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瀟大手一緊,眸中似閃過一絲異樣,可鎮南王這時卻突然回頭,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道:“殿下,女人是禍水,玩玩可以,一旦動了真情,那便是萬劫不復!成大事這,豈能屈居這兒女私情?”
那老辣的眼神似看穿了他所有心思,東方瀟面色一曬,跟着便垂下眸冷聲道:“女人而已,我又豈會放在心上!”
收回審視的目光。鎮南王這才淡淡道:“這就好,那東方夜限定那沈玄翊要一月之內娶那莊太傅之女,所以,我們差不多在這一月內。便可以準備動手了!”
“那從哪起事?”東方瀟立馬亮起眼珠,眸中全是濃濃的迫不及待!
鎮南王嘴角一勾,跟着來到書房的另一頭,看着桌上擺着的羊皮地圖。他黝黑粗糙的大手頓時落在一個小黃點上,“平水城出發,向北前進,奪得黃陂。呈秋,明火,一渡柳河,便直搗京城!”
不知何時開始,天氣變得越加寒冷,特別是南城,跟是颳起了大風沙,吹的人臉生疼,一時間大家都不敢出門,街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
而將軍府內,也是早早的生起了炭火,那也是因爲某人特別怕冷。
雕花大牀上,陸莘莘就身着單衣包在被褥中,只留出一個腦袋,哆嗦的看向房中那盆炭火上。
“你這是要冬眠呀!”
房門猛然被人一推,只見東方雅安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不急不緩的沈玄翊。
“快把門關上!”陸莘莘立馬把腦袋縮回被窩中,似乎連一點冷風也吹不得。
她這副反應不禁讓東方雅安臉色一變,跟着偏頭看向沈玄翊,而沈玄翊臉色也有些微妙。
邁步來至她牀前坐下。沈玄翊伸出大手拉開她的被褥,將她縮成一團的腦袋放了出來。
“你以前可有這麼怕冷?”沈玄翊大手覆上她白皙光滑的臉頰,卻發現竟然是冰涼一片。
不是他杞人憂天,怕冷時一個人正常的反應。可想陸莘莘這麼怕冷,絕對不多,連東方雅安冷時只披一件披風便可,哪像陸莘莘縮在被窩裡自己兩日沒有出過房門了!
“以前……以前倒是沒有,不過可能你這個地方天氣變化太快,那始祖能劃分什麼好地方給你沈家?”陸莘莘縮着腦袋臉色凍的倒是有些青白。
她這個模樣讓人不得不擔心,沈玄翊不知是想到什麼,突然臉色一變,“兩日前,我讓人把那控制蠱蟲的鈴鐺毀了。”
話落,陸莘莘立馬大眼一瞪,“真的?”
微微點頭。沈玄翊卻看起來有些顧及。
可陸莘莘卻只顧着自己終於不用在受人控制了,要知道那蠱蟲一直是她的心病,這麼一說,那慕容菱之肯定也死了。
不同於她的喜悅。東方雅安面色也和沈玄翊一般憂慮,似乎是想到什麼,她突然一臉認真的看着沈玄翊道:“外面的慕容珏你打算怎麼辦?”
說到這,陸莘莘也微微恢復神采。轉而目光如炬的看着他道:“拖下去只會勞民傷財,外面風沙這麼大,士兵守在外面久了,多少都會疲乏。還會消散軍心,我覺得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
聽到她的話,沈玄翊只是笑着伸手摸着她的腦袋,輕聲道:“我們的人已經習慣了這裡的風沙,但是慕容珏的人未必習慣,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很快就要動手了。”
“那他們爲什麼要等這麼久?”陸莘莘皺着眉,一臉的疑惑。
“等一個契機!”
陸莘莘轉了下黑漆漆的眼珠。“什麼契機?”
