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井度傳來“滴答滴答的”水滴聲響,五道人影舉着火把在狹小的井道中行走,此井並無名字,從外面來看就是座枯井;若非之前看到準勃使趴在井邊的話,赤坦旦等人也不會覺得此井有什麼問題,當然,準勃使趴在井邊這個舉動,也不代表這個井有什麼出奇之處。
問題在於準勃使爲避免被人羣毆而失面子,就告訴赤坦旦等人,那個枯井有古怪,他身上有個鼻菸壺,是從某個怪物身上爆出來的;這鼻菸壺一直都沒有詳細信息出現,直到他接近到這個枯井一定範圍內時,鼻菸壺隨後就有了詳細信息。
此鼻菸壺是用來收集“花露泉”,花露泉屬於是一種材料,也可以直接服用,它的效果是能夠極速恢復血量與內力;藥品的恢復速度決定生死,這是老鳥們都清楚的事情,反正左右無事,赤坦旦等人就決定探一探那座枯井。
在狹小的井底通道走了十來分鐘,到達一間石室內,石室有石牀與石書架,以及石桌之類的擺設,只是這些擺設如此都長了苔蘚;在石室牆壁沒有苔蘚處,可看到一些字跡,用刀劍將苔蘚全部割除乾淨,就可看到一長段的字,屬於一個叫“靈泉禪師”的前輩留下來的自述。
靈泉禪師死於三十年前,屬於自然死亡,來不及趕回禪宗總部就掛掉,無奈之下,只好尋此居室留下話,以待有緣人,幫他把骸骨帶回禪宗;送人骸骨回宗門這種事情,都是很露臉又很賺錢的事情,準勃使也是要力爭到這個任務的,只是他此時還被四個高手挾持着,一時間也只能嘴裡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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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泉禪師留下了七瓶“花露泉”做爲有緣的報酬,由於師門武學不得擅自外傳的規定,靈泉禪師也沒有什麼武學留下來;至於裝備之類的,更是連個渣都沒有,赤坦旦等四人瓜分了四瓶“花露泉”,隨後猜拳決定另外三瓶的下落,最終,赤坦旦拿到兩瓶、斷腸牙拿到兩瓶、今日不淫詩拿到兩瓶、強擼灰煙滅拿到一瓶,大德聖僧準勃使一瓶也無。
“哥哥們,做人要厚道,沒有我的鼻菸壺,你們如何能找到這地方。”準勃使扮可憐的說道,可惜這一套如今不流行,也就無人理會他。至於鼻菸壺這玩意兒,裝花露泉的就是這東西,赤坦旦手上拿的就是跟準勃使一模一樣的鼻菸壺。
又在石室內認真的掃蕩一圈,確定靈泉禪師沒有別的遺物留下後,準勃使被四位高手逼迫着上前收拾骸骨,然後遞給離他最近的今日不淫詩;今日不淫詩接過手就收了起來,他猜拳獲勝,送返骸骨這個任務就由他自己去“俠客殿”接了。
灰衣門雖是魔道門派,行事雖惹人厭惡,但在信譽上卻是極有口碑的;因此,赤坦旦等三個軍團長暫時也不需要擔心,灰衣門會光臨他們的軍團城池搞破壞。當然,一些準備工作也是要做的,等灰衣門聯絡赤坦旦後,三個軍團長也是要一起去的,現在大家的利益可是綁在一起,若是赤坦旦與灰衣門談不妥,那三個軍團就要聯手抓出灰衣門在南唐國境內的老巢。
各有各的事情,個個都是大忙人,雖然經常碰到,但待在一起的時間都不會太長,這就是各位大佬的現況;赤坦旦對此己是習以爲常,他在其餘四個高手都離開後,也沒有返回刺蝟軍團駐紮在“坊州”的地方,而是就留在那個靈泉禪師掛掉之枯井所在的村莊內。
之所以選擇繼續留在這個村莊,倒不是懷疑那枯井裡還有什麼秘密,準勃使等人掃蕩這些密室、寶庫,那是比賊還精,不會有任何好東西遺落下來的;留在這裡是想等灰衣門派來的聯絡使者,這地方離之前與灰衣門打交道的地方不是很遠,正好方便灰衣門的人前來尋找。
