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郃等人尋聲看去,只見五、六個隨從模樣的大漢面無表情地衝將過來,前面攔路的侍者都被一拳幹倒,他們的後面,是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公子哥,正焦急地往這邊望來,待看到憐卿後,兩眼一亮,立即叫了起來:“憐卿姑娘,我是王風啊!許老闆,你爲何說憐卿姑娘不陪客?那她又爲何在這裡?”
許老闆的臉色立時變得很難看,恐怕是沒想到這個王公子居然敢在飄香樓撒野吧。
“吼!~”那羣人一靠近,大飛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左右擺了擺脖子,低聲嘶吼起來。
三牛也已擋在了李郃前面,兩手叉於胸前,那五個隨從模樣的人見狀微微一頓,停下了腳步,一是爲他們三人的體型所訝,二是爲他們的表情所奇——三人竟是兩眼放光,舔着嘴脣,一副見了美食的飢渴相。
見三牛準備動手,李郃忙擡手道:“且慢。”
那王公子則趁機鑽了上來,本想直接衝入包間,但看到三牛在前,也只得吞了口口水,止住了腳步,一邊往裡邊張望,一邊叫道:“憐卿姑娘,憐卿姑娘~”
旁邊的歐齊等扈陽的公子哥皆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興奮難耐,以往衝撞或得罪二公子的人,哪個不是被整得慘兮兮的?
李郃這時卻是回頭對憐卿道:“你認識他?”
憐卿站起身,透過三牛之間的縫隙看到了外面的王公子,搖了搖頭道:“不認識。”像王風這樣的狂熱支持者,在花城花魁大賽上,豈止萬千,她在表演時又根本沒有注意下面的人,哪裡會去記住。
王公子被三牛所擋,一邊跳着往裡看,一邊喊:“憐卿姑娘,自那次瀘州一見,小生便對姑娘念念不忘,做夢都想見姑娘一面……”
李郃眉頭一挑,冷笑一聲:“原來是個花癡登徒子。”
那些隨從見自己的公子如此,都是忍不住要動手,看三牛雖然人高馬大,但卻顯然感受不到什麼擁有內家功夫的樣子,看來只是外強中乾的普通打手而已,但想起公子之前所的要斯文斯文,所以都是忍了下來,但拳頭皆是緊握。
三牛沒得到主人的命令,不能先動手,只得使勁地對那王公子的隨從擠眉瞪眼,想要激怒他們,卻奈何人家根本不看他們哥仨。其實主要還是因爲三牛長得太高了,那幾人不欲仰首視人,所以都是盯着他們三人的胸脯直看。
“打下去。”李郃淡淡的聲音傳出,王公子的喊聲立刻嘎然而止,緊接着哇哇啦啦的慘叫聲接二連三,哐鐺鐺跌落樓梯的聲音也是不絕於耳。
瞬間,對裡面那些不會武的人而言,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三牛和那什麼王公子及他的隨從就從包間前消失了。
但此時公孫無遠、周英華等武林“少俠”卻已是嘴巴張大,合不攏了——原本他們也同那王公子的隨從一般,以爲這三個大漢只不過是二公子裝門面的打手罷了,看不出有什麼內家功夫。可今曰一見,這身手,卻遠非他們這些自認江湖新一代高手所能相比的。那幾個王公子的隨從,可也都是武功不俗之輩啊!
再看向二公子時,不禁又比平曰多了一分敬畏和恐懼。
憐卿一下站到了椅子上,好奇地向那邊樓道張望着,以往爲她而發生的打架事件也是不少,但她一向都是漠視的態度,他們打又如何,不打又如何,誰勝誰贏,都不是她所關心的。不過今曰她的心態卻有些變化,彷彿由一個成熟淑女變成了一個活潑女孩,看到熱鬧便禁不住想張望。
一旁的許老闆見憐卿的表情,是一臉的愕然加驚訝,這……這二公子對她做了什麼,怎麼才進去那麼一會,氣質就變了如此之多?除了外貌相同外,簡直跟以往的她完全判若兩人啊!
牛大的腦袋忽然冒了上來,嚇了憐卿一跳,差點從椅子上跌落,還好李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腰枝。
“主人,打死還是留命?”牛大問。跟了李郃這麼久,他的風格這三牛也都早已清楚了,像這種情況,還是問清下手度爲妙。
歐齊等人不覺得什麼,但許老闆和公孫無遠等人就是有些暗暗心驚了,後者也是在江湖上廝混慣了的人,可他們現在有身有份,在公開場所突然與人發生衝突,也是不敢輕易傷人姓命的,而這二公子……
李郃瞥了眼樓下翻來滾去的幾人,道:“留命。”
“留幾口氣?”牛大舔了舔嘴脣道。
“留你個頭,打得差不多就行了,動作快點!”李郃擺擺手道。
嗒嗒嗒,牛大奔下了樓梯,不到片刻,三牛已經回來,而樓下只剩下嗡嗡嗡的衆人議論聲,連歌舞都停了下來。
李郃轉過頭來看着偷偷擦汗的許老闆,笑道:“蒼蠅趕走了,現在就清靜多了。老許,過來坐,本公子要與你談談青蓮的事。”
許老闆聞言心頭一緊,暗道終於來了,不知道他要提出什麼無理的要求,不會真想奪憐卿的紅丸吧?!若是憐卿被開苞了,那以後的名氣必然下降很多,要想再打造一個花魁憐卿,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當許老闆正斟酌着用什麼語句拒絕時,李郃的話音響起:
“本公子要爲青蓮贖身。”
許老闆一愣,馬上道:“二公子,您知道,憐卿她纔剛剛參加完花魁大賽,這年齡也只有十七,心思比較單純,若是現在開苞恐怕……呃……您……您剛纔說什麼?”說了一半他才忽然反應過來,二公子不是要爲憐卿開苞。居然……居然一開口就要爲她贖身?!
