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哥……不要難過,即便我今天……不死在你手上,日後一樣會……死在比人手上的……”九尾狐蒼白的臉上,目光渙散,看着衛斯玄艱難地說道,“小蓮本來就是個該死之人,能……能死在你手上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衛斯玄靜靜的聽着,不覺眼眶已經有些溼潤,聞言只是輕輕搖着頭,不知說些什麼好。
“衛大哥……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九尾狐忽然輕輕握住衛斯玄的手,用懇求的目光看着他這樣說。
“什麼事?你說……”衛斯玄用力點了點頭,強忍着心中的哀痛,不讓淚水落下來。
“我死之後,麻煩你把我屍體……沉到海里……可以嗎?”九尾狐緩緩地把請求說了出來。
衛斯玄聞言連連點頭,悲情地說:“好,我答應你,一定做到……”
“謝謝……”九尾狐的嘴角微微牽動,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右手緩緩擡起,想要撫摸一下衛斯玄的臉,可是剛擡到半空的時候便無力地垂了下去,雙目一閉,已然死去。
“小蓮……小蓮!”衛斯玄抱緊九尾狐,用力搖,可始終是徒勞,因爲死人是不會有知覺的,他知道自己永遠也喚不醒九尾狐了,此刻摟在懷中的不過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而已。
前一刻還是活生生的人,這一刻卻成了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這種強烈的落差,這種悲愴的死別,實在讓人唏噓不已。
這是一個悲劇,但人間本來就充滿了悲劇,這種生離死別不過是人生悲劇中淡淡的一筆而已。
在場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九尾狐身上,心中各有所想,而且多少會有些傷感,因爲那畢竟是一條人命,所謂物傷其類,也就是這個意思。
衛斯玄默默地將九尾狐的遺體抱起,也不去搭理其餘的人,徑自緩緩地向面前那片無盡的海域走了過去。
“會長,現在我們該怎麼做?”雷格忽然望向身邊的凌寒霜這樣問。
凌寒霜的目光轉移到趴到在地上還沒醒來的魔盜,說:“把這個人帶上,準備回去吧……”
此時,原震忽然走近凌寒霜,笑着說:“小霜霜,你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妥當了,只要我啓動按鈕,這個島馬上就會被炸沉,至少可以讓這個島上的一切東西化爲飛灰!”說着又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物件,看上去像是個打火機。
“這次你做的的確很好,但請你管好你的嘴巴,注意你的言辭!”凌寒霜叉腰瞪了原震一眼,言辭凌厲的說。
“OK,我以後會注意的了,我不應該在人前這樣稱呼你,只是叫慣了一下改不過來。”原震訕訕地笑了笑,誠懇地說:“以後我一定改,不然你就掌我嘴巴好了。”
凌寒霜只冷冷地瞟了原震一眼,便不去搭理他,隨即轉身邊走邊對雷格說:“雷格,帶上那個人,我們要返航了。”
“是!”雷格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將地上的魔盜託到肩膀上,帶着在凌寒霜身後快步跟了上去。
切說衛斯玄抱着九尾狐的遺體一直走,不多時來到海邊停了下來,不禁又垂頭對着九尾狐那張美麗但失去了氣色的臉凝視良久,心中痛如刀絞。
數分鐘之
後,衛斯玄已經和九尾狐的遺體一起潛到了海水裡,但由於沒有穿潛水服,所以不能潛得太深,只能在中途鬆開雙手,讓九尾狐的遺體自由下沉。
不知過了多久,當衛斯玄重新出到海面的時候,渾身溼透的他,臉上已經分不清哪些是淚水,哪些是海水。
“衛兄,快上來吧,我們就等你了。”離衛斯玄不遠的海面,坐在一艘快艇上的雷格正向他招手。
衛斯玄心中雖然悲切難抑,浮在海面又垂首默哀了片刻,但最後還是向快艇遊了過去。
“衛,我就不說什麼了,我相信你能分辨是非對錯。”凌寒霜在衛斯玄上船後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博愛的人,不過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哀順變吧……”
“會長,你放心,我沒事……”衛斯玄淡淡地說。
“希望你不是口不對心,說不定還在心裡咒罵着我呢?”原震瞟了衛斯玄一眼,不屑的說:“你瞧他現在這樣子,簡直像是死了親人一樣……”
“夠了,少說兩句!”凌寒霜忍不住瞪了原震一眼,厲聲喝道。
衛斯玄也並不生氣,他此刻的心情很是沉重,已經沒有什麼話能激怒他了,面對原震的挑釁,他只回以一陣沉默。
“好,我閉嘴。”原震說着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然後才悠悠的從身上摸出那個拇指大的控制器,用手指在上面輕輕按了三下。
三下剛過,身後的島嶼立即傳來聲如雷動的轟鳴聲,而且一陣緊似一陣,島嶼上焰火沖天,轉眼之間已經變成一個火島,濃烈的火勢映紅了半邊天空,場面甚至壯觀。
“大功告成,以後海上就恢復太平了。”原震十分得意地說,“月白星稀魔盜團,彈指之間魂魄斷,好玩好玩!”說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就這樣,消滅魔盜團的任務就告一段落了,但此事還沒就此完結,因爲其中牽連着一個很大的陰謀,策劃刺殺龍港元首的幕後首腦還沒揪出來,這讓凌寒霜頗爲頭痛。
凌寒霜原本以爲可以從被俘的魔盜身上找到一點線索,但結果讓她失望。她用了許多方法都無法從魔盜口中得出有用的情報,也不知道是魔盜故作糊塗還是真不知情,總之結果令人沮喪。最後無奈之下只好作罷,將魔盜暫時囚禁着,再靜觀其變。
再說下衛斯玄,他回到龍港之後便一直有些消極,過了好些天心情才稍微恢復,也是到了後來他才得知那個看起來十分囂張的原震竟然和凌寒霜是指腹爲婚的青梅竹馬!
