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世子爺身邊的阿成……”秦嬤嬤說道。
“郡主夫人,大小姐,不好了……”阿成臉色蒼白,眸底泛黑,透着格外的虛弱。
“阿成,發生了什麼事?”寧敏的眼皮一個勁兒的狂跳着,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清晰起來。
“世子爺他,他失蹤了……”阿成跪坐在寧敏的面前,嘶啞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哭音兒。
“失蹤了?什麼叫失蹤了?”寧敏的身子一個踉蹌,若不是有林浣溪攙扶及時,恐怕寧敏逸會摔倒在地上了。
“阿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林浣溪也是滿目焦急的問道。
“昨日,世子爺聽說大小姐誤入狩獵區內圍,心中記掛着大小姐的安危,便帶了一隊人進去尋找了,結果直到今天早晨纔有兩個人渾身是血的回來了,然後說世子爺失蹤了……”阿成用力的喘息了幾口,這才一口氣說道。
“什麼……初陽進入狩獵區內圍了?而且一夜未歸……”寧敏的身子一軟,當下便昏死在林浣溪的懷中。
林浣溪也瞬間瞪大了雙眸,幾欲站不穩:“候爺和二公子知道了嗎?”
“奴才已經差人去告訴候爺還有二公子了,這會兒想必是知道了。”阿成回答道。
“秦嬤嬤,你先帶着孃親,還有二妹妹,四妹妹回候府去,我去爹爹那裡看看。”林浣溪將寧敏交到秦嬤嬤的手中,便轉身往林初義的營帳方向走去。
林浣清看着林浣溪腳步匆忙的樣子,脣角邊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
雖然這一切都沒有自己預想中的順利,卻比預想中的效果要好很多。
林浣溪的表面上雖然淡定,可是心裡卻急如火焚。
狩獵區的內圍,她是親自領略過的,那裡野獸兇猛非常,而且種類繁多,自己和慕容白只是身陷其中一會兒,便碰到了黑熊和狼羣,若是一夜的話……
林浣溪不敢往下想,她心中一直祈禱着,祈禱着林初陽可以平安。
“爹爹,二哥……”林浣溪看到林建鄴和林初義的身影后,便快速的跑了過去。
可是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便被林建鄴紅着眼睛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
“逆女……”林建鄴的聲音,憤怒非常,一雙漆黑的眸子更是噴出了火光。
“父親,這並不關大妹妹的事兒……”林初義急忙將林浣溪拉到自己的身後,林建鄴的第二個巴掌便落空了。
“若不是她不安分的闖入狩獵區內圍,初陽又怎麼會爲了找她而失蹤了呢?”林建鄴恨恨的盯着林浣溪:“若是早知如此,我纔不會把她這麼個掃把星從山野之間接回來……”
“大妹妹是第一次來參加皇家春季狩獵,對這裡也並不熟悉,若是被有心人故意引入內圍的,這也是說不準的事情。”林初義依舊是將林浣溪穩穩的護在身後,絲毫不退讓:“依兒子來看,眼下要緊的,還是先派人去進去尋找大哥纔好。”
“還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滾回去候府倚梅苑去閉門思過,沒有本候的命令,你不許踏出倚梅苑半步。”林建鄴臉紅脖子粗的怒吼道。
“爹爹,我也想留在這裡幫忙……”林浣溪第一次這樣低聲下氣的和林建鄴說話。
她的心裡,實在是太過擔心林初陽了。
“你留在這裡做什麼?難道你覺得你還害的初陽不夠嗎?你非要留在這裡剋死他嗎?”林建鄴說話,不留絲毫的情面。
他這一生,攏共只有兩個兒子。
二兒子林初義偏偏又是那種出身,只有大兒子林初陽可以承繼他的候位,可以將候府再次發揚光大的。
可是如今,卻身陷狩獵區中,生死不明……
這讓他如何不急……
“大妹妹,你先回去吧,我一定會盡全力尋找大哥的。”林初義轉身看着林浣溪,眉宇之間難得的露出一絲溫和來:“我知道你是擔心大哥,可是有你在這裡,我們還要分心照顧着你,不如你先回候府中等消息好不好?”
“可是……”林浣溪抿了抿脣,林初陽生死未卜,她怎麼可能安心回候府中去……
“可是什麼?還不滾……”林建鄴現在若不是忌憚着林初義忠勇伯和南楚駙馬的身份,早就對着他們兩人都喝罵上了。
“大妹妹,聽話……”林初義用力拍了拍林浣溪的肩膀:“大哥武功高強,肯定不會有事兒的,他現在一定還活着,正等着我們去找他的……”
林浣溪這才鬆開手,使勁兒的點點頭。
因爲寧敏的昏厥,林浣沄便留在了寧敏的馬車上,一路上和秦嬤嬤一同照顧着寧敏。
而後來被林初義送來的林浣溪,則和林浣清同乘在一輛馬車上。
“大姐的臉這是怎麼了?”林浣清明知故問道。
林浣溪這會兒沒心情和她鬥嘴,只是微微低垂着眼眸,靠在馬車壁上,心裡亂如麻。
“父親也忒不留情面了,居然用了這般大力,想必大姐一定覺得很疼吧?”林浣清的眉宇之間,帶着一絲舒爽的笑意,甚至便好心情的給林浣溪倒了一杯茶。
“大姐要不要用茶水擦一下,我聽說茶水也有消腫的功效……”林浣清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林浣溪依舊是安靜的靠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她的心裡,一直都記掛着林初陽的安危,根本就顧不得其他的事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大哥畢竟是候府的世子,甚得父親看重,他在父親心中的地位自然是比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兒要重要的多。”林浣清的言辭間,帶着濃濃的諷刺意味兒。
“你說什麼?”林浣溪猛然擡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盯着林浣清,凌厲的目光讓林浣清脣角的笑意都不自覺的凝固了幾分。
“難道不是嗎?你自小走失,長在山野間十來年,身上又並無任何信物憑證以及胎記,又有誰能證明你是候府的嫡長女?不過就是因爲候府需要一個嫡長女而已,至於是真是假又有何妨?”林浣清吞嚥了一口唾沫,梗着脖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