村莊並不大且空無一人,所有的人都被三個軍團遷移走,遷移百姓對軍團也是一種福利,人口是很重要的,百姓可是無法復活的,而玩家們絕不可能從事勞作,這些就只能由百姓來完成。
坐在村口的大青石上,手裡提着根旱菸杆,赤坦旦眯着眼睛曬太陽,若是不看清他的面容,還以爲這就是一個鄉下老頭;等待總是無聊的,只是等待卻是收穫的前提,赤坦旦雖不喜歡等待,卻也能在等待時保持足夠的耐心。
鈴鐺的聲音從遠及近,赤坦旦原是瞪大看天空白雲的眼睛,頓時又眯成了一條線,坊州首府坊州城附近,都被三個軍團清理乾淨,並且堵絕了進入坊州城境內的所有道路;除非對方翻山越嶺的從險惡之地過來,否則,定然就是躲避軍團玩家搜捕留下來的,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什麼善茬。
披紅戴綠的毛驢截着一名面蒙黑紗的女子,慢騰騰的朝村口行來,那女子側着一邊身子坐在上面,手裡還持着一柄傘,那傘,赤坦旦看得眼熟。曾經在水晶棺遊戲中,他看到過這柄傘,此傘的原主叫“白靈”,原是魔道“靈音宮”的首席弟子,欲搶回魔道宗師人物“呤夜”,最終失敗而回。
“青衣白馬花傘姬”即是指那個靈音宮的首席女弟子“白靈”,但騎着毛驢的女子,赤坦旦卻是沒有見過,他瞧了瞧那柄傘,又看了看那個蒙着黑紗的女子,心中就明白怎麼回事;估計那白靈被這女了宰掉,把“青花傘”這柄神兵級的武器給爆掉。
“坊州雖不繁華,但也不該走這麼長時間,一個人也沒有看到,想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這位小哥哥,能否告訴我,坊州出了什麼事情嗎?”黑紗女子勒停毛驢,穩穩的停在離赤坦旦約二十步開外的地方,聲音清脆而響亮的問道。
“一個叫灰衣門的魔道幫派,屠滅了兩百萬人口的坊州城,南唐朝廷下令遷移走附近的百姓,以避免被禍及到,所以,你一路行來纔沒有看到人。”赤坦旦倒是沒有什麼隱瞞的回答道。
“哦,即是如此,小哥哥爲何不離去?”
“妹紙,你即是對我如此感興趣,爲何不掀開面紗,讓小哥哥看看?”赤坦旦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調侃道。
“小哥哥可知萬惡何爲首?”
“自古萬惡基爲首。”
聽到如此回答,黑紗女子也不再淡定,從驢背上一躍而下,左手臂微微一顫,撐開的傘面即合攏,使她整個身材顯露在赤坦旦眼底;一席輕藍色的長裙,配上她修長的身高及細腰,使她看起來極象走T臺的模特,長裙、花傘、黑麪紗,多具有美感的畫面,卻被一隻蜘蛛給破壞掉。
那蜘蛛順着黑紗女子的肩膀爬來爬去,黑紗女子似乎一點也不介意,還伸出手逗弄它幾下;故做神秘的場面,赤坦旦見得多,他毫不在意的抽了幾口煙,輕輕的吐出菸圈,一男一女隔着二十步遠,似乎沒有再說話的意思。
馬蹄聲破壞了寧靜,十名騎士策馬而來,人馬未近,聲音己是傳來“藍蜘蛛,納命來。”
十騎散開衝刺,離黑紗女子尚有五十步之遠,一排投槍就甩了過來,黑紗女子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起來,約兩秒的時間後,她整個人就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己是在那十名騎士的馬羣中,隨着傘啓傘合,鮮血四濺而出,人仰馬嘶間,十名騎士與他們的座騎,己是全部栽倒在地。