事實上,原震的父親和凌寒霜的父親是世交,所以原凌二人是青梅竹馬也不奇怪,但現在還搞什麼指腹爲婚的儀式就讓衛斯玄有些納悶了。
不過,衛斯玄心裡又想,在目前情況來看,凌寒霜顯然是未婚的,而且對原震也並無多少好感,在外人看來,這對男女完全不像是自幼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而更像是一對小冤家。
那麼問題又來了,因爲在衛斯玄看來,原震和自己的年紀差不多,那麼凌寒霜的年紀應該也和自己相仿,但事實真是這樣嗎?他無從得知,總感覺凌寒霜的年齡讓人捉摸不透,有時候像是一個御姐熟女,有時候又像一個學生妹一般青春靚麗,他實在不願意去
猜想,更加不屑去問,因爲在他看來,這種朦朧美才是最難得的。
衛斯玄後來還知道原震的父親叫原子,是一個大發明家,公會裡很多先進的設備和精密的儀器都是他研製出來的。譬如說之前那十分精密的鈕釦炸彈就是原子的產品。
不知不覺又過去一個多月。
這天,衛斯玄再次去拜訪包龍澤,和他一起探討之前那個懸而未解的命案。
“已經過去這麼多天,那個魔物似乎一直沉寂着,並沒有再去作案。”包龍澤對衛斯玄說。
“沒去作案就意味着沒有受害者,這聽起來是一件好事。”衛斯玄聞言說道。
“的確是好事,但凡是都有兩面性,這也意味着案件陷入了僵局,找不到突破口,說不定以後會爆發更大的災難,有更多的人遇害。”包龍澤憂心的說。
“這些天難道一點線索都沒有嗎?”衛斯玄不禁問道。
“也不是沒有,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那個袁姍有問題,因爲我無法感知她的腦電波,也就是說我無法讀到她的心聲,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包龍澤皺起了眉頭,頓了頓才又接着說:“如果他是正常人的話,按理說我不可能讀不到她的心聲的。讀心術一直是我的獨門秘技,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失效的。”
衛斯玄聞言不禁心頭一驚,緊接着問:“那她最近有沒有異常的舉動?”
包龍澤緩緩搖頭,失望地說:“最大的問題就是她一直很正常,目前看不出有任何異常之處。”
衛斯玄聞言不禁也皺起了眉頭,托腮尋思片刻才說:“如果她真的不是人的話,遲早會露出馬腳的,也只有耐心等待了。”
現在離高考的日子已經無限接近,高三的學生都在埋頭苦讀,準備着最後的衝刺。
但也有少數人例外,武天和袁姍就是其中兩個。
此時,這對男女正在人聲寂靜的後山上,聽袁姍說道:“天,我們不如遠走高飛吧,我們一起離開龍港,去別的地方定居。”
武天被袁姍叫出來,本來就在心裡思疑不定,此時聽袁姍突然提出這種極端的請求不禁吃了一驚,忙道:“你瘋了,爲什麼突然要離開龍港?”
“我清醒得很。”袁姍一本正經的說,“以你和我這樣的成績,還指望能考上大學嗎?只要你答應和我一起走,我可以向我老爸要到一大筆錢,足夠我們活過世了,你難道不想和我一起過些安逸的日子嗎?有了錢還唸書幹嘛?念生念死不都是爲了錢嗎?”
“可是……你父親一定不會答應的。”武天始終覺得不妥,但一想到錢不禁又兩眼放光,略有些猶豫。
“我不告訴他我們之間的事,總之拿到錢後我們就偷偷出走,再也不回龍港了。”袁姍道。
“你……這是要和我私奔?”武天不禁瞪大了雙眼。
“是,你答應不答應?”袁姍也不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點頭承認。
“這……實在太突然了,讓我想想……”武天咬着手指,緩緩轉過身,躊躇未決。
“你沒有考慮的餘地,因爲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袁姍眯着眼,一字一字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