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九十八 臣毛文龍多謝陛下隆恩

蕭如薰怒斥毛文龍一頓,把毛文龍罵的滿臉慼慼然。

而後毛文龍扭過身子趴在蕭如薰面前,高聲道:“臣知錯,臣知錯了!還請陛下治罪於臣!”

“治罪?拿什麼治罪?你立了大功,你斬了建奴首腦,朕要賞你啊,拿什麼治你的罪?朕說了,你沒犯錯,你做的是對的!你讓朕如何治你的罪?”

毛文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蕭如薰見目的達到,便也不再恐嚇他,頓了頓,又開口詢問道:“毛文龍,朕聽說,你是杭州人?”

“……是。”

毛文龍愣了一下,忙回答道。

“杭州那山清水秀之地,養出無數溫潤士子,你這樣一個渾不吝的滾刀肉,怎麼就給杭州養出來呢?這俗話說得好,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你的行事風格,和杭州那水土可是迥然不同啊。”

蕭如薰邊說邊走回座位前坐下。

“臣……臣雖然是杭州長大,但祖籍山西平陽,和江南行爲迥異,祖父一輩因爲生意需要,才遷徙至杭州。”

“哦,這樣啊,那倒難怪了,山西,平陽,幾年前,朕還在山西打過仗,和北虜一起,經過平陽,在平陽也打了一仗。”

蕭如薰稍微回憶了一下過往,便又問道:“聽聞你還讀過四書五經,還考過科舉?”

“是,臣幼時得到母舅沈光祚的提點,得以在沈家門下讀書,準備舉子業,但是臣幼時玩劣不堪,喜愛兵書,厭惡舉子業,所以一直未能得到功名。”

“沈光祚?這不是朕的順天府尹嗎?他怎麼從未對朕提起過你的名字?”

蕭如薰頓時想起了順天府尹沈光祚,他是杭州人,北伐之際和李廷機一樣,腳底抹油逃回了老家避難。

他家家境可好,在杭州避難很舒坦,結果北伐大軍打到杭州,他見勢不妙立刻捨棄家業帶着全家投奔南京找蕭如薰活命。

之後,此人跟着蕭如薰一路北伐至京師,然後一起上表請蕭如薰登基爲帝。

之後因爲在明廷的資歷,沈光祚被任命爲順天府尹,目前正在協助李廷機辦理馬政,做得不錯,在京師被賜了一塊地,似乎已經忘掉了在杭州的祖業,改從京師從頭再來,倒是有點意思。

只是蕭如薰不知道此人居然是毛文龍的母舅。

“答應讓臣在杭州參軍的就是母舅。”

毛文龍說道。

“哦?還有這等事?”

“是的,因爲臣不喜歡讀四書五經,舉業沒有寸進,母舅很是不喜歡臣,大軍抵達杭州之前,母舅忽然對臣說,『你不喜讀書,那就去投軍吧,機會就在眼前,且看你自己是否把握得住』。

然後就留給臣一些盤纏,自己帶着全家離開了,臣也是後來加入大軍之後才知道母舅一家居然去南京投靠了陛下。”

毛文龍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他和沈光祚的關係往來。

蕭如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此番朝廷對西南用兵,你久居江南,是否知道朝廷用兵的要點在何處?”

毛文龍擡起頭,看了看蕭如薰,然後又低下頭。

“陛下所言對西南用兵,說的可是貴州四大土司,安宋田楊?”

“對,安宋田楊,你有了解?”

毛文龍點點頭。

“臣幼時寄住在母舅家,曾聽聞蘇杭當地的商人購買西南土司送來的木材、礦產和漆,最多的便是這四家。”

“哦!”

蕭如薰搞清楚了這裡面的關係:“朕決定對他們用兵,把他們對中央的威脅除掉,徹底貫徹改土歸流的政策。”

毛文龍有些驚訝。

“陛下所言,是安宋田楊四大土司,一個都不放過?”