青花傘旋轉間,鮮血如花綻放般朝四周灑出,隨後傘上就不存有一滴鮮紅,黑紗女子將青花傘重新合併,一個騰躍,再次落到毛驢的身邊,朝二十步開外,一直眯着眼睛看戲的赤坦旦望去,一男一女的眼光在空中碰撞,沒有火花迸放。
女子眼中滿是濃濃的警惕,而男子眼中則是一絲嘲弄,這讓女子眼中閃過憤怒之色,但她不敢異動,眼前這抽旱菸男子的修爲深淺,她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就代表着危險,女子暗中深吸一口氣,想着如何才能夠安全的離去,猛得,她眼中閃過驚慌之色,朝身後的方向望去。
大地微微的震動,緊接着猛烈起來,赤坦旦皺了皺眉頭後,一個翻身就逃進了村莊內,尋找個空屋躲起來,那黑紗女子似乎也知道後面來的不輕易收拾,也跟着逃進村莊內;眼睛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赤坦旦的藏身之地,黑紗女子輕哼一聲,選擇左側的一排民宅躲了進去。
約五分鐘後,近千騎的騎士吆喝着在不過百戶村莊外奔騰遊走,躲在暗處的赤坦旦有些納悶,這坊州城附近,明明被三個軍團扼守中,從哪裡冒出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人?扭頭朝屋子窗後望去,那裡豎立着連綿的山峰,或許這些莫名其妙的人,就是從那些山峰裡冒出來的。
雖說三個軍團己經扼守住各個進入坊州城官道關卡,但這些本來就處於坊州城境內的山峰,其出入口較多,三個軍團又不熟悉本地環境,自然難免有什麼地方沒的扼守住;不過,也沒聽說坊州境內有什麼大的勢力,特別是近千人的馬幫,這樣大的組織,無論是刺蝟斥候,還是赤氏食邑的隱菊堂,都應該會收集到情報的。
當然,除非這些人都是從坊州以外的地方進入的,只是他們此時進入坊州,是爲什麼?赤坦旦頓時有些撓頭。
“藍蜘蛛,賊婆娘,滾出來受死。”
“藍蜘蛛,騷/逼,快出來讓大爺爽一爽。”
無數的污言穢語在在村莊上空迴盪,赤坦旦雖然仇家遍天下,也經常被人辱罵,但還真的很少遇到上千人一起罵別人的場景;就算軍團之間的大戰,雙方俠客也沒有如此互罵,“這得結多大的仇,纔會拼着被系統罰重款的風險,罵出如此難聽的話”,赤坦旦躲在暗處嘀咕道。
黑色的披風招展而開,壯碩的身材令他看起來極爲威武,濃眉大眼國字臉,這樣的身材配這樣的面容,在影視劇基本上都是正派人物;赤坦旦不認識這傢伙,他也沒聽說過“藍蜘蛛”這號人物,藍蜘蛛只是甲字號一級壁壘修爲,那個疑視正派人物的傢伙,也是甲字號一級壁壘。
對赤坦旦來說,這樣修爲的都是菜鳥,之前藍蜘蛛敢直視他,赤坦旦就想出手收拾這什麼蜘蛛菜鳥,沒想到跑來十個騎士;藍蜘蛛居然憑甲字號一級壁壘修爲,乾淨利索的宰殺十個乙字號巔峰的俠客,這倒讓赤坦旦對她的手段有些意外,當然,他出手的話,那十個傢伙死得更快。
一支飛鏢在喧鬧的罵聲中飛出,準確的釘在村莊內一間民宅的屋外房門上,那“奪”之聲雖然輕微,但飛鏢有陽光出沒的光芒,卻被那些搜索藍蜘蛛的玩家捕捉到;因此,喧鬧的罵聲瞬間就消失,上千名玩家眼中冒着仇恨的怒火,盯着那間門上插着飛鏢的民宅。
“轟”,插着飛鏢的房門被一拳擊碎,蒙着黑紗的藍蜘蛛撐着青花傘一躍而出,朝赤坦旦藏身的地方騰移而去;只是赤坦旦的修爲高出在場所有的人,他想躲就躲,想走就走,不會讓任何人捕捉到他的蹤影,藍蜘蛛想拖赤坦旦的心思落了空,反而讓自己暴露行跡,陷入包圍中。
民宅一間間的被蠻橫拆除掉,地方慢慢變得空曠起來,這使得戰馬可以橫來直去的奔騰,待只餘下藍蜘蛛所藏的民宅後,黑披風的威武玩家一揮手,所有小弟都噤聲,並訓練有素的形成防禦之陣。
