行動空間。當然,碰上象百老邪那樣的變態,沒有10萬弓兵是無法阻止他的。

沂州城頭上的士兵成排成排的倒下,就算他們己經支起了盾牌,從空中落下的箭如同長了眼睛似的,從盾與盾的空隙中鑽進去,收割着沂州士兵的生命;赤坦旦可以從精狼騎印綏中獲知殺敵數量,精狼騎是他的私軍,此軍所殺之敵就是赤坦旦的一個人的戰功。

三千精狼騎壓制了沂州城頭上所有的士兵,赤坦旦當即下達攻城的命令,三隻俠客軍團的役軍推着各類攻城器械,踏着戰鼓的節奏朝前推進。受精狼騎箭矢壓制,沂州城頭沒有一個士兵敢冒頭出來,精狼騎射箭的速度極快,一分鐘內可以不間斷射出三支箭。

如此強悍的遠程壓制力,讓三支軍團的攻城部隊毫無壓力的填出數條的道路,護城河與橫溝無法阻止軍團士兵與俠客的前進。一座座攻城雲梯搭在城頭上,精狼士兵的弓箭仍然不斷落在城頭上,卻沒有一支偏掉誤殺友軍。

素菲清每次戰鬥都是衝在最前線,受她的影響,水仙花的一千多名女俠也是個個奮勇在前,兩千名刺蝟役軍也不甘落後,三千多名役軍開媽攀上攻城梯;擼軍與獅軍的役軍也投入到攻城戰鬥中,但他們的主力軍卻仍然護着刺蝟軍的兩翼,以避免楊師厚突然從某個方向殺出來。

攻城也不算少的今日不淫詩,很難相信一座乙型城池,就這樣被輕輕鬆鬆的攻佔城頭,這可不是一座空城,城頭上也佈滿了沂州士兵;但這些士兵只能縮在盾牌中,他們被不間斷的箭矢壓制得無法動彈,稍稍一冒頭就被射死當場。

登上城頭的俠客們看到滿個城道上躺滿了屍體,一支支箭矢插滿整個過道,讓他們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奇怪的事情出現,登上城頭的俠客彎射拔箭,以開出一條通道,而空中仍然有箭矢往下落,但卻是朝城內落去。

“大帥,沂州南門大開,有大隊士兵與百姓離城,是否追擊?”獅軍報令兵飛奔而來報告道。

“讓你家將軍小心點,不要被人打了埋伏,若是南門洞開,就直接搶佔城門。”赤坦旦回答道,報令兵翻馬回去。

“單憑這樣一支軍隊,哥就可以守城,比較受限制的是箭,一場戰鬥消耗數十萬支箭,這還是哥們假公濟私搞來的;若是不能動用軍團箭矢,單憑自己打造的話,成本太高,好在這只是弓戰任務,以後可不能再搞這種不間斷輪射。”赤坦旦在心中琢磨道。

沂州城的陷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連赤坦旦都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乙型城池,城高20米,人口80萬到100萬;就算楊師厚只有10萬大軍,但城池裡這麼多人口,他直接強徵壯丁也可以拉起十來萬的炮灰,而後唐三支軍團的兵力只達五六萬,圍城是不可能的,只能攻打一個城門。

以少於守城的兵力攻打一個城門,分分鐘都有可能被守軍從側翼偷襲,何況楊師厚還有一支騎兵;只要派出這支騎兵不斷進行騷擾,後唐軍團也不可能順順利利的攻城。也因此,在知道赤坦旦向楊師厚發出決戰時,後唐軍團的俠客們都以爲赤坦旦有什麼戰略戰術安排。

世事總是奇妙的令人無語,楊師厚不是避戰,也不是怯戰,他生病了,也不知是不是收到決戰書時很興奮或是什麼,總是那天晚上他着了涼,然後陷入重燒昏迷,到了第二天也仍然在昏迷中,搞得全軍上下士氣低迷。

按理說楊師厚生病也可以指派另一個將軍指軍決戰,但壞就壞在楊師厚一病就暈迷,一直沒有醒轉,結果沒有指派哪個將軍應戰,搞得將軍們吵吵鬧鬧,也沒有選出誰擔任決戰主將。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楊師厚暈迷前說了一句話“不可說我生病”,然後楊府內沒有人敢說,一直拖到次日決戰時間快要到時,整軍準備出戰的將軍們才感覺不對,而這個時候,時間己是來不及選出新的主將,何況連刺蝟軍都是派系林立,楊師厚的軍團又豈會一團和氣。

雖然師楊厚沒有出城決戰,但城內的將軍都各有司職,誰守哪個城門早就是定好的,所以,後唐軍發動攻城時,城頭上也是佈滿了士兵,準備擊退後唐軍;但沒有讓人料到的是,後唐軍居然擁有一支恐怖的神箭兵,將近一個45分鐘不間斷的輪射,壓制城頭上士兵無法形成有效的攻擊,讓後唐軍趁機奪取城頭。

主帥臥病,後唐軍強勁,東城被奪,再加上楊師厚軍團內部分歧多,有人打開城門逃走,有人堅守城池等等,使後唐軍很快就殺入城池中;南門守軍棄城而走,今日不淫詩也不敢追擊,等對方走得七七八八後,發現吊橋也沒人拉起來,頓時大喜,揮軍攻佔南門,撿了個大便宜。