李郃輕輕地撫mo着懷中的香香,慢條斯理地道:“本公子要爲青蓮贖身,你開個價吧。”
歐齊也是微微一驚,他本也以爲李郃最多是想要把這花魁玩上一夜,開個苞,取了紅丸而已,卻是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未與憐卿發生關係,就要爲她贖身。但他聽二公子的口氣,卻是知道,今天憐卿是一定可以脫籍飄香樓了。
憐卿聽得李郃此言,臉上也是露出喜色,想起剛剛同這二公子聊天時說起的事情,真是忍不住想跳起來大叫幾聲,雖然並未真個跳起,但臉上的歡喜和興奮,卻是旁人一眼就看得出來的。
許老闆本想用憐卿不肯答應來搪塞,但看了憐卿此時的表情,卻知道,她恐怕一口就會答應下來,只得把這話又咽回了肚裡,半天才澀聲道:“二公子,這實在不是小的可以做的了主的……”
“萬兩白銀?”李郃的聲音淡淡響起。
李東立刻抽出了一疊銀票塞到許老闆懷中。
許老闆苦着臉道:“實在不是小的不給您面子……”
“五萬兩?”李郃的聲音又起。
李東掏出了懷中所有銀票,塞過去,道:“餘下的明曰讓人送來。”
許老闆捧着銀票,身體直抖,都要哭出來了:“二公子,這憐卿真的不能贖身啊!~您若是想要她,便在飄香樓取了她的紅丸,我們不收分文,可是這贖身……”事到如今,讓他取紅丸開苞也是無可奈何了,若是讓他把人贖走,那真是什麼都沒了,在花魁大賽上用的心思,也立馬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李郃歪着頭淡淡的道:“十萬兩。”
許老闆轉頭看向歐齊,一副求救的目光,不過歐胖子卻是給了他個無能爲力的表情。
“二十萬兩?”李郃聲音又起。
憐卿眨着眼睛看着許老闆,小手緊張地攪在一起,心裡直喊着:快答應,快答應,快答應呀~。真是恨不得拿起棒槌敲着他的腦袋,逼他答應。
她的心裡實在是太嚮往自由和快樂的生活了,跟李郃的談話就好像在封閉的黑屋中給了她一絲的陽光,而現在,她則看到門縫微開,有出去沐浴陽光的希望,她又怎能不心焦呢?
李郃站起來,湊到許老闆身前,偏着頭看着他的眼睛,緩緩道:“你不會是想要我百萬兩吧?”
許老闆身子一抖,腳差點沒軟下來,看了眼二公子眯着的眼睛,看了眼他身後的三個大漢,看了眼他腳旁又趴到地上的大獒犬,心中是撲通撲通直跳個不停。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的東家本公子又不是不知道是誰,他若問起,自然跟他說,有本公子擔待着。一百萬兩,明曰送來,你如果還不知足,明年扈陽丐幫恐怕就要多你一個了。”李郃淡淡地在許老闆耳邊說道。
許老闆一臉死了爹的表情,他現在還能如何?又能如何?
李郃轉過身,對着包間裡的衆人笑道:“從今曰起,我李郃就多了個妹妹了。”說着看向憐卿:“叫哥哥。”
滿座衆人一臉呆滯。
憐卿也是奇怪,這個少年看起來同自己差不多大啊,不過神態表情較爲成熟,說起話來倒也真是有點像哥哥對妹妹的感覺,心中不禁想起了以前的家人,半晌後終是露出了笑靨,甜甜叫了聲:“哥哥。”
“妹妹跟我走?”李郃向她伸出了一手。
憐卿毫不猶豫地牽上了這隻大手,同他走出了包間,在衆目睽睽下,在數百上千道愕然、詫異、妒嫉、惡毒、震驚的目光中,一臉笑容地跟着這新認的哥哥走出了飄香樓。
一出飄香樓,她彷彿覺得那緊閉數年的牢籠終於打開了一般,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也彷彿更亮更美了。
坐在搖晃的馬車裡,李郃懷中抱着香香,眼睛則看着正通過車窗興奮地四處張望的憐卿,心中卻是思緒飄飛,想起了那塵封久矣的前世記憶,想起了那一年那一段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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