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歐陽血峰指着那名弟子破口大罵,“你們妄圖陷害王兄,想至王兄於死地,你們全死了都是活該!”
可那名弟子卻絲毫不管歐陽血峰的指責,仍然自顧自地說:“他不僅害得我們死傷無數,還設計害死了慕容存師兄啊!那可是一名丹道天才,丹老還有意收他爲徒啊!”
“那慕容存是個雜碎!死了也是活該。再說他是爲了百年靈果才死的,你不要爲了報復就把一切責任把王兄身上推!”歐陽血峰一下把那名弟子提了起來。趙飛不知是怎麼回事,但還是附和着歐陽血峰說:“顛弄是非的混蛋!可恥!”
“你們夠了!”烈老的一聲低喝制止了兩人,他看向始終不言不語的王羽,道,“這件事有些複雜,跟我回宗再議。”其實在烈老看來,他並不認爲這名始終沉默,長相清秀,只有煉氣四層的普通弟子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
至天宗,九龍峰。這座山峰對弟子來說是禁地,只有長老級別以上的人物才能來到這裡。在九龍峰的峰頂,有一座三層閣樓,這裡是長老議事閣,是至天宗十二長老商議宗內事務的地方。
長老議事閣中,傳來一陣蒼老的怒吼。
“必須處死,再不行就廢掉修爲扔進地牢!”在閣樓第三層中央有一張長約三丈的桌子,一名臉色難看的老者站起來不斷地拍打着桌子,臉色因極度憤怒而變得漲紅。
“喂喂喂,丹無極,這樣處置太過分了,畢竟我們還沒有確認是不是王羽所爲。”在丹無極的旁邊坐着一名微胖的中年男子,他擺弄着手指上的寶石戒指,淡淡道。
“過分?老夫花費了這麼長時間才找到這麼一位有丹道天賦的弟子,現在死了,老夫的傳承怎麼辦?”丹無極怒吼道。
坐在丹無極對面的老者聽聞,不悅道:“丹無極,這麼一位弟子死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不能因爲你的大限將至就這麼激動,將罪過退給一個無辜的弟子。”
丹無極聽聞老者之言,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鄒炎,你什麼意思?”
鄒老不急不慢地敲打着桌子:“沒有什麼意思,只是可憐你。多厲害的煉藥師,一生停留在金丹境界,如果我沒記錯,你離大限還有不到三十年吧?”
“鄒炎!你不要太過分!”丹無極咆哮一聲,手中湛藍色火焰翻涌,跨越長桌,向鄒老的頭顱拍去。
“都給我停下!這裡是議事廳!不是你們打鬥的地方。”長桌盡頭的陰影處傳來一聲稚嫩的吼聲,將丹無極掌中的火焰震散,並且將丹無極硬生生壓回了座位上。
丹無極忌憚地朝長桌盡頭的陰影處看了一眼,冷哼一聲,不再說什麼。
稚嫩聲音轉而問向烈老:“烈凌修,你怎麼看?”
一向脾氣暴躁的烈老聽聞,恭敬地回答:“回大長老,我之前問過了那些弟子,他們一律說是那名叫王羽的小輩所爲。可是有兩名弟子仍然爲王羽袒護。”
“哦?這麼說,確實是王羽所爲了?”稚嫩聲音說道。
“不確定,我檢查過烏蟒的屍體,它生前是煉氣六層的妖獸,是有智慧的,按理說不會聽命於一名人類的命令。而且王羽纔來至天宗不到一個月,不會有時間訓化妖獸的。”
“那個叫王羽的,來至天宗不到一個月?”稚嫩聲音驚訝地說。
“是的。”烈老回答。
“不到一個月便是煉氣四層,一般弟子還只是二層修爲!”稚嫩聲音越說越興奮,“他的天賦,甚至能跟雪燕相比。跟他相比,那些死去的弟子算什麼?”
“大長老……”烈老接着說,“王羽之前還說要把百年靈果貢獻我宗,我之前驗查過,那顆靈果,是百年份中的上品。”
“上品?這樣一來,王羽是根本不用處罰的。”稚嫩聲音說。
“大長老!可是,我……”丹無極站了起來,“慕容存可是我花費好久時間才……”
“知道,知道。”大長老回答,“我知道你的內心不平,那也沒辦法,王羽對至天宗有功,再說了,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一切是王羽所爲。”
“可是那些弟子……”丹無極還想說什麼,卻被大長老打斷了:“行了行了,你實在內心不平,那就給他一點小小的懲罰好了。”
“可是長老,他本沒罪啊。”一名長老聽聞說道。
“他天賦異稟,相信這點小懲罰對他來說只是試煉吧。”大長老不耐煩地說,“行了,別因爲這一點小事吵這麼久,你們難道還想請宗主過來嗎?散會!”
