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羅低聲哀嚎着躺在牀上,身體遍佈紅印。
塞西端着溫水坐在牀畔,用溼潤柔軟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的亞羅的身體。
亞羅的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偶爾吐出一口涼氣。
門外。
城主府邸裡。
威爾坐在一塊五米高長條形石頭上。
眺望遠方,觀看着月夜下的雪景。
“想要變強,只靠毅力是沒有用的,呼吸法不是那麼粗礦的東西。”
亞羅修煉的呼吸法,有許多細節錯誤。
亞羅靠着毅力和努力成長至今,成爲一名騎士,可以稱爲天才了。
可他的身體也受了暗傷。
威爾爲亞羅治療了一番身體,驅除了身體的隱患。
本來他是可以輕鬆愉快的治好亞羅的,不過既然是挑戰失敗後的懲罰,總要受點苦頭才行。
“如果他能聽從我的建議,之後修煉速度能快兩成。”
只是一想起亞羅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的視線。
就知道希望不大。
“感覺我對呼吸法的認知越來越深厚了,基本上能一眼其他人呼吸法的不足和錯誤之處,接下來是要儘量尋找樣本了。”
當他爲幾千幾萬人訂做改善呼吸法之後,纔有可能創造出簡單易懂威力強的呼吸法。
“不過不是現在。”
朝遠處眺望。
在隔了三座山峰之後,高聳入雲的吉摩洛雪峰。
“不久之後,我身上的枷鎖就能解除了。”
壽命的限制一直是他的心頭大患。
無時無刻他都在恐懼着,害怕着,從夢中驚醒着。
他什麼時候死去?
他死了腦海中的知識怎麼辦?
家裡的老婆孩子會怎麼樣?
但用不了多久了。
只要再過短暫的幾個月時間,他再也不用害怕了。
“不出意外的話,我成爲三等學徒的機率是百分之百。”
如果連他都進階失敗的話,那這個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三等學徒。
擡頭仰望着天空。
輕盈冰涼的雪花迎風飄落。
“冬季了呢。”
這是他離開家族以後,第一次見到雪。
在卡納行省尼斯學院學習的時候,能稍微感受到四季的變化,冬春兩季會注意一下衣着。
自從到了傑洛魔藥學院,尤其是去了卡瓦城之後。
根本沒有四季之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那麼的炎熱。
“老家也在下着雪吧?不知道尼雅過得怎麼樣了?出來五年了,估計我的兒女們都不認得我這個父親了吧?”
威爾從懷裡掏出一根青竹。
這是他隨身帶着的,所剩不多的竹子了。
思鄉的時候啃竹子最好不過了。
雖然這個鄉和那個鄉有點不一樣。
把最後的竹子吃完之後,威爾站起來,想要回去休息一樣。
“明天就要出發了,要養足精神……嗯?”
威爾看到了一位在雪地中行走的少女。
少女銀白的頭髮隨風飄舞,白膚勝雪,行走在雪中,如同傳說中的雪精靈一般。
美麗、優雅、夢幻。
“菲碧?”
菲碧也注意到了威爾,對威爾點點頭。
注視着菲碧遠去的身影,威爾感慨道:“真是謎一樣的女子啊——”
……
清晨。
在大騎士德爾的帶領下,威爾、羅吉和菲碧三人朝吉摩洛雪峰進發。
從古納城出發到達吉摩洛雪峰,還要越過三座山峰,走數公里的距離纔到到達。
而且一路上沒有任何道路。
都是斜坡和雪堆。
他們帶着一堆東西,每個人都揹着大大的包裹,還有一個巨大的籠子,想要在沒人帶路的情況下到達吉摩洛雪峰,還真不是一件易事。
不過,他們要走的並非山路,而是洞窟。
德爾帶他們來到一座山丘下,移開一塊巨石,地面上露出一個陰冷黑暗的洞窟。
洞窟往外嗖嗖的吹着涼氣。
外面很冷,零下十幾度。
然而洞窟中的風更加的寒冷,凍結的不僅是人的身體,還直入人的心靈。
呼呼呼——
從洞窟裡傳來恐怖的呼嘯聲。
向下看去,黑乎乎一片,沒有一點光芒,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宛如通向地獄的通道。
德爾舉起火把率先跳了下去。
威爾、菲碧和羅吉也緊隨其後。
連區區一名大騎士都不怕,他們三名三等學徒怕什麼?
啪啪啪。
身體直線掉落十米後安然落地。
地面上是淹沒到膝蓋的水,比冰還要寒冷得多。
一開始接觸的時候,威爾冷出了一聲雞皮疙瘩。
砰——
這是羅吉帶着巨大的籠子跳下來造成的聲響。
水花四處飛濺,把在場的人都弄溼了。
火把也熄滅了。
四周一下子暗了下來。
沐浴在冰水之中,威爾控制身體輕微顫動,散發熱量,抵禦寒冷。
這時,他感受到一人渾身顫抖的抓住他的衣袖。
“德爾終究只是一個大騎士而已,在寒冬中被弄溼,相比不好受吧?不過你一個大男人抓住我幹啥?惡不噁心啊?”
威爾輕輕抵抗着,示意對方鬆手。
結果拉得更緊了。
一開始只是拉衣袖,後來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
“什麼鬼!”
威爾想要直接把對方推開。
“不對,德爾可是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大男人啊?手臂不是這麼細的,而且胸部雖然也很平坦,但還是有一點凸起的。”
是菲碧?
重新點燃火把。
果然是菲碧抱着她。
原本臉色就極爲蒼白的菲碧,此時臉色更加的白了。
身體還不斷顫抖着。
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也越發的冷冽了。
菲碧擡頭可憐兮兮的注視着威爾,眼裡滿是求助之意。
“自己是冰系血脈,爲什麼還會怕冷呢?是血脈暴走加重了嗎?”
威爾加速身體內肌肉的蠕動和血液的流速,生命力的消耗加劇,一股熱氣纏繞在他周圍,全身散發着溫暖親切的氣息。
菲碧的臉色一下子好了很多。
“謝謝。”
聲音很輕很輕,幾乎聽不到。
“走快點,到前面就會暖和很多了。”德爾舉着火把淌水在前面帶路。
威爾和菲碧並肩前行。
羅吉拉着籠子走在最後。
原本以爲德爾說的話只是安慰他們而已,現在是寒冬,又是地下世界,地面上還流淌着低於零度的冰水。
怎麼可能會暖起來呢?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
地面上的水越來越淺了。
從沒過膝蓋,到沒過小腿,到只能勉強覆蓋腳背。
直到他們踏到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