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一十五 狗與狼

努爾哈赤和女真諸部之間的矛盾還是很大的,早些時候他父親和爺爺死掉的那場戰役就是女真內部的矛盾所導致的大明干涉戰爭,而那場戰爭裡面李成樑是絕對的主宰者。

努爾哈赤年幼喪父喪祖,要說心裡面沒有恨意到也不可能,只是這恨意多少是在明軍和李成樑身上的到也難說,但是漢民族和周邊的各遊牧漁獵民族比起來,父子之情母女之情肯定是漢民族更深厚一點。

這裡頭有文化傳承和社會大環境的很多因素。

而遊牧民族和漁獵民族本身的文明水準低下,對於子孫後代的教育也不如漢民族那麼重視,沒有相關的社會環境,甚至一直都有貴壯賤老的習俗,這家庭之間的親情又有多少就難以說明了。

反正肯定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努爾哈赤更多的還是憎恨掀起那場叛亂以至於自己的祖父和父親喪生的女真其他部族,並且在之前他就已經成功的殺掉了自己的仇人,而那場戰爭之後,他又結下了新的仇家。

仇家越來越多,他的實力也越來越龐大,很快,他的野心就出現了,並且膨脹起來,渴望得到更大的利益,至於爲父報仇只是一個很可笑的幌子而已,努爾哈赤估計自己都不相信。

他的行爲模式已經完全是利益導向性了,和周邊的女真部族的關係也非常差,大家彼此相互敵視,有時候相互攻擊,有時候相互協作,往更高層次的鬥爭轉變,而深刻接受了漢民族文化薰陶的努爾哈赤毫無疑問是高階段位,其他深山老林裡的女真野人是低階選手。

在其他窮困小部族還在用骨製品皮製品和木棒當武器的時候,他這個小部族卻已經開始用鐵器了,他用鐵製兵器一路燒殺搶掠發展壯大。

清人修的明史裡面概括努爾哈赤的發展是『開局十三副盔甲,裝備全靠搶』,但是努爾哈赤自己應該清楚的很,他最早開闢根據地獲得勝利的過程中又有多少是李成樑出的力,他的鐵製裝備有多少是李成樑秘密資助的。

所以即使到目前,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在女真各大部落當中算中上,但絕對不是最強的那個,還有比他更強的,只是說他擁有更好的局面更好的物資來源和更好的依仗。

李成樑需要一條狗來穩定遼東的局面,平衡各方的勢力,他需要這條狗是女真人,但是又聽話,努爾哈赤就是那條狗。

狗當然對主人的頤指氣使不滿意,可是如果這條狗在長得足夠強壯、足以蛻變成狼之前脫離了主人的保護甚至反咬一口,那麼一旦惱怒的主人指使其他野狗羣起而攻憤怒的撕咬他,他還能活下來嗎?

很難說,真的很難說,這個時候,努爾哈赤還遠遠沒有到歷史上足以和李成樑分庭抗禮甚至是逼迫李成樑妥協的時候,或者應該說,這一年,萬曆二十六年,本該是努爾哈赤命運中的轉折點。

因爲這一年,本該是李如鬆的隕命之年。

李如鬆的死是努爾哈赤脫離牢籠開始真正發展自己勢力的契機,而當時李成樑又不在遼東,李如梅李如柏這些人根本沒有能力挑起遼東的大梁,於是只能在李如鬆死後三年讓李成樑二度鎮遼。

但是那個時候李成樑已經七十六歲了,暮氣沉沉難以振奮,而努爾哈赤的統一女真之路已經開走了。

李家養育努爾哈赤本是想要養狗,手握着打狗棒的他們本來是有辦法控制努爾哈赤的,但是天不遂人願,人世間總有那麼多無法預料的事情。

等李成樑意識到再不打狗就要遲了的時候,捏着打狗棒一瞧,喝,狗變成狼了,敢朝他呲牙裂嘴談條件了。

李家控制女真一直都是打掉最強的讓接下來的繼續內耗,看着誰有崛起的態勢就把誰幹掉,繼續平衡,王杲就是這樣被搞死的,這也就是努爾哈赤喪父喪祖的歷史背景,如此一想,命運還真是奇特又諷刺。

只是如今,一個人的出現和改變讓努爾哈赤的騰飛之路產生了不可預知的變數,努爾哈赤被拖在戰爭泥潭之中無法發展,兩次升級過程被硬生生打斷,這讓努爾哈赤感到鬱悶又不爽,幾次想要撂挑子不幹,卻又不敢承受這樣做的後果。

李如鬆他都不敢惹,更別說李如鬆背後還有一個更強悍的蕭如薰,要是現在撂挑子不幹,估計會被瞬間就幹掉吧?

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幹下去。

他可不知道蕭如薰從一開始就把他當作生死大敵來看待,如果他知道的話,應該會深感榮幸,然後被嚇出心臟病。

你一個手握十幾萬兵馬大權的四邊總督,掌握大明帝國九邊重鎮二分之一兵力的大總督居然對我這個蠻夷部落手握幾萬兵的小酋長產生了敵意和殺意,我可怎麼活?我沒有背叛大明啊!

現在的他也不知道以後的他自己會對大明做些什麼,也不知道他那纔剛剛六歲的兒子黃臺吉會對大明做出什麼事情,更不知道他那個還沒出生的兒子多爾袞會對大明和整個漢民族做出什麼。

而這一切蕭如薰都記得清清楚楚,哪怕已經漸漸本土化了,可是這些事情,蕭如薰對於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他知道,目前的他是無法直接對努爾哈赤做些什麼的,只能用這種間接的手段來遏制努爾哈赤,但是若要真正消滅他的威脅,就非要用直接的手段不可。

自然的,只要李如鬆還在,努爾哈赤就蹦達不起來,因爲李如鬆不僅能打狗,還能打狼,甚至敢殺虎,李如鬆實在是太強悍了。

只要李如鬆不死,努爾哈赤就跳不起來,只要李如鬆還鎮守在遼東,努爾哈赤就永遠只能當狗,連做狼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這個傢伙還是死掉比較好。

蕭如薰一直以來都未曾放鬆對努爾哈赤的警惕和觀察,長時間的觀察之後,他意識到努爾哈赤的成功絕對不是偶然的,努爾哈赤自己的努力和性格上的堅韌是他成功的主要因素的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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