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骨頭

我們幾個學生結伴去一個並不廣爲人知旅遊地度假,它位於遠離城市的羣山之中,人煙稀少。

下了汽車我們徒步走山路前往目的地,據說這裡的人們很好客,可以免費借宿。

天黑後不久我們在半山腰找到一戶人家,主人是一箇中年男人,他有兩個‘女’兒。山裡人天黑就睡覺,‘女’孩子們已經躺在被窩裡睡熟了。不過男主人還是很熱情地端出熱湯熱菜和饅頭給我們吃,陪我們聊天。

說實話我們又餓又累,狼吞虎嚥吃了個‘精’光。

男主人說很少見到這麼多人,很興奮,天南地北扯個不停。他說給我們講故事。我們其中一個叫小武的男生說:“不‘精’彩可不行哦!”主人磕磕菸袋鍋子,說:“保證令你們難忘,都坐好了。”

就在這些羣山當中,有一個男人,他的妻子死了,留下一個‘女’兒。男人不久之後又娶了一個更年輕的‘女’人,但是第二個妻子幾年後也得了重病,沒有一個醫生能查出病因。男人十分痛苦,他愛這個妻子。後來他聽一個路過村子的神漢說,只有他親生‘女’兒的骨頭能救他妻子的命,神漢說得字字確鑿,具體那枚骨頭在什麼位置都比劃得很清楚。

男人結了第二次婚以後就不怎麼重視那個‘女’兒了,他一直想要個兒子。他看着病‘牀’上奄奄一息的妻子,覺得還是她更可憐。於是決定捨棄‘女’兒。

男人設計陷阱把‘女’兒引到懸崖,‘女’孩兒‘蒙’着眼睛以爲爸爸還在跟自己捉‘迷’藏,終於一腳踏空,摔下了深淵。

‘女’孩的那枚骨頭被狠心的父親親手取出,她的屍體被拋棄在山溝裡一座廢棄的石頭小房子裡。

骨頭被熬成湯,妻子不知內情,全部喝下,說也奇怪,她的病真的慢慢好了。

多年後男人的另一個‘女’兒在山裡玩耍,無意中發現了那個石頭堆砌的小房子。她聽到裡面有人喊她的名字,於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說道這兒男主人‘抽’了一口煙。我們幾個‘女’生已經不寒而慄了,在這荒無人煙的山裡,靜悄悄的夜晚,他居然說這麼詭異的故事,都是小武鬧的!

男生們還在充大膽,催促道:“接下來呢?”

男人不說話,只是‘抽’煙。

一個‘女’生突然尖叫一聲,指着桌上的湯盆。可不是嗎,那是一盆骨頭湯。湯我們都喝下去了,桌上散着幾塊骨頭,剛纔我們覺得它們好香,現在都不敢看一眼。

這時男人繼續說了:“那個小‘女’兒走近石頭房子,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突然身後有異樣響動。這時一個聲音說……”

我們的心跳幾乎停止了,男人沒有說話,但是,‘牀’上睡着的兩個‘女’孩中,那個大一點的坐起來了,她說:“妹妹,看見我那塊骨頭了嗎?

[面子]

一番辛苦,他終於搞定了這頓大餐,

剛剛把餐巾圍到脖子上,

‘門’鈴卻忽然響了起來,

他懊惱地捶了下桌子,

但是還是去開了‘門’。

‘門’外,一個胖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您就是某總吧?

這次一定要給我個面子哦!”

