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不公啊!”馬麒感到心頭在滴血。難道老天真的要他滅亡,否則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降下大雨,阻攔馬家軍逃跑的機會。
大雨遮擋了所有人的眼光。
“大哥,棄馬吧!咱們可以趁着這個時候躲起來。這片丘陵那麼大,咱們幾個人,總有辦法藏身!”馬麟湊過來小聲說道。冰冷的雨水淋在傷口上,馬麟感到火辣辣的疼,再加上失血不少,馬麟的嘴脣發白,整個人看起來虛弱了不少。
“逃!往哪裡逃?”馬麒苦笑。如果沒有這場大雨,馬麒相信憑藉騎兵的強勢衝鋒,可以從東北步軍中硬生生的打出一條通路來。但是大雨徹底的破壞了他的計劃,泥濘的道路如何發起衝鋒。
“大哥,東北的步軍能有多少,咱們放棄戰馬,只要找到一個防禦薄弱的地點就可以逃出去。大哥,戰馬沒了咱們還可以再買,但是人要是被抓了,那可就真的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馬麟焦急的說道。
馬麒搖搖頭,任由冰冷的雨水在臉上流過。
“二弟,放棄吧,這是天要亡我,非戰之罪!”馬麒幽幽的說道。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的心理安慰。
“大哥……”馬麒還想說什麼。後方和四周突然響起了東北治安軍的聲音。
“投降,治安軍優待俘虜!”這聲音一浪接一浪的衝進馬家軍士兵冰冷的心裡,大雨將騎兵困住了,敵人更是將他們團團包圍了。而且敵人還是以步軍戰鬥力強悍著稱。就算是馬家軍士兵不懂文化,現在這麼明顯的情況也能夠覺察出來了。馬家軍心中的傲氣已經被這一戰打殘了。軍官士兵無不戰戰兢兢。
喊聲持續了半刻鐘,大雨也下了半刻鐘。東北的聲音消失了,但是天上的大雨依舊,彷彿不將整個大地下透了決不罷休似的。這樣的大雨在七八月份都很罕見,跟別說在九月份了。而且這場雨來的很突然,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所以,馬麒纔會認爲這是上天要亡他。
轟隆隆!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一瞬間將周圍照的一片雪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分散開的馬家軍漸漸的合攏在了一起。雖然各個統領並沒有聚在一塊兒,但是他們卻本能的匯聚在一起。想要尋求安全感。
同時,在這道閃電的映照下,馬家軍看到了一隊隊整齊的步軍,冒着大雨,手中舉着武器正在靠近。而且是從四面八方,更讓他們恐懼的是你那數量恐怖的重機槍。雖然這些重機槍都抗在東北士兵的肩上,上面也蓋着油紙,但是重機槍畢竟是重機槍,其對騎兵的心裡壓力堪稱恐怖。在這樣的距離重機槍已經能夠對他們造成威脅了。
光芒一閃而逝,天色再次黑下來了,這次黑暗給予馬家軍的不是安全感,而是濃濃的恐懼,天知道躲藏在黑暗中的東北治安軍會不會突然出手,用那一架一架的重機槍將他們打成碎片。
僵持,沉默。只有嘩嘩的雨水依然如故。
畢竟是內陸地區,雨量有限,短短半個時辰,大雨就停止了。整片丘陵地區都變了樣子。甚至有些地方山石坍塌阻住了道路。雲層慢慢的散去,一輪清月出現在高空。將原本被烏雲籠罩的地區凸顯出來。
“繳槍不殺!”四個字的震天喊聲響起。同時伴隨着的是驚天動地的槍聲。東北的步軍趁着磅礴的大雨,一舉將整個馬家軍圍攏起來,一架架的重機槍也架了起來,槍口一致對準圍攏在一起的馬家軍。
嘩啦啦!