“對,一個都不放過。”

蕭如薰眼中厲芒一閃:“都是大秦的土地,怎能容忍不受中央控制的土皇帝存在?他們個個擁兵數萬,叫朕寢食難安!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大秦國土之上,朕不允許不聽命令的勢力存在。”

毛文龍嚥了口唾沫。

“即使臣在杭州生活,也知道四大土司的勢力很強,若四大土司聯合在一起,怕是能動員不下二十萬兵馬,不是那麼好吃掉的,臣請陛下三思!”

“二十萬?哼,朕看是三十萬都拿得出來!”

蕭如薰深吸一口氣:“但越是如此,朕越是不能容忍他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不喜歡在大秦國內有不被朕所掌握的土地存在,如果有,那就拿過來。”

毛文龍又咽了一口唾沫。

當今陛下之強勢古今罕見,怕是隻有前朝太祖和秦始皇可以相提並論了。

“但是三十萬土兵,該如何才能消滅?”

毛文龍十分不瞭解皇帝的底氣從何而來。

蕭如薰打量起了毛文龍,忽然笑了。

“你小子不是喜歡搶功嗎?這份功勞朕送給你,你要是能想出法子,朕就讓你去帶兵攻打西南,如何?”

毛文龍悚然一驚,擡頭看着蕭如薰:“陛下所言當真?”

“君無戲言。”

蕭如薰一笑。

“臣……臣並非沒有想法!”

毛文龍抵擋不住巨大戰功的誘惑,立刻開口道:“就臣看來,四大土司若聯合在一起當然是個巨無霸,很不好對付,但是四大土司各有各的矛盾,彼此之間之間也有世仇,如今楊氏跳脫,陛下可下一道聖旨讓其餘三家聯合起來消滅楊氏,採用驅虎吞狼之計策。”

說完就十分激動的看着蕭如薰。

蕭如薰端起面前的茶碗,吹了口氣,緩緩飲了一口茶。

“就你知道驅虎吞狼,他們就都不知道脣亡齒寒?你以爲他們這些土司都是不識字的野人?他們讀的書不比你少!他們認的字不比你少,他們知道的典故也不比你少,別以爲人家名字上帶個『土』字就很土,從唐到明,能在夾縫中生存數百年,就算是豬,那也是成精的豬!”

毛文龍眨了眨眼睛,好像被說懵了,說不出話來。

“而且要是朕一封聖旨就能調動他們吞掉楊氏自相殘殺,朕何必調動大軍去攻打他們?你真以爲朕的聖旨橫行無忌暢通無阻?聖旨要是能辦到,要大軍幹什麼?要你幹什麼?”

蕭如薰放下茶碗,站起身子,很不滿意的看着毛文龍:“軍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被你說的如同兒戲,若如此簡單就能解決的問題,前明滿朝文武和朕麾下智囊會想不到解決之法?你以爲他們都是傻子?還是說朕是傻子?”

毛文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趕快俯下身子請罪。

“臣惶恐,臣失言!”

“滿腦子小聰明,大智慧呢?朕怎麼看不到?若做大事,怎能沒有大智慧?你瞧不起自己的同僚,覺得他們都是累贅,自己一人就可以辦成事情,那是隻剩下五千的殘兵!可事到如今,四大土司,三十萬兵,你一個人,如何解決?”

被蕭如薰一罵,毛文龍跪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身子還有些顫抖。

“一個人的武力再強,一支軍隊再怎麼精銳,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始終是無力的,若是不懂得協調同伴一起作戰分擔壓力,那就必敗無疑,軍隊裡不需要孤膽英雄!”

蕭如薰走到毛文龍身邊怒斥他。

毛文龍忙道:“臣失言!臣有罪!還請陛下恕罪!”

“來人!”

蕭如薰不搭理他:“毛文龍口出狂言,御前失儀,大不敬,着杖責二十,革去軍職,發往武昌府玄武營主將鄭鷹處聽用!”

毛文龍大驚失色,忙出言求饒,可是殿外衛士不等告饒,立刻衝進來將他拉走。

一邊被拉着,毛文龍還一邊求饒,不過忽然間,他好像想通了什麼似的,不求饒也不掙扎了,轉而面露驚喜之色。

“臣毛文龍!多謝陛下隆恩!!!”

聽到這話,蕭如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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