己經躲到離村莊僅百步遠枯井內的赤坦旦,雙手搭着井邊,身體懸在半空,望着那孤立的民宅,有些鬱悶的嘀咕道:“這哪裡冒出來的一夥馬幫,馬陣倒是玩的蠻利索的,還有那個首領,威望很高的說,能讓上千人訓練有素,這投資也是不少的。”
“雙面蜘蛛藍晨瑤,你暗殺我師妹白靈,奪其青花傘,你逃不出靈音宮的追殺,投降並交出青花傘,我保證你只受禁閉之罰。”威武大哥很嚴肅的朝那孤立的民宅喊道。
民宅內悄無聲息,赤坦旦感覺出不對勁,威武大哥也感覺出不對勁,立即手一揮,圍在周圍的玩家立即拋出鉤索,搭在民宅四周牆體上;民宅的牆結構是葦草配黃泥,不算很堅固,在強大馬力拉扯下,立即轟然倒地,隨後屋體也被拆分開,藍晨瑤仿若隱身般消失不見。
“地上有個洞。”搜索的一名玩家大聲喊道。
一聽地上有個洞,赤坦旦腦中就冒出五個猥瑣的傢伙,這五個傢伙有個大計劃,想潛入王陵中偷寶物,所以需要一個王陵守衛的身份,這身份要求必須曾經在軍團混過一段時間;因此,五個人就請求赤坦旦,讓他們混進刺蝟軍團中鍍上一層金,刺蝟軍團的正規成員名額一直是有缺的,所以,赤坦旦就讓他們進去混一混。
現在所有的職業軍團成員都駐守在坊州城周圍,五隻老鼠要來救藍晨瑤也是很方便的事情,赤坦旦正聯想之際,就聽到有馬幫的玩家喊道:“是偷雞摸狗蒙五鼠,這裡有他們的記號。”
如同升官發財不回故里就如錦衣夜行一般,五鼠也是較爲悶/騷的人,他們總喜歡在自己犯過案的地方留下一些記號,以便讓人知道,他們曾經來此一遊過;象赤坦旦這種位置的玩家,對五鼠這些玩家並不是很在意,但事實上,五鼠在遊戲中還是相當有派頭的,所以,他們的這個悶/騷暗記,也廣爲人知。
“追。”
馬蹄聲漸行漸遠,赤坦旦發現這些馬幫所追的方向,正是刺蝟軍團的駐地,五鼠入刺蝟軍團鍍金這件事情也不是秘密,馬邦的成員顯然也是知道的;不過,赤坦旦也沒有打算回去主持大局,除刺蝟軍團外,那裡還有悍獅軍團與狂弩軍團的存在,今日不淫詩與強擼灰煙滅這兩傢伙都是很驕傲囂張的,想來那馬幫是討不到好的。
正欲從井中翻躍而出時,散佈在外的氣機感應到七十步開外的地表有動靜,赤坦旦遂停下動作,眼睛盯着那個地方,須彌之間,那個平整的地面就凸了起來,隨着泥土翻滾,一個一米直徑的洞口快速形成,滿是泥巴污水的翻江鼠,將自己的頭冒了出來,四周望了一眼後,露出奸笑,低聲說:“都走了。”
隨後,五個玩家一一從地底下躍了出來,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藍晨瑤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地下行走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特別是那些愛乾淨又愛美的女生;藍晨瑤也是苦着一張臉,渾身髒兮兮的冒出來,她四周望了望,就看到那口井,她可不知道那是一口枯井,高興的就朝井奔跑而來,身形剛到達離井五米的距離,一股強悍的勁氣包住她全身,令她感到呼吸困難。
氣機牽引着殺機,殺機形成修爲上的壓制之力,如同龍威一般森嚴肅殺,這是一種單純的修爲壓制,一級比起六級差距實在太大;赤坦旦不需要施展武學,單憑殺機就可以讓毫無防備的藍晨瑤形成僵硬狀態達3秒之久。
憑這3秒的僵硬負狀態,赤坦旦自然輕輕鬆鬆的捏住藍晨瑤的喉嚨。
“啊,大哥,大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五隻老鼠正準備救人時,看到是赤坦旦,頓時把所有的攻擊收起來,然後急聲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