不知道誰先扔掉了手中的槍,整個馬家軍中傳來嘩啦聲,一個個的馬家軍士兵從戰馬上跳下來。蹲在泥水中,等待東北治安軍的處理。
大雨是挺了,但是道路反而更加泥濘了。騎兵壓根就無法行動。而失去了戰馬,馬家軍能夠發揮出大多的戰鬥力,誰也不清楚。而且趁着大雨,東北的步軍和騎兵也將他們團團包圍起來,迫擊炮重機槍也都架起來來了。一旦馬家軍有絲毫異動,這些重火力武器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將他們打成篩子。
看着衝上去的東北治安軍士兵,張小山臉上露出一抹大喜的神色。雖然這場戰鬥能夠完美的勝利老天爺起了最大的幫助。但是不管過程如何,他都是勝利者,而且無比漂亮的完成了李俊交給他的任務。
東北少帥府。一大早,少帥府的後院就變的極爲熱鬧起來。馮德麟,馮夫人,以及馮德麟大大小小的小妾全都來到了少帥府的後院。圍在院子裡,看着院子中的一個小亭子。
趙雅俏臉嫣紅的坐在亭子中,周圍這麼多“家人”讓她很不習慣。在她對面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郎中正爲她把脈。
“神醫。怎麼樣?是不是喜脈?”馮夫人緊張的問道。
老郎中不知道是什麼身份,還挺拽,面對東北第一夫人的問話,竟然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夫人!不要說話,讓神醫好好把脈!”馮德麟拉了馮夫人一把說道。
馮夫人忙不迭的點頭,對站在旁邊的鳳兒說道:“鳳兒,少爺呢!後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還沒回來?”馮夫人有些不滿的說道。
原來今天一早,趙雅就感到不舒服,整個人噁心,沒胃口,甚至破天荒的沒有準時起牀,這在以前簡直不可想象。要知道,現在馮庸的幾位夫人都沒有子嗣,作爲第一個跟着馮庸的女人,趙雅本身也很有能力。更非常得馮庸的寵愛。雖然張首英和她平起平坐,但是後院的很多事情都是她在做主,她可以說是實際上的大夫人。只是因爲她那並不光彩的出身,在名分上始終無法和張首英相比。不管張作霖和馮德麟之間發生怎樣的齷齪。但是這兩人把兄弟的情分卻並有斷掉。兩家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再加上張家雖然敗走察哈爾,但是畢竟手中還掌握着數萬的軍隊,實力不容小覷。更何況張家大少爺張學良和少帥馮庸又是從小一塊長大的發小。關係並沒有因爲兩大家族的爭鋒而受到影響。所以,在馮庸的後院是以這兩個女人爲尊的。如果不是馮庸讓他們都有事可做,白天幾乎沒時間呆在家裡,恐怕馮庸的後院也會成爲不見硝煙的戰場,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心。
馮夫人自從上次宋慶齡事件之後,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任何挫折都不能減弱一個女人想要抱孫子的心。所以,馮夫人直接去了長春郊區的小院,將北澤香菱帶了回來。因爲少帥府後院有着北澤飄雪這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丫頭,北澤香菱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思,也就順勢住進了少帥府的後院。馮夫人發了話,就連馮庸都沒辦法拒絕了。
在馮庸的後院一下子塞了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還是經過相士算過,和馮庸八字相合的北澤香菱。馮夫人心中滿意了,她先在只等着抱孫子了。
趙雅的異常第一時間被伺候的丫頭彙報到馮夫人哪裡,馮夫人一聽趙雅的症狀,感覺非常像是害喜。馮夫人大喜,難道老馮家開枝散葉的機會來了!所以,整個少帥府和總督府都被馮夫人折騰起來了。但是卻誰也沒有抱怨。因爲如果趙雅真的懷孕,那對整個東北的影響就實在太大了。畢竟東北軍政兩方勢力都知道,東北的真正掌權者是馮庸,雖然馮庸本身年齡輕的一塌糊塗,考慮繼承人的事情讓人感到可笑。但是中國人就有這麼一個傳統,什麼事情都講究個傳承。馮庸作爲老大,現在也春秋鼎盛,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人不出意外,有一個繼承人也能安定所有人的心。而馮庸的繼承人是什麼,還不是他的兒女,再加上,馮庸大婚時間已經不短了,至今後院沒什麼消息,這就在有心人的運作下,使的東北流言四起。說馮少帥這樣的妖孽,連老天都妒忌,這是要絕了他的血脈!
當然,這種流言只是坊間傳播。馮庸並不清楚。但這不代表馮庸手下的人不知道。最起碼東北的情報系統都知道這件事。東北情報部,以及荊通的暗刺已經秘密插手進去,想要找出留言的來源。惡意重傷偉大領袖的人都該死!所以,在馮庸還不知道的情況下,東三省統治下已經暗流涌動。就算馮庸知道,他也不會阻止。畢竟有些毒瘤想要完全清除壓根不可能,但是卻也不能任其興風作浪。必要的打壓和清剿是必須的。這樣也算是一個平衡手段。
好半響,鬚髮皆白的神醫睜開眼睛,看着趙雅的神色有些驚奇。
“神醫,怎麼樣?”這次馮德麟沒有阻攔,就連他自己也非常期待結果。同時馮德麟也看到了神醫眼中的那一閃而逝的驚奇。
神醫並沒有理會馮夫人,而是直接問道:“夫人可是修習有呼吸吐納之術?”
趙雅愣了愣!點了點頭。剛纔神醫爲她把脈的時候,她感到一股暖流。說明這個神醫也是此中高手。
“不知馮少帥是否也修習了同種功法?”神醫目光灼灼。
趙雅神色有些茫然,但還是點點頭。
“竟然真的是這樣!”神醫喃喃自語的說道。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