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過
那一轉頭的瞬間
給予我卻是一回眸的溫柔。
白天原來是這個樣子,陽光原來是溫暖的。天空中搭縱橫交錯的電線,早晨小鳥站在上面歌唱,就像弟弟小楓鋼琴面前的五線譜一樣。我就像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觀察着以前只能從房間裡遠遠看着的世界。
媽媽和那個男人跟在我的後面,她們臉上掛滿了笑容,我立刻收回我有點開心的模樣。今天我又學會了一樣東西,就是僞裝。我雖然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隱藏自己的情感,但我卻條件反應的這樣做了。
大自然的色彩的確比黑色和白色好看多了,但如果你問我最喜歡什麼色彩,我還是會回答你黑色,因爲它是所有色彩的集合體。白色代表純潔,黑色代表可怕,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它們都可以表示傷悲。如果白色加上黑色那就成了灰色,在我看來,我認爲灰色是世界上最傷悲的色彩。因爲灰濛濛,所以看不清,就像斬不斷的連絲雨一像。黑色和白色有了太明顯的距離,所以不能完全代表悲傷。就像有時不哭可以代表不悲傷,有時大哭也可以說不是真正的悲傷,只有眼淚流乾了,直到流不出來爲止那纔是悲傷,那就像灰色一樣,有點悲傷卻又不明顯。
“小姐,要去學校了。”莫言提醒着我。
我沒有回答,拿起書包準備要上車,突然她(媽媽)拉住我的手說:“到學校要多說話,對同學們要客氣一點。”我看着她楛瘦的手沒有回答她。她很漂亮,儘管我是她的第二代我還是得不承認她比我漂亮。
“這是你的早餐,她給我一包暖暖的牛奶。”我第一次感覺到我是個正常的人,第一次正常的吃早餐。我坐進車裡,手還緊緊的撫着那包暖暖的牛奶,是溫馨的。
原來我要的僅此而已,這就是親情,原來試着去接受也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如果換作以前的我應該會說“別假惺惺的。”順手把這包暖暖的牛奶扔了,難道心換掉了,人也不一樣了。
看着一排排倒退的樹,瞬間即逝的消失在我的眼前,“小姐,學校到了。”他說,他下車爲我打開車門。
以前只見過這個學校的夜景,今天看到這個學校的白天,果然有着與黑夜不同的景色。我剛下車,衆人的目光都向我投來,我能清楚的看得懂他們的眼神,也能清楚的聽得到他的談論,但這些對我來說無所謂。
“小姐,快上課了。”他提醒我,我沒有說話,退到一邊,表示讓他帶路。他也很快意識到我的意思,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跟着他來到三樓的高二(1)班,那老師早就在門口迎接,是一箇中年胖子,看着像個懷孕的婦女,他笑嘻嘻的走過來說“歡迎莫小姐到我們班就讀。”還伸出他表示友好的手,我沒打算伸出我的手,莫言瞭解我,於是主動替我接了他那伸出來的手。
“那以後就麻煩老師你多關心了。”莫言也說出一套客氣話,難道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嗎?我怎麼感覺像在演戲一樣不真實呢?
“當然,當然,”他說。然後轉身過來笑嘻嘻的對我說“小姐請跟我來。”我很討厭他的笑,我真想說老是這像笑着不會累嗎?不想笑就不要笑嗎?也許那樣讓別人看起來覺得更有尊嚴些。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看着我,而我就像**裸的站在他們在前一樣。
“今天我們新轉了一個同學,大家歡迎!”所有人聽見老師的聲音停下手中的事,那老師接着說“莫小姐你自我介紹一下吧!”
“沒必要。”沒近視的睜大眼睛看着我,有近視的眼鏡都掉下來了。感覺我是稀有動物一樣,當然接下來我聽到的話就不堪入耳了,不過我還是無所謂,我真不知道這是我天生的性格,還是我根本不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
也許我根本不知道以前所養成的壞習慣,在別人眼裡卻成了清高,還被加入了壞學生的名冊。
“莫同學,你自己先個位置坐下來吧!”他從門外叫莫小姐現在改口叫莫同學。
我掃視了周圍,最後選擇了最角落裡的那個空位置。這時全班轟動了起來,前排有位好心的同學對我說“這是一個怪人坐的地方,你和他同桌會死得很慘的。”我毫不理會他的,他討個沒趣也就轉過身去。
也許是昨晚沒有睡覺,也許是我習慣了白天睡覺,很快我找了一個特別舒服姿勢睡了起來,就這樣我從開始到以後都被他們誤認爲是壞學生。
“喂,後排的那位同學,你上來把這個函數題解一下。”講臺上的老師叫道,但她似乎沒有反應,於是前排那個多管閒事的同學拍着她的桌子說“老師叫你。”
我從來就很敏感別人的觸碰,更何況是在我睡覺的時候。我猛的睜開眼睛用死神般的眼神盯着他,他慢慢的轉過頭去,有苦說不出。
“你上來把這個函數題解一下。”一個極其優雅的聲音從講臺上傳下來,我擡着看着那有過一面之緣的人。今天他穿的是白色的襯衫,領口還是沒有扣上。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是第幾堂課,看來我真的太累了。有些人小聲音的說“我們班又來了個怪物,連歐陽琪老師的課都會睡覺。”當然,我一個眼神殺過去,她們很快停止議論,但還是沒忘記回我一個惡毐的眼神。
見我沒動靜他再說了一遍“你上來把這個函數題解一下。”臉上依然掛着笑容,是像天使那樣的笑容。
我離開坐位朝黑板走去,用極其快速的方法解開那道題,全班又一次看掉了眼睛,當然有眼鏡的也沒忘記掉下。但很顯然他並不感到吃驚,而是對我說“謝謝這位同學的配合。”走到我自己的坐位上,我又接着睡覺,他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其實很不巧,這些內容我早就學過了,不然要相信我絕對不是什麼神人睡覺也可以學得很好。當我睡完了我所有的知識,我自然會醒來。
這樣第一天上學的早上就在睡覺中度過,人往往在得到中又失去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