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嗎？”
“在，當然在了。我一直都好好的保存着。”
“是嗎？等我回家在去看。”她的臉上帶着天真無邪的笑容。
等回家！多好的話。等回家……
“錦豪哥哥，你怎麼了？我有說錯話嗎？”
“不，沒有。等我們回家，我帶你去看。如果我把海螺項鍊弄丟了。你就好好罰我吧。不過，現在我還真忘記了。那海螺項鍊放在哪裡了。我想，還是你回家之後。親自去找吧。”
“你怎麼那麼壞啊？那可是我花了幾天的時間。才一個一個將海螺湊足的。”
“所以……”張錦豪走到菲菲的跟前。用手撫摸着她的臉頰。“所以，就得你親自去找。知道嗎？”
“我……我可能……錦豪哥哥……”菲菲伸出手去。想觸摸張錦豪的臉頰。“我怎麼看不太清楚你。錦豪哥哥，我的眼睛看不太清楚你。你還在嗎？”菲菲的情緒有點激動。她有點害怕。彷彿張錦豪已經不在她的身邊了。
“菲菲，我在。不要害怕。錦豪哥哥一直就在。”張錦豪知道那是菲菲腦子裡面的癌細胞。所導致她的眼睛變得模糊。“不要怕……錦豪哥哥在你的身邊。不要害怕……”他一把將菲菲拉入他的身邊。雙手緊緊的抱着她。讓她感覺到他的體溫。
“錦豪哥哥我的頭……我的頭好痛……好痛……”菲菲推開張錦豪，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頭部。十分的痛苦。“好痛……我忍不了了。好痛，我的頭要裂開了。好痛啊……”
“菲菲……菲菲你冷靜一點。菲菲……”張錦豪還是固執的將菲菲抱住。除了這樣，他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去幫助菲菲。
由於菲菲痛苦的掙扎，張錦豪和她兩個人，直接滾入了沙灘上。
那種像千根針萬根刺在扎的痛苦，只有菲菲最瞭解。整個腦子裡像快要被什麼掏空一般。她的掙扎，她的痛苦。每一個動作都牽動着張錦豪的心。他想代替菲菲的痛苦。他想幫菲菲減輕痛苦。可是，他除了對菲菲說別激動，別害怕之類的話。他根本就無能爲力。
“菲菲……菲菲你醒一醒……菲菲你睜開眼睛看看錦豪哥哥，菲菲，我求你了。菲菲……”菲菲受不了痛苦的折磨。直接昏睡了過去。
“我們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難道你不想珍惜。我們好不容易緊緊擁抱。卻感覺不到溫熱的身體。
我們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你是否在意我的心痛。我們好不容易緊緊擁抱。爲何如今你又背過身去。
你皺着眉的樣子很疲憊，我知道做個男人很累。就用所有溫柔給你撫慰。而你卻冷冷相對。
難道最喜歡的已不美，難道曾追求的已無味。我在困惑中看着自己，卻看不出哪裡不對。
我們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難道你不想珍惜。我們好不容易緊緊擁抱。卻感覺不到溫熱的身體。
我們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你是否在意我的心痛。我們好不容易緊緊擁抱。爲何如今你又背過身去。”
“錦豪哥哥……”菲菲緩緩睜開眼睛。用虛弱的聲音叫喚着他。伸出手去想觸摸張錦豪的臉頰。“我……我聽到了……《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我聽……到了……”
“菲菲……喜歡嗎？以後，錦豪哥哥會經常唱給你聽。一定會唱給你一聽。”張錦豪的眼睛，直接掉在了菲菲的臉頰上。還是溫的，還是熱的。
“錦豪哥哥……不是……不喜歡唱歌嗎？那是……菲菲喜歡唱的……喜歡唱的歌啊……女孩子唱的歌……錦豪哥哥……不適合唱……”菲菲艱難的說出來。
“不。錦豪哥哥喜歡。以前，都是錦豪哥哥不對。你讓我唱你喜歡的歌。我怎麼都不唱。現在，錦豪哥哥錯了。每天唱。天天都對着菲菲唱。天天都對着菲菲唱……”菲菲躺在他的懷中。他的手緊緊的握住菲菲的手。感覺她的手好冰，好涼。他好害怕，害怕菲菲的手一直都冰涼下去。
“好……菲菲等着。以後……菲菲每天要……錦豪哥哥唱……”菲菲稍微起身。張錦豪幫她扶起來。直接倚在他的肩膀上。她望着遠方的海面。眼神變得幽幽的，還有點深邃。“錦豪哥哥，我好喜歡……好喜歡海啊。長這麼大，我都……我都沒有到海上去玩過。不知道……不知道那上面……好不好玩……”
“好玩。一定好玩。等你好了。錦豪哥哥就帶你一起去。一起去海上玩。”
“好，你可一定要答應我。不能……不能食言……”
“不會。當然不會。錦豪哥哥答應你。就一定會做到。”他緊緊的抱着菲菲，卻怎麼也感覺不到她的體溫。那個心痛。幾乎讓他難以呼吸。
“我的夢想……錦豪哥哥還……知道嗎……”
“當然知道。買一棟大別墅。住在海邊。早上看日出。晚上看日落。”他哽咽的回答。卻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些。
