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襲素錦狐裘,衣襟處露出一片淡黃,她五官精緻清麗,不施粉黛,只是眼中冷漠之色卻讓人望而卻步。
看着她,陸莘莘就覺得好像在照鏡子,心跳也跟着加快起來。
“慕容太子這樣堂而皇之闖入敵營,就不怕本王讓人把你抓起來?”沈玄翊將陸莘莘拉至身後,顯然是忘了先前的承諾。
“本太子既然敢來,那自然有把握能安全走出去。”慕容珏說着。不禁把目光投向陸莘莘,“我覺得你們兩個應該有很多話想說。”
話已至此,陸莘莘也只好看向沈玄翊,見他點點頭,陸莘莘才走出帳篷,路過那女子身邊時,她還微微偏頭看了一眼。
可能是血液的牽絆,哪怕這個女子對自己有着惡意,陸莘莘也對她討厭不起來。
見女子跟了上來,陸莘莘便徑直朝前走去。
而兩人一模一樣的面容不禁讓許多人看傻了眼,都分不清哪個纔是將軍夫人了。
一路來到一顆大樹前,見周圍沒有什麼人影,陸莘莘才轉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你怎麼會跟慕容珏在一起?”
面對她那質問的眼神,鈴鐺只是不屑一笑,“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問?”
雙眸以對,一個眼中帶着絲絲愧疚,一個眼中帶着些許憤恨,彷彿時間都停止在了這一刻般,直到一陣冷風吹過,陸莘莘才微微回神,語氣也跟着軟和了下來,“對不起,我想你也知道你是我妹妹,換作是我,我心裡也會有不甘。或許是我跟爹爹欠你的,可是如今陸家只剩我們兩個親人,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不知從何時開始,陸莘莘已經把這具身體融進了自己的靈魂,它的所有牽絆就像刻進骨子裡一般,一切來的那麼順其自然。
聽到她的話,鈴鐺突然冷笑一聲,轉而上前一步,冷冷的盯着她雙眼道:“補償?如果我讓你拿命來還呢!”
冷風吹過,見她眼中全是一片狠戾,陸莘莘絲毫不懷疑,她是想殺了自己,可她當然不會傻到真的把自己的命送出去,不然她要的這個原諒也沒有任何意義。
“我不相信你會沒有想讓我替你做的事!”陸莘莘清冷出聲,雙眸卻是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
她不是聖母,自然不會梨花帶雨哭着求別人原諒,聰明人之間,不需要那麼多廢話,她也不喜歡說那些廢話。
“呵……”鈴鐺突然輕笑一聲,突然單手想去搭她的肩。可陸莘莘卻伸手握住她的胳膊,目光淡淡道:“我不喜歡外人碰我,除非你承認是我妹妹!”
鈴鐺眸光一厲,最後還是抽回手,來到大樹前。仰頭看向那枯萎的樹冠,“有時我不得不承認,我們真的很像,可有時我又好恨,爲何你我會長的這麼像?”
她突然回頭,不禁目光如炬的盯着陸莘莘道:“既然你說要彌補,那你就離慕容珏遠一點!”
就算她不說,陸莘莘也猜到了,她這個妹妹無時無刻就像一個刺蝟,防備着別人。也刺傷了自己,只有在慕容珏眼前,她纔會露出小女人姿態,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離她遠遠的。”陸莘莘說着還看了軍營那邊一眼,“你……之前怎麼會在皇宮?”
其實陸莘莘一直都很好奇,她這個妹妹到底是誰的人,竟然會在皇宮假扮自己
?而且看她這氣質……倒有點像殺手。
“這個你不用管,你只需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就行了!”鈴鐺冷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跟着便轉身朝軍營那邊走去。
見此,陸莘莘只好跟了上去,她知道現在不能急,凡事都得一步步來,她相信遲早有一天,鈴鐺會認自己的。
來到主帳篷時,沈玄翊正在與慕容珏下棋,陸莘莘走近一看,發現棋盤上的格局十分錯綜複雜,至少以她這個水平是看不太懂,所以她便只好坐在沈玄翊身邊。安安靜靜的不說話。
倒是沈玄翊見她進來,目光就一直黏在她身上沒離開過,卻是絲毫不看鈴鐺一眼。
“我突然想起一個遊戲,不知齊王有沒有興趣一起來玩玩?”慕容珏突然放下棋子,頗有趣味的看向陸莘莘。
沈玄翊聞言不禁拉緊了陸莘莘的手,轉而淡淡回道:“沒興趣。”
話落,倒讓陸莘莘勾起了興趣,不禁好奇的看向慕容珏,“什麼遊戲,說來聽聽?”