……
三層閣樓之外,王羽坐在地上,歐陽血峰和趙飛二人坐在旁邊。
“王師兄,你覺得長老們該怎麼處決你?”趙飛向王羽詢問。
王羽吐出一口濁氣,緩緩道:“不知道,不過他們找不到證據。那些雜碎的胡言亂語說明不了什麼,再說了,我把百年靈果貢獻給了宗門。這樣下來應該不會給我判什麼重罪吧?”
就在三人閒聊的時候,只聽“吱呀”一聲,三層閣樓的門被推開,一名肥胖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肥胖男子一一掃過遠處的王羽三人,朗聲道:“你們誰是王羽?”
王羽站起來走上前向肥胖男子道:“我是,長老們怎麼說?”
肥胖男子打量着王羽,笑了一聲:“你小子倒也不怎麼懼怕,並不是什麼重罰,只是無償押送貨物罷了。”
“押送貨物?”王羽笑了,但笑容中有些難看的神色。押送貨物,外宗弟子們是可以去任務堂領取這項任務,完成任務後獲取的靈石按照路程的長短來定。但是押送貨物是一項很累的活,天氣地形等因素是一大問題,再加上一路上可能會有其他宗派的弟子裝成馬賊來劫貨。並且貨物的損失要從自己的靈石里扣,小貨物還好說,扣幾塊靈石沒什麼問題;但大貨物……足以讓一名普通的外宗弟子傾家蕩產。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除了實在揭不開鍋的弟子沒有幾名弟子回去接,更何況這種沒有獎勵的無償押運?三起押送中就有兩起被劫。
雖然心裡不快,但王羽還是恭敬道:“弟子領命。”
“記住了,明日去山下等待。”肥胖男子道。
王羽緩步走下石階,趙飛和歐陽血峰見狀立即迎了上來:“王兄(王師兄),結果怎樣。”
王羽平靜地說:“無償押運貨物。”
“啊?”聽聞此言,二人揭露出驚訝地神色,他們都知道押運貨物是一項一出事就費力不討好的活。
“沒事,就是押運貨物而已,如果是就近的話倒也沒什麼。”王羽自我安慰地說。
趙飛突然來了一句:“如果是非常遠的呢?譬如東荒?”
歐陽血峰聽聞下了一跳,立即捂住了趙飛的嘴:“閉上你的烏鴉嘴,消停會吧你!”
……
王羽的府邸中。
王羽手持斬靈劍,在庭院中配合着入微感知施展着誅仙十六劍。每一劍,都有劈開空間之能,每一步看似緩慢,實際上卻快如閃電,是地上的塵土飛揚。
“明日就要出發了。”王羽施展完之後,將斬靈劍收回鞘中,把腰間的芥子袋中的東西全部到了出來。裡面只有一條縛神鎖、一個葫蘆、一把如意、堆得小山高的靈石以及三瓶裝着丹藥的玉瓶。
王羽清點了一下芥子袋中的物品,將物品重新抽回袋中,推開府邸的門,卻發現王政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外。
“二哥?”王羽有些疑惑,這個時候二哥找他做什麼?
王政走上前,抓住了王羽的肩膀:“三弟,慕容存是不是你殺的?”
王羽無所謂的點點頭:“還有方無忌、趙陵城,劉炎天給讓他跑掉了。”
“三弟,你糊塗嗎?”王政焦急道,“你難道不知道劉炎天是中州皇城的劉家人?而且你殺了慕容存,蒼盟國皇室必然會針對你啊!”
王羽不耐煩地擺開了王政的手:“二哥,你怎麼跟他們一樣啊?那麼懼怕劉家和蒼盟皇室?”
王政愣住了:“三弟,你……”
王羽攤開手,釋放出靈力讓其在掌心流轉:“二哥,你看。”
王政聞言,手掌在王羽的掌心掠過,驚喜地說:“煉氣四層,沒想到短短時間三弟你居然達到了煉氣四層?”
“看見了吧,二哥?”王羽握緊了拳頭,興奮地說,“以我的天賦,相信我很快能進入內宗,甚至是成爲某位長老的親傳弟子,到那時,還有誰敢針對至天宗的親傳弟子?還又有誰敢針對我們兄弟和家人,誰敢?”
“二哥,相信我,以後,我會變得更強,讓那些從前瞧不起我們的人。像慕容府、牧府、金府,統統後悔!”王羽的聲音越來越大,拳頭因爲用力過猛而咔咔作響。
王政呆呆地看着不再躲在他和父親背後哭鼻子的三弟,注視着王羽眼中堅定的眼神。王政笑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