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奕直接來到了天牢,剛走進去,就聽到人們的慘叫聲,眉頭微皺。
侍從忠忙說:“皇上,忠這就去警告他們……”這幫獄卒真是瞎了眼了,明明知道皇上來了,還弄出這麼大的聲響,這不是驚駕嗎?
趙天奕點點頭,“告訴他們,如果這些囚犯的叫喊聲還是這麼渾厚有力,那麼我不介意好好地調教他們如何做獄卒,哼!這點事都做不好,一幫蠢貨!”他心裡恰好有一肚子的怒火,沒有發泄的地方,用在他們身上正好!
侍從忠一哆嗦,慌忙的下去去傳旨了,看來皇上的心情不好,大家還是悠着點吧。
趙天奕還沒有走到天牢深處,就有一股臭味撲鼻而來,到了牢房門口,更是感到了一股溼冷的氣息,周圍的石壁在不用程度的滲水,站在溼滑的石階上往下看去,下面是一片黑暗,侍從們慌忙的拿來了火把。
趙天宇被抓到後,就扔在了這裡,開始還不覺得,時間久了,就感到麻木冰冷,就算是站不穩了,也只能被嗆到幾口髒水,然後再咬牙堅持站起來,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把蒐集大臣們弱點的本子拿出來,爲的就是讓自己能有一個痛快的死法。
只可惜過了這麼久,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不管他如何呼喊,也沒有半個人來看他,好像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一樣,終於看見了許些光亮,這讓趙天宇很興奮,虛弱的搖晃着身體,激動的喊道:“來人啊,快告訴我趙天奕怎麼說,不不不,應該是皇上怎麼說?”
因爲趙天宇的動作,引起了污水的晃動,一股更大的臭味撲了過來,趙天奕皺了皺眉頭,冷聲說:“把他收拾乾淨。”然後轉身往外走。
趙天泓已經得知了消息,也急忙趕了過來,他知道趙天奕早晚是要來這裡審訊趙天宇的,所以早就安排了一間乾淨的房間,這段時間他都在這裡負責審訊趙天宇其他的隨從,所以獄卒們都唯他馬首是瞻,見到趙天奕不悅的神態,都有些慌,“三皇子,皇上說要給文安王清理一下,這……”皇上沒有說明清理的程度,他們就不知道該如何辦了,太乾淨的話,文安王是個囚犯,太簡單的話,文安王還保有王爺的頭銜,而皇上又要見他,他們又不能讓文安王在儀表上表現出不敬,當然他們更沒有膽量去詢問皇上的真正用意。
趙天泓沉了沉,冷靜的說:“用冷水給文安王多衝洗一下,然後給他換上一套乾淨的囚服就好了。”
趙天泓知道趙天奕對趙天宇的仇恨程度,絕對不會給他機會翻身的,只不過是想要換個地方審訊而已。
趙天泓安排好一切後,前來見趙天奕,恭敬地行禮請安。
趙天奕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起來吧,這段時間你做的不錯。”趙天泓把審訊的結果都呈了上來,雖然還不知道趙天宇是怎麼弄到毒藥的,但是總算是把趙天宇在江湖上的爪牙都抓起來了。
“多謝皇上誇獎,這都是皇兄平日裡教導的結果,趙天泓會繼續努力的。”趙天泓不敢邀功,特別是在專權的趙天奕面前,謙卑就是生存的首要條件。
趙天奕滿意的點點頭,“昔日跟在我身後的趙天泓終於長大了,可以幫哥哥分憂了,好,只要你好好做,哥哥不會虧待了你。”
趙天泓一愣,上一次他就感覺趙天奕與以往有些不同,這一次感覺更深了,不過,他也不敢多想,皇恩難測,誰知道他接 下來又會做什麼。
不一會兒獄卒就拖着捆着腳鏈的趙天宇過來了,雖然趙天宇被清洗過了,但是身上還是有些臭味,趙天奕皺了皺眉頭,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擡手臂,其餘的人都下去了,趙天泓也想要退下,趙天奕卻不同意,“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可以留下。”
“是,皇上。”趙天泓抱拳行禮,然後恭敬地站在趙天奕的身側。
趙天奕悠閒的坐在皇位上,優雅的喝着茶,對下面的趙天宇置之不理。
趙天宇在被人拉出污水的時候,還有些激動,以爲他上繳的東西起到作用了,卻不想,接下來就被哪些獄卒當做牲口一樣洗刷,然後就被拖到了這裡,看着在他前面一身黃袍的趙天奕,說他不恨是騙人的,明明哪個座位是他的,明明他可以端坐在哪裡,以驕傲得意的姿態俯視着一切,現在卻……
趙天宇的身體有些搖晃,不僅僅是因爲心中的絕望,更是因爲他長時間泡在冷水裡,他的雙腿已經承擔不起自己的重量,同時,他還想要保有最有的尊嚴,所以依舊堅持着,嘲諷的說道:“皇上,你終於來見我了,其實我們可以不用這麼麻煩的,你直接在水牢見我就好了,難道說你不能適應哪個地方的味道嗎?”
