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地斟酌一番語言,確定不會驚到女兒纔開口道,“綰綰,你什麼朋友呀?娘怎麼沒聽說過。”
娘瞭解女兒,身爲女兒同樣也瞭解娘,她不是天真爛漫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自然知道娘在擔心什麼,故直接開口,“一個很好的朋友,等下次帶她回家來看您。”
嘴上這麼說着,心裡卻有些忐忑,不過,珍娘她應該會同意跟自己一起回家的吧。
聽她這麼說,吳氏懸在心口的石頭這才落下,語重心長地囑咐,“綰綰,你一個女兒家,在外面走動,可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深深的自責將她包圍,要不是她沒用,綰綰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何苦去外面拋頭露面……
“娘,在外面走動的,可不是綰綰,是小碗哦。”
她調皮地眨眨眼睛,然後抓住母親的手握在手心,“娘,我知道你擔心我,但你放心啦,你女兒可沒那麼容易被人欺負的。”
她從小喜歡舞槍弄棒,祖父便將她帶在身邊,親自教授武藝,雖不能說武功多麼無敵,但也足以防身,一般人,還真近不了她的身。
“好,小碗。”吳氏笑着摸摸她的頭髮,撫過她的臉頰,“孃的小碗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遇到事情,能躲則躲,切不可逞強。”
她不求別的,只求兒女能夠平平安安。
“好的呢,謝謝娘。”
她抱了抱母親,剛吃完點心的徐玖見孃親和姐姐抱在一起,嘴上的點心渣也不擦,張開雙臂抱住了孃親和姐姐的胳膊。
嘴上的點心渣全都蹭到了姐姐的衣服上,徐清琬嫌棄地推開小弟,掏出帕子耐心地給他淨手。
回到自己的房間,徐清琬一如既往地將腰間的荷包拿下來,將裡面的銀錢倒出來,一一數過,若不算昨日那傻子……不,是貴人給的十兩銀子,今天比昨天還多賺了一兩銀,還有一百五十個銅錢,她的脣角頓時揚了起來,眉眼彎彎。
她從牀頭拿出放錢的罐子,將桌上的銀錢依然分成三份,其中二兩銀放進一號罐,一兩銀放入二號罐,另外一兩零一百五十個銅錢放在三號罐。
一號罐是存錢罐,二號罐是母親的藥錢,三號罐供日常開銷罐。
將一切不開心都忘了吧,希望今天能做個好夢,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這夜,她依舊是摟着那塊銀錠子睡的,大概是太累了,睡下後很快便陷入了夢鄉。
而他們隔壁的鄰居,卻是在“秉燭夜談”。
空蕩蕩的房間裡,一盞煤油燈孤零零地燃燒着,忽明忽滅,房間裡的氣氛有些陰森可怖。
穆華琰陰着臉,看着立在一旁,腦袋耷拉着恨不得裝鵪鶉的陸護。
“這就是你給我買的三進的院子?”
“低調奢華?嗯?”
“乾淨整潔?啊?”
是不是三進的暫且不論,看着滿屋破破爛爛的傢俱,以及傢俱上面的灰塵,還有那在空中隨風飄蕩的蜘蛛網,他現在只想打人。
本來今天到鎮上,第一件事就是來看陸護早就買好的院子,順便看看缺什麼補上,卻不想半路馬車出了故障,運氣還不好,等了大半天也沒見有人經過,他們只能靠着雙腿走回鎮上,這一走就走到了皓月當空,飢腸轆轆的他找了個路邊攤吃了碗麪,這才覺得胃裡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