淚水流滿他的臉頰。他也毫不在乎。因爲，他知道，他難過的樣子。此時菲菲是看不到的。
“錯了……不對……”
“那是什麼？”
“別墅裡還有……兩個人……有我，有錦豪哥哥，我們……我們一起看……日出和日落……”
“對！對！！我們一起看。一定要一起看日出和日落。所以……”他吸了吸鼻子。“所以，你一定要趕緊好起來。等你好了。我們就馬上去買別墅。買一棟在海邊的別墅。知道嗎？”
“錦豪哥哥……對不……對不起……菲菲不能……答應你……菲菲不能答應你了……”
“不！你一定要答應你。”他把頭緊緊的靠在菲菲的頭上。“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然的話。錦豪哥哥也不會給你唱歌。不會陪你去玩。不會陪你來海邊。更不會幫你買好吃的。你一定要答應我……”
“不要了。那一切……那一切菲菲……都不要了……菲菲真的不能答應錦豪哥哥……”
“不！你要的。你一定要。你要答應我。不能食言。聽到了嗎？一定要答應我。”
“錦豪哥哥……在遊樂園你答應我……我贏了……就可以有一個請求……你還……記得嗎？”
“記得，當然記得。”
“我現在的請求……就是……就是等我死了……”
“不會死的。不准你說傻話。不許說。什麼都不許說。”張錦豪直接打斷菲菲的話。他不想聽到菲菲說不吉利的話。
“聽我……聽我說……如果我……再不說的話……就沒有機會了。”張錦豪用手緊緊的握住菲菲手。他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答應我。應答我……等我死了之後……”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停的搖頭。輕輕的搖晃着菲菲，像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等我死了之後……你一定要……你一定要幸福……不要一直……懷念菲菲……要找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兒……讓她和你……好好的過一生……”
“你就是最好的。我不會再找。不會再找。我要你。我只要你一個人。”
“答應我。一定要……找一個好女孩兒。幸福的……過一生。菲菲……菲菲會在天上……看着你們……也會，也會祝福你們……更會保佑你們……平安。”菲菲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她沒有聽張錦豪的反對，自顧自的說：“等我死後……把我的頭髮……剪下來。我希望錦豪哥哥……能夠保存着。在這之前……我會一直陪……陪伴在錦豪哥哥的身邊。等……等找到……找到你心愛的女孩兒……的時候。和她……和她一起把……把我的頭髮……埋在海邊……那麼，我就會知道……錦豪哥哥那時候……已經幸福了……”
“不。我不答應。我什麼都不會答應你。”
“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然……不然我會……死不瞑目的。一定要答應我。”菲菲的情緒有點激動。身體不由得抽搐起來。連呼吸都變得緊促起來。
“好。我答應……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菲菲不要激動。錦豪哥哥什麼都答應你。答應你……”他再一次抱緊菲菲。
“謝謝……”菲菲嘆了口大氣。好像，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錦豪哥哥……幫我……照顧好我哥哥……”
“嗯。知道了。一定會的。”答應她吧。什麼都答應她。讓她走得有沒牽掛。讓她安心的離開。該結束的。總是會來的。
“錦豪哥哥……我好捨不得你……”菲菲輕輕的仰頭，望着張錦豪。可是，她卻看不清楚張錦豪的臉。想伸出去的手，卻被張錦豪緊緊的握住了。“我捨不得離開你……錦豪哥哥……”菲菲終於忍不住。她哭了。她一直的堅強，終於還是哭了。
“不會。菲菲永遠都不會離開錦豪哥哥。錦豪哥哥也會一直都在菲菲的身邊。菲菲不會孤單。一定不會的。錦豪哥哥愛菲菲。永遠都要菲菲。”他的眼淚接二連三的掉在菲菲的臉頰上。他的心痛幾乎要讓他窒息。整顆心都像在被人撕扯。感覺下一秒就要死去。
“錦豪哥哥……不要哭……菲菲不想看到錦豪哥哥哭……那樣……一點都不帥了……笑一個好嗎？菲菲想……把錦豪哥哥的笑……永遠都記在心裡……”
“好。笑……笑……”他哽咽的說道。菲菲生病之後。張錦豪就已經不知道。‘笑’應該是什麼樣的。他的‘笑’和哭已經沒有兩樣。也沒有什麼可以區分。
“真好看……菲菲記住了。謝謝錦豪哥哥……”菲菲的眼睛忽睜忽閉着。整個人好像虛脫一般。
“菲菲……醒一醒，菲菲不能睡覺……菲菲……”張錦豪搖晃着菲菲整個人。
“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