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爸媽居然真的搬到新家去住了,要知道我爸的脾氣真的很犟,基本上他決定的事情別人怎麼說都是改變不了什麼的,沒想到蔣振宇居然能說服他。
以至於我特別好奇他們兩個那天究竟說了什麼,但是我問蔣振宇他卻怎麼都不肯告訴我。
我爸媽搬到新家後我實在是心疼我爸,勸了好多次讓他不要同時做那麼多份工作,軟磨硬泡之下他纔算是答應了我辭去了送牛奶的那份兼職。
日子似乎一切都走上了正軌,週一到週五我都跟徐姨在家過,週末的時候蔣振宇都會送我去爸媽那裡,雖然他依舊每次都不會上去,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
在這個冰冷的城市我擁有着這麼愛我的三個人,我覺得真的很幸福。
只是幸福有時候往往都像是泡沫,本以爲伸手就能抓住的,卻又在剛剛得到後又一碰而破......
大概是在馬上期末的時候,那天我剛放學回來剛吃好宵夜準備上樓,卻忽然聽到了三樓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
三樓是蔣振宇的書房和臥室,我聽到動靜自然就以爲是他回來了,然後立刻跑了上去。
“你怎麼都沒跟我說一聲就突然回來了?”我疑惑的說着,可是當我推開了門以後,卻發現在房間裡的人不是蔣振宇。
我看着房間裡的人有些驚訝,“徐姨,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剛給蔣先生換了一副被套,被套隔一段時間就得換一次,不然對人身體不好。”徐姨說着,她抱着換下來的牀單被套從我身邊走了出去。
我怔怔的站在房間裡盯着她的背影,卻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爲什麼,但就有些覺得不正常。
等我洗好澡躺牀上準備睡覺的時候才猛然想起來,她平日裡都是白天換的,怎麼今天會晚上九點多想到去樓上給蔣振宇換被單。
我當時腦子裡只是對這件事情有些疑惑,但是卻沒有去細想......
週末那天晚上蔣振宇有個應酬本來想帶我一起去的,但是礙於我那天晚上要補課,就沒能去成。
眼看着要十一點了,我差點都以爲他不會回來了,剛準備躺牀上睡覺,樓下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停車的聲音,緊接着我的電話就跟着響起來了。
“你不是已經在樓下了麼?怎麼還打電話?”
蔣振宇沙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鑰匙沒帶,下來開門。”
那時候大冬天我沒開空調,手
伸出被窩都能冷的發抖,我又怕他在樓下等的着急,隨手披上了一件珊瑚絨的睡衣外套就匆匆的跑了下去。
我推開門,外面的涼意突襲進來讓我渾身不自覺的打了個顫,緊接着他的身子就朝我壓了過來。
“怎麼穿的這麼少就下來了?”
他一開口,濃烈的酒味鑽進了我的鼻息間,像是生怕凍到我一樣,他一個熊抱把我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這不是急着給你開門嘛。”
我聞到他身上那濃烈的酒味不禁皺起了眉頭,廢了好大一番勁才把他扶上了房間,看着喝的爛醉的他,我不禁問,“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啊?”
“有個很重要的生意要談,應酬需要就喝的多了點。”他說着伸手就把我拉進了他的懷裡。
我當時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壓在了我的身上,輕輕的吻住了我的嘴脣,他吻的非常輕,不同於以往的粗暴,今天的他顯得非常小心翼翼。
對於情愛這一方面他向來都是非常熱烈粗暴的,太過於小心翼翼就會顯得很反常,尤其是我感覺到他身上那一股很壓抑的情緒就覺得更加不對勁了。
這從來都不像是蔣振宇身上會有的,“你怎麼了?今天的你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的身子先是震了一下,氣氛凝滯了好幾秒他才能用沙啞的嗓音問我,“不對勁嗎?”
“恩。”我點了點頭。
他擡起了頭,微醺的眼眸近近的凝望着我,就那樣靜靜的望着,忽然,他說,“給我生個孩子吧。”
我當時有種被雷轟炸的感覺,才聽到他又補充的說了一句,“等你大學畢業,給我生個孩子吧。”
我怔了一下,蔣振宇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說這種話的人,他總是說未來還很遙遠,我們要過好的就是當下,我們現在相處的很默契。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會小心翼翼的避開喬莎和婚姻這個話題,就比如他也從來不會提出要生一個孩子這樣的要求。
我不由得擔心的問,你到底怎麼了?”
他忽然低頭把腦袋埋在了我的頸窩間,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能聽得他緩緩的開口,“我今天在外面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孩子大概八九歲了,特別特別可愛的一個小孩,跟牛牛很像,都有着一樣剔透的大眼睛。”
“恩。”我輕輕的應聲,聽着他繼續說,我已經感覺到了我脖子裡有一股溼熱,蔣振宇的嗓音變得更加嘶啞。
“牛牛從小就非常
的懂事,從不鬧騰,如果當時沒有出事的話,他大概也有這麼大了,可當初就因爲我的一個疏漏而讓他們母子就這樣沒了。”
蔣振宇很少會在我面前流露出這麼脆弱的樣子,我像是當初每一次我難過時他抱着我一樣的方式去回抱着他,希望能給他一些溫暖。
“有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再想也是徒勞。也許有些人註定了只能成爲你一生當中的匆匆過客。”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也在想着我自己,是不是終究會有一天,我也遲早會成爲其中一個過客。
“恩,過去了,所以,等那件事情了結了以後,我們就生個孩子吧。”蔣振宇抱住了我,他在我的耳邊說着。
我睜開眼,眼中有些茫然,雖然我知道這些年蔣振宇的心頭似乎一直壓着事,可是他卻從未跟我提起過,“什麼事?”
“沒事,等我報完仇,我就帶着你一起離開。”蔣振宇喝醉了,他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聲音輕的像是卡着從喉嚨裡說出來的一樣。
但是我卻被他弄的猛的睜大了眼睛,我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他對我說的最多的就是希望我能體諒他的無奈,慢慢的,我已經開始試着去做到了,他卻又忽然在這個時候對我說起了未來。
帶我離開,是我想象中的那種帶我離開嗎?
我的腦袋裡反覆的迴盪着那一句話,過了好久,不禁開口問,“那喬莎呢?”
可是當我問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卻已經趴在我身上睡着了,再沒給我半點回應,我愣愣的躺在牀上,忽然有些迷茫的分不出他剛剛說的話到底是酒後的胡言亂語,還是他心裡真的那麼想的。
我躺在牀上,被他在懷裡抱了一夜都沒有睡着,就因爲他的那句話,讓我原本平靜的心不禁亂了起來,總覺得他一定是做了什麼樣的決定纔會跟我說那些話,但我想了一夜卻都沒有想出了所以然。
第二天是週一,我起來的時候他還沒醒,我小心翼翼的從他被窩裡鑽了下來,回房間洗漱好然後拿着包下樓。
徐姨已經準備好了早飯在桌上擺着,我喝豆漿的時候喜歡在豆漿裡面多放一些糖,平日裡她都會特意給我的多加一些,但是那天早上破天荒的她給我準備的豆漿味道特別淡。
我端着豆漿準備去廚房加點糖,路過她的房間門口,她好像在跟誰講電話,我起初並沒有在意,只是等我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卻好像聽到了我的名字,我當時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