沈玄翊垂下眼席,只是溫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讓這個契機出現。”
“我覺得擒賊先擒王,把慕容珏一抓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東方雅安眉梢一挑,顯得有些不明所以。
陸莘莘聞言也是點點頭,雖然東方雅安的話粗,但理不粗。
沈玄翊頓時將手伸進被窩。準確無誤的握緊了陸莘莘冰涼的小手,黑沉的眸中也頓時閃過一絲精光,“承國的真正掌權人並不是慕容珏,而是他母后,嫿皇后!”
“什麼?”陸莘莘和東方雅安不禁異口同聲的發出疑問,因爲在她們心中,那承國皇上早就不管事,那權利自然是落在慕容珏手中。如今又怎麼會被那嫿皇后掌控着?
似乎是早就料到她們的反應,沈玄翊反而十分平靜的接着道:“承國很早就落入那女人手中,哪怕是慕容珏也十分忌憚她,暗地裡也在拼命擺脫她的掌控。不過那女人的確很厲害,至今爲止,還是牢牢把慕容珏掌控在手中!”
“這麼厲害?”東方雅安清秀的臉上全是震驚。
畢竟在這個時代,女人都是陪襯,如今猛然出現一個控制一個皇朝的女人,東方雅安可謂不震驚。
見陸莘莘也是一臉的訝異,沈玄翊只能繼續道:“這個女人本就不是普通人,她本是西域王國的聖女。不知是犯了什麼罪,便被王國之人追殺,跟着便來到中原,隱姓埋名改名叫姽嫿。最後便突然之間成爲了承國的皇后,承國皇帝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朝政逐漸便落入那女人手中。”
這個秘密可是炸的陸莘莘兩人心潮澎湃,她與東方雅安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讀出了一抹震驚。
“西域王國本就神秘,聽聞那歷代的聖女更是掌握着許多不傳的秘術,這也是爲何西域兵力不強,可各國卻無人敢侵犯的原因。”
陸莘莘嬌眉一皺。似想到什麼,便突然出聲道:“那慕容菱之的蠱蟲,必定就是那女人給的了!”
微微點頭,沈玄翊頓時認真的看着她道:“你要知道。這世間,可怕的不是明面上的強大,而是不爲人知的神秘!”
東方雅安聞言不禁清咳一聲,“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說着,她便徑直朝門外走去。
房門一關,沈玄翊盯着陸莘莘那微微青白的臉色,不禁眸光一暗,跟着附身薄脣印在了她光滑飽滿的額頭上。
如墨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陸莘莘跟着臉頰一熱,有些不敢動彈。
“好好休息,冷的話。就讓人多加一盆炭火在房中。”沈玄翊一臉柔軟的揉了下她的小臉,見她點頭,便跟着起身替她蓋好被子。
見他離去,陸莘莘明眸中頓時閃過一絲詭異。
一出房門,只見院中赫然站在剛走不久的東方雅安。
慢慢回頭,東方雅安只是淡淡的斜了他一眼,便邁步走在前面,而沈玄翊也逐漸跟了上去。
直到來到一個無人的長廊中,東方雅安才停下腳步,聲音沉靜的道:“用不用叫人來看看?”
看着長廊邊依舊盛開的假花,沈玄翊聲音不禁一沉,“溫易已經在路上了。”
話落,東方雅安才猛然回頭,臉色認真的看着他道:“你有什麼看法?”
“慕容菱之沒有死。”
眉頭一跳,東方雅安不禁晃了下神,“你不是說,鈴鐺已經毀了嗎?”
“是毀了,可慕容菱之沒有死!”沈玄翊臉色微變,想來也是覺得有些詭異。
氣氛沉靜了一會,東方雅安纔有些擔憂的道:“有她母后在,又怎會讓她這麼容易死去?怕就怕,那女人對莘莘做了什麼手腳,這西域秘術不得不防!”
話雖這樣說,可如今誰也不知陸莘莘是如何了,或許她真的只是特別怕冷而已,到底如何,誰也說不準。
而就在兩人說話間,卻沒有注意到長廊轉角處站着一個纖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