趙天奕拿開了聞香杯,點頭承認,“是的,哪個地方讓我感到噁心,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感到很幸運,哪裡只有你一個活物,想想我曾經被你扔到的地方,我的感受可是你比深刻的多。”
趙天宇一僵,臉上閃過一絲恐慌。
趙天奕看在眼底,然後直接說道:“你的正妃三日後五馬分屍,你的玉側妃剛剛打胎……”
“打胎?”趙天宇愣住了,然後又怒指着趙天奕,“你要殺了我還不夠,你還要我斷子絕孫?!”
趙天奕一斜眼,“你以爲你是誰?值得我沾染這種血腥嗎?你也不想想,你這樣的人,又有幾個女人願意爲你生兒育女?”
趙天宇這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想起佔有青紋時哭泣的模樣,還有她幽怨的眼神,忽然笑了,“無所謂,這樣的貨色也沒有資格生我的孩子。”
然後趙天宇往前走了一步,笑着問:“你知道在我心裡誰最有資格生我的孩子嗎?”
趙天奕沒有擡頭,也沒有出聲制止,依舊端着茶杯優雅的喝着,站在他身側的趙天泓,卻已經感到了他散發的狠戾,不由得一愣。
趙天宇的嘴角更加的上揚,笑容也是越發的燦爛,開心的說:“其實在她很小的時候,我就看上她了,她入宮做佳人,那就是上天給我們重聚的機會,只可惜,殺出你這個程咬金,否則她就是我的了,後來她嫁爲人婦,卻是風采依舊,氣質也好像更加優雅,沉穩了,你不覺得嗎?對了,你應該知道我說的哪個人就是蘇墨玉吧?她是唯一讓我心動的人,也是你一直得不到的人哦,呵呵,沒想到我們兄弟兩人的眼光竟是一樣的,無論是皇位還是女人。”
趙天奕擡頭,臉上帶着冷冷的笑意,輕輕的說:“所以,我們兩個之中,只能活一個,而這一世,我贏了。”
趙天宇的笑容僵了僵,低垂着頭,怨恨的說道:“你是贏了,不過,我不服!你比我心狠,你比我心硬,你比我沒有人性,爲什麼老天要幫助你這樣的人做皇帝?我不服!不服!”
不管怎麼樣都是難逃一死,趙天宇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恨恨的瞪着趙天奕,想要用自己的眼光殺死他。
趙天奕毫不畏懼的迎接着趙天宇的怒火,輕笑着說:“我也不知道,也許就是因爲如此,我才更適合做皇帝吧,或者你可以到地獄好好的問問閻王爺,也許他能回答你這個問題,對了,還有你這輩子都在做我的墊腳石,這一點你也要問問啊……”
“你……”趙天宇被氣的直打晃,可是他又無可奈何,因爲趙天奕說的是事實,這一生他都是小心謹慎,籌劃多年,辛苦半生,最後還是落的一個爲他人作嫁衣裳的下場,他又如何不恨?