東門與南門的失守,讓沂州城內守軍更加慌亂,羣龍無首之際,北門的守軍直接向在北門外遊蕩的擼軍投降,擼軍收編俘虜後,高高興興的佔領北門;西門守軍同樣棄守,但沒有出城,而是衝到楊府把楊師厚擡起來,然後涌進內城進行堅守。

精狼騎以千人爲單位分成三隊,一步步朝前壓,城內到處都是潰敗而逃的士兵,俠客們在巷戰中擁有很強的優勢,他們以打野怪的方式組成隊伍,四處擊殺士兵獲取戰功;一隊又一隊的沂州兵跪地投降,擼軍與獅軍也分派兵力朝城內壓去,三支軍團會師於沂州內城外。

道碑幻殿一直是刺蝟軍的外交大使,這傢伙也喜歡做這個很刺激的工作,使者是個極度危險的工作,分分鐘都會被敵人砍頭;道碑幻殿大搖大擺的走到離內城約百米外的距離,揚聲喊道:“後唐刺蝟軍團使者道碑幻殿,求見楊帥。”

楊師厚還在重度暈迷中,救他並守住內城的是楊師厚的兒子楊昆,十萬大軍各自爲戰,楊昆最後也只帶一萬五千名士兵回到內城;外城防禦堅固,都被後唐軍勢如破竹的攻破,內城雖然也有一定的防禦,但楊昆不認爲能夠守得住。

“家父身體不適,無法出來見使者,不知使者能否等家父醒來,再行商談?”楊昆站在城頭喊道。

道碑幻殿回頭看了一眼赤坦旦,見赤坦旦點頭,就提聲喊道:“給你一天的時間,一天後若不投降,我軍將發起攻擊。”

內城是屬於政治機構所在地,也會住着一些富人、高官之類,但內城並沒有什麼商鋪、客棧之類的;不過,很多重要的東西都是在內城,赤坦旦怕對方縱火燒城,所以,不願意逼得太緊,反正外城也需要時間進行平撫。

沂州城己破,沂州大局基本己定,有精狼騎在手,赤坦旦也不擔心楊師厚會搞出什麼花樣,他下令獅軍與擼軍出城招降其餘的城池;今日不淫詩與強擼灰煙滅半喜半憂的率軍離城,喜的是赤坦旦讓他們去招降,可裡面油水多,戰功也多,憂的是赤坦旦的那支軍隊太精銳,萬一與赤坦旦交手的話,他們沒有什麼把握能贏。

沐繼吉鬼鬼祟祟的跑到赤坦旦身邊,見赤坦旦露出詢問的眼神,他狠狠的點了點頭,赤坦旦頓時露出歡喜之色,召來角落裡補刀,拔出一根令箭,讓他全權處理沂州外城之事;然後,留下三千精狼騎,與沐繼吉快速的離開。

“這兩基友搞什麼?”角落裡補刀有些納悶的問道。

“好象是元帥讓沐將軍找戰馬。”旁邊一名角落裡補刀派系俠客回答道。

“擦,有戰馬?mb,赤坦旦又想獨吞喲!”

話沒說完,旁邊就有個軍紀官npc大聲一吼:“大膽,直呼元帥大名,軍棍20,來人,綁上,行刑。”周圍的俠客紛紛大笑起來,角落裡補刀則垮着臉,脫下褲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準備挨軍棍。

精狼騎的戰馬一直是赤坦旦牽掛的事情,在看到沂州城將破時,他就喚來沐繼吉,讓他率人與沂州城內的隱菊接頭,暗中把戰馬控制起來;楊師厚擁有一支萬人騎軍,這個情報是公開的,赤坦旦不要這支騎軍,只要他們的戰馬,不過,精狼士兵的挑選就千難萬難,滿值屬性的戰馬,想來也是很難湊齊的。

沂州城己是後梁領土最往南的城池,大片大片的草原覆蓋着沂州,這裡是極度適合養戰馬的地方,也是後梁曾經的戰馬牧場之一;不過,此地的戰馬在後樑一分爲二時,就被抽調一空,馬場也被閒置下來,楊師厚的一萬騎兵,就是這片土地最後的一支騎軍。

赤坦旦讓沐繼吉打探的情報還有另外一個,那就是這支騎兵是不是在城內;沐繼吉之所以鬼鬼祟祟,就是來彙報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情報。那支騎兵確實在城內,但城池並沒有戰馬,戰馬全在離城一段距離的馬場裡,那裡只有區區一百名老弱殘兵,己經被沐繼吉控制起來。

之所以讓人啼笑皆非,就是楊師厚也不知是不是昏了頭,居然讓這支騎軍放棄戰馬,回來堅守城池,結果,城破得太快,這支騎軍沒來得及逃出去,就被全部俘虜;而這個情報,就是那支騎軍主將滿臉鬱悶說出來的,沐繼吉很好奇楊師厚爲什麼放棄騎軍的機動性,而讓這些好不容易訓練出來的騎兵,跑來守城。

所有的騎兵都說不出所以然,沐繼吉認爲只能問楊師厚才能得到答安全;赤坦旦在聽到這個情報後也是好奇的很,只是楊師厚還生病,也只好壓着這個好奇,與沐繼吉一起到達那處馬場,他身邊跟着五百名精狼騎家丁,足夠保護他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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