見此,慕容珏突然起身看向鈴鐺,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我在想,如若她們兩個換上一樣服飾裝扮,不知齊王是否能認出誰是誰?”
“這個不錯!”陸莘莘聞言立馬興致勃勃的看向沈玄翊。“你認得出我嗎?”
見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沈玄翊只好無奈的道:“我自然認得出,所以這個遊戲纔沒有任何意義。”
“那可不一定,不到最後,萬一中間出了差錯怎麼辦?”慕容珏忍不住對着陸莘莘道:“相信莘莘也想知道吧?”
話落。鈴鐺突然手上一緊,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冷漠起來,看向陸莘莘的眼神也透着一股殺意。
見陸莘莘似乎要說什麼,沈玄翊只好攔在她頭前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玩玩。”
他笑着捏了下陸莘莘的小臉,黑眸中全是濃濃的寵溺,看的一旁的慕容珏不由薄脣微抿,眼中也頓時閃過一絲暗芒。
“來人!”
“將軍有何吩咐?”守衛撩開簾子,隨即恭敬的看向沈玄翊。
“去準備兩套乾淨的盔甲,記得要一模一樣。”沈玄翊說完便起身對着陸莘莘道:“那你在這裡。換好了在叫我們進來。”
陸莘莘點點頭,這纔將沈玄翊推了出去。
等盔甲跟白底衣送來後,陸莘莘才與鈴鐺在帳篷內換了起來。
其實她也很好奇沈玄翊能不能認出她,如果認不出,那這次就可不是一個月不能碰她了!
而就在她身後的鈴鐺,正雙眼狠辣的看着陸莘莘不停動作的背影,慢慢抽出匕首,她不禁擡手準備向她背後刺去……
“你說慕容珏能不能認出你來?”陸莘莘笑着不禁回過頭,見鈴鐺還冷着臉戴盔甲帽,似乎根本沒有理她一絲。
沒辦法,陸莘莘也不在自討沒趣,便快速的換好衣服。
等鈴鐺也換好後,她纔對着外面喊道:“你們可以進來了!”
話落,她便與鈴鐺齊齊轉過身去。
而這時沈玄翊與慕容珏也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看着那一模一樣的背影。慕容珏不禁突然出聲道:“你們在把眼睛閉上!”
一雙眼睛能看出很多東西,慕容珏能想到,陸莘莘自然也能想到,跟着她便立馬閉上眼轉過身去,而鈴鐺也同一時間閉上眼跟着一齊轉身。
一模一樣的身形。一模一樣的服侍,一模一樣的長相,兩個人就猶如在照鏡子,看不出任何差別,就連慕容珏眼中也閃過一絲疑惑。目光也不停的在兩人身上打轉!
閉上眼的兩人完全就是一模一樣,找不到任何不同,然而沈玄翊卻在一瞬間邁步走向了右邊那個身影。
來到那個身影的後面,沈玄翊突然眸光一閃的伸手搭上她的肩,這個身影立馬微微一顫。臉色也跟着一白。
收回手,沈玄翊又邁步來到左邊那個人的身後,跟着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俯身在她耳邊道:“可以睜開眼了。”
那灼熱的氣息讓陸莘莘臉頰一紅,跟着睜開眼轉身看向沈玄翊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慕容珏臉色一變,目光不自覺看向鈴鐺,只見鈴鐺臉色蒼白,見此,他不禁怒目射向沈玄翊,跟着立馬上前扶住她。
“因爲你身上有股我熟悉的味道。”沈玄翊笑着,不禁伸手替她拿下厚重的頭盔。
“齊王真是好本事,既然如此,那麼本太子也不在叨擾了!”慕容扶着鈴鐺,作勢要告辭。
看到鈴鐺那蒼白的臉色,陸莘莘來不及詢問。慕容珏就帶着鈴鐺離開了。
見此,陸莘莘只好對沈玄翊問道:“她怎麼了?”
沈玄翊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可能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
陸莘莘當然知道這不可能,可一時間她也想不出鈴鐺到底是怎麼了。
不知是想起什麼。他又朝沈玄翊問道:“剛剛你和慕容珏都說了什麼?”
拉着她的手來到軟榻上坐下,沈玄翊只是淡淡的道:“他要與我合作,除掉他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