而趙天宇也從趙天奕的話裡感受到了死亡的來臨,他是知道趙天奕一定要殺死他的,但是真的到了要死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有一絲恐懼,一絲膽怯,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是白了白,最後鼓足勇氣,迎向趙天奕,大聲地喊道:“來啊,你殺我啊,我這輩子鬥不過你,下輩子,我一定要鬥過你!”
趙天奕笑了,擺擺手指頭,說:“趙天宇,你想要一死了之?呵呵,這豈不是太便宜你了嗎?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死的,我要留下你,我要你看着我這個君王如果統治南唐國,我要你看着我這個君王是怎麼開心的過一生,當然,我也會經常地去折磨折磨你,否則你會多麼寂寞啊……”
趙天宇終於感受到了趙天奕散發的狠戾氣息,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趙天奕這是要他生不如死啊,水牢的日子,他已經快受不住了,再加上每天的刺激,他更會被他逼瘋的,隨即大喊:“趙天奕,你也太狠了!我都認輸了,你還不能給我一個痛快嗎?”
“不能。”趙天奕很乾脆的拒絕,“別忘了你對我做了什麼,你有對她做了什麼!”想到蘇墨玉暈倒的模樣,趙天奕就有咬死他的心。
“她?”趙天宇有些茫然,忽然間明白了趙天奕說的是誰,下意識的問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中了哪種毒,應該活不長了吧?”
趙天奕沒有說話,冷冷的注視着他,這種人竟然還會說他看上了蘇墨玉,真是可笑,會有人對自己的心上人下毒嗎?還有人把自己的心上人推入蛇窟的嗎?
“咦……”趙天宇看到趙天奕這種反應,不敢相信的說:“你不會說她還活着吧?這怎麼可能,她中了哪種毒怎麼可能會活下來?”
趙天奕猛的一拍桌子,兇狠的說:“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你拿出解藥,我就給你一個痛快,否則,我就讓你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
“原來你還是爲了她啊,哈哈哈……”趙天宇笑的很是得意,看着趙天奕怒火沖天的模樣,更是笑出了眼淚,“哈哈哈,你不用做夢了,她是要給我陪葬的,我要你這輩子都得不到她,得不到!”|
“趙天宇,你知不知道你說了什麼?你這是把你唯一一次可以解救自己的機會給浪費掉了!”趙天奕已經緩慢的站起身,如果趙天宇真的沒有解藥,不,應該說,如果他真的不願意交出解藥的話,他就要用更實際的辦法來獲取他想要的東西了。
“天泓,文安府整理的怎麼樣了?”趙天奕看向趙天宇,露出了殘酷的笑。
“什……什麼?”趙天宇說的有些哆嗦,看看趙天泓,再看看趙天奕。
“皇上,哪邊全部整理妥當。”趙天泓恭敬的說。
不知道爲什麼趙天宇感覺趙天泓剛纔給了他同情的一瞥,爲此,他更加顫抖了。
“文安王,你是我登上皇位後第一個被封的王,對我,對南唐國都有着特殊的意義,所以我要讓你見證我的輝煌,你就放心的去享受吧……”
趙天奕的話讓趙天宇更加的打冷戰,“你,你究竟要怎麼樣?”
趙天奕走到趙天宇的身旁,看向窗外的天空,然後冷笑着說:“好好看看天空吧,以後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額……”趙天宇還沒有反應過來,趙天奕就已經走遠了,哼,他就不相信他這麼折騰,他還能堅持下去!
趙天奕走後,趙天宇又想向趙天泓求助,可惜已經有獄卒拉住了他,讓他不能往前一步,“天泓,天泓,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天泓,你告訴我啊……”
趙天泓早已收起了剛纔謙卑的姿態,不屑的看向趙天宇,淡漠的說:“你只要知道你來償還血債的就行了,其他的有必要知道那麼多嘛?”
趙天泓在他的印象裡一直雖然莽撞,但是有情有義,現今卻擺出了鄙視的模樣,讓趙天宇很不適應,感覺就像是一個陌生人,讓他一下子懵了。
趙天泓忽然笑了,“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你準備給他們的蛇羣都被我們照顧的好好的,它們很想念你,都在期盼着你回去,以後你們就可以相依爲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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