胖子一邊說,一邊遞過一個紅‘色’的紙包來。

他沒有接那個紙包,只是認真地打量着對方,

胖子的話他都能聽懂,也知道某總是誰,但他就是不太明白胖子的意思。

胖子臉上的‘肥’‘肉’顫了顫,

又掏出了一個紅‘色’紙包,

“某總,這是我的極限了,

請您務必要給我這個面子。”

他還是沒有接紙包,

不過他還是努力地思考了一下

對方只是要某總的面子,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

他樂於替某總滿足對方。

“請你等一下。”

他還給對方一個微笑,回到了餐桌前,

用餐刀從食物的臉上割下了一張完整的麪皮,

血淋淋地遞給了胖子,

“你要的就是這個吧?請拿好。”

他不明白胖子爲什麼突然面‘色’蒼白,然後一聲不吭地趟在了地上。

“人類真是奇怪。”

他咕噥着,把胖子也拖上了餐桌,擺在了某總的身邊。

[鐵板燒]

我們每天都坐電梯,電梯四四方方,象一個金屬飯盒,非常結實。

我們幾乎每天都要坐在這個飯盒裡,把生命寄託給它,上上下下,來來往往。

電梯有一天突然停了,卡在電梯通道中間,只有韓國一個人在裡面。

電梯裡的燈一盞盞地熄滅,最後停止的是嗚嗚響的風扇,這裡立刻象死一樣沉靜,所有通迅設備失效,韓國感覺象埋在土裡有五百年。

一股粘乎乎的液體浸了上來,越來越熱,電梯四周熱氣騰騰,韓國見勢不妙,摘下皮帶掛在電梯頂棚,身體懸空。

電梯裡越來越熱,韓國幾乎窒息,汗從臉上滴到電梯裡,立刻發出噼噼啪啪的爆炸聲。

一把鏟子升了進來,在電梯裡攪了一會兒,醋和醬油象淋雨一樣灑了下來,接着是蔥‘花’,生薑,大蒜……

就在韓國‘精’疲力盡差不多要掉下去的時候,所有的東西不見了,燈亮了,電梯重新啓動,穩穩當當上到了指定樓層,好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走廊裡,一個同事拿着一個金屬盒飯,跑過來對韓國大聲抱怨:中午盒飯不要點韓國鐵板燒,都是佐料,一點‘肉’都沒有。

[壓歲錢]

夜深了,兒子睡着了,笑得很香甜。

兒子手裡還緊緊攥着那個小錢包,

裡面都是他的壓歲錢,

這才大年初一,小錢包已經撐得圓滾滾的了。

母親疼愛地親了下兒子的臉蛋,

爲他掖着被角。

“這條秋‘褲’,怎麼看起來大了一點?”

母親‘摸’着兒子的‘褲’腳,心裡有點疑‘惑’。

大年初二,更多的親戚,更多的壓歲錢,

兒子歡快地四處奔跑着,大聲地說着吉利話,

手中的錢包越來越鼓,連衣服口袋裡都塞滿了錢。

母親的眉頭卻慢慢地皺了起來,

兒子的‘褲’腳拖到腳底下去了,袖子也顯得長。

“不對啊,這套新衣服明明是很合身的嘛!”

她自言自語着。

趁兒子睡覺的時候,她拿起那套衣服仔細檢查着。

“嫂子,侄子睡了沒有?”

孩子二叔從外地趕回來,興沖沖地想來看看侄子。

她微笑着攔住了他,

“孩子睡了,明天你再看他吧。”

“這是給他的壓歲錢,你替我塞到他枕頭底下吧。”

好厚的一疊錢,還是綠‘色’的。

“這,不能收……”

“嗨,嫂子你說啥呢,我就這一個侄子,別嫌少,你就收下吧!”

她不好再拒絕,也實在沒法拒絕,

悄悄把這疊錢,塞在了兒子枕頭下。

兒子翻了個身,似乎嘟囔着什麼,

她愛撫地‘摸’‘摸’兒子的小臉,

好小的臉啊,怎麼越看越小呢?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是孩子的姨夫打過來的,

“姐姐啊,我替外甥買了幾隻股票,算是我給他的壓歲錢……

哎,這可必須得收下,都在大漲呢!”

她放下電話,驚訝地看着孩子的身體正在飛快地縮小。

壓歲錢,壓歲錢,難道是壓歲數的錢?

她尖叫一聲,想去抱住兒子,

撲了個空,兒子不見了。

她的肚子緩緩鼓了起來。

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