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信用卡

尚可快發瘋了,他打算毀了這張卡,沒想到無論火燒刀砍都不能動其分毫。無奈,他只好將卡小心地放到自己‘抽’屜的最底部,只當沒有這東西好了。留下信用卡卻不能使用,尚可再次回到以前的日子,似乎沒有再發生什麼事的可能了。

今年二十八歲的尚可總覺得有些心煩意‘亂’,正如他的名字一樣,這傢伙一切都是剛好達到平均水平,學歷尚可、工作尚可、長相尚可,連住的樓層都是正中間的地方。

問題是他最近‘交’了‘女’朋友,原本瀟灑的“月光族”生活一下子發生了改變。雖然‘女’朋友談不上有多麼消費過度,但是正常的開銷,像看電影,吃飯,買買首飾、衣服、

化妝品什麼的多少還是要的吧。這些東西看上去不貴,但是今天一百明天五十的‘花’着,原本就屬於公司中薪階層的尚可就不得不多辦幾張信用卡換着使用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使用不當,這個月才過了二十天就‘花’光了所有的工資,信用卡也早就透支了,下午還要陪‘女’朋友去買衣服。尚可實在不想朝家裡伸手借錢,要不就推掉算了。

午飯後,百無聊賴的尚可在公司樓下的綠茵帶裡散步,不知道爲什麼,今天似乎格外有‘精’神,和平日裡用餐之後的睏意綿綿不同,尚可總覺得今天會發生些什麼事。

“親愛的!”身後突然被什麼東西劇烈地撞擊了一下,尚可險些摔倒,接着感覺到一陣熟悉的味道。

居然是‘女’友小元。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本來下午還要值班,結果臨時和人家換了,所以我特意來給你個驚喜,等下直接去商店吧,那件裙子我看上好久了。”小元一臉的笑容,尚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這笨蛋,你知道家裡有幾件裙子嗎?你又不是跳草裙舞的,一個月三十天,去掉假期一天一件都多了,這玩意兒冬天又不能穿,買那麼多幹嘛啊?”

如果這話能說出口的話,尚可就不用煩惱了。

“沒問題,不過可能會晚點下班,你先去家裡好好睡個午覺。”尚可溫柔地將‘女’友打發回去了。

該如何是好呢?尚可隨便算了一下,不帶上五百元是解決不了今天的問題的,何況買完裙子後吃飯也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我是‘女’人就好了,尚可發出由衷的感嘆。雖然小元也提出過自己‘花’錢,但自己畢竟是男人,怎麼能讓喜歡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掏出錢包來呢?

再去想想辦法吧,尚可繼續朝前走着。

前面的草叢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反‘射’着光。尚可走了過去。

啊,居然是一張信用卡!尚可回望左右,發現根本無人注意到他,於是立即假裝繫鞋帶將卡撿了起來,然後飛快地離開了那裡。

綠茵帶每隔四小時就會有專人清掃,也就是說,這張卡被遺失在那裡不超過四小時,失主很可能也是吃完飯後在這裡散步才落下的吧。尚可掏出信用卡,發現這卡和普通的信用卡一樣,只不過在卡的右下角有一行金‘色’小字:“萬能信用卡”。

太扯淡了吧!這卡造的,或者是那個倒黴孩子自己做出來的仿製品,專‘門’放在那裡釣魚執法用的?否則,哪裡會用這張信用卡?再說了,萬一掛失了,這卡根本就只能當書籤用了。

不過一想到下午的事,尚可就頭疼得厲害。雖然知道冒用信用卡屬於違法行爲,但是抱着試試看的心理,尚可還是決定使用這張信用卡。

只不過他稍微化妝了一下,借了件同事的外套,戴上‘棒’球帽和墨鏡,將領口立了起來。中午的時候,很少有人使用自動提款機,尚可挑了臺偏僻的機器小心地將卡‘插’進去。

居然可以用!尚可嚇了一跳,不過要輸入密碼,這讓尚可有點爲難。他隨意猜了一組數字,居然是對的!

狂喜之下,尚可進入了下一步‘操’作,可是卡上的餘款顯示不出來。

“難道是空卡嗎?”尚可懷疑起來。

要不取一千試試看,思考的同時,尚可按下了數字。

“啪。”十張百元鈔票彈了出來。尚可簡直不敢相信,他拿起錢後仔細地數了數,的確是一千,沒錯。

看來果然是好運氣啊!尚可親‘吻’了一下信用卡,將它放進自己的上衣口袋,這下不用擔心下午和‘女’友的約會了。

短短几個小時後,連帶購物和晚飯,一千元被‘花’得所剩無幾。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不是自己的錢的緣故,尚可覺得非常舒坦。‘女’友看尚可今天掏錢的動作格外瀟灑痛快,

不像平日裡那樣磨蹭,自然也對他親近了幾分。酒足飯飽之後,尚可送‘女’友回家後便回了自己的家。他躺在‘牀’上,拿起神奇的信用卡在燈光下仔細地看起來,一想到以後有了此卡便衣食無憂,就忍不住偷笑起來。

接下來數日,尚可每次路過發現信用卡的地方都忍不住停留一會兒,看是否會有失主在這裡尋找,只是從未見過。信用卡也屢試不爽,似乎這卡不像被人遺棄,而是放在那裡等着幸運兒來拿的。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尚可在公司過個幾分鐘便將卡掏出來看看,做事也沒了興趣。下班的時候,上司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

“你是幹什麼吃的?報表都‘弄’錯了,害得我被主管責怪一頓,重新又覈對一遍。這個月,你的獎金沒了!”上司以爲尚可會立即向自己求情,結果發現這傢伙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好吧”,就不再理會了。上次氣得說不出話來,指着尚可點了幾下,便走出去了。

有了這張信用卡,害怕你剋扣工資獎金?之所以不辭掉工作是怕引起別人的懷疑,不過想到平時老是對着自己頤指氣使的上司氣急敗壞的模樣,尚可開心極了。

十天後工資發了下來,尚可發現這個月的獎金比平時低很多,正好一千元。

不會這麼巧吧?尚可有點奇怪。同事看着他發呆。還以爲他在傷心自己的獎金沒了,於是走過來安慰了幾句,尚可則急着趕到銀行的ATM機去了。

只是巧合罷了,尚可這樣想着,於是猶豫着‘插’入了信用卡,果然還是可以使用,他這次取了五百元。拿着五百元的尚可路過一家‘精’品店,便爲自己買了套心儀很久的運動服。

穿着新運動服的尚可得意了一個星期,他再次確定被扣去的獎金和神奇信用卡提出來的錢,數目只是恰巧一樣而已。結果又過了三天,下班回家路上,

尚可被人莫名其妙地揍了一頓。三個流氓似地傢伙在僻靜的路口衝上來就是一頓海扁,尚可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揍趴下了。

“老大,好像打錯人了,不是這個傢伙啊。”

“見鬼,天‘色’這麼暗,這傢伙好死不死,穿着和那‘混’蛋一模一樣的運動服,我還以爲是他。算了算了,趕快跑吧。”

這幾人的對話模模糊糊地被尚可聽到,等到他清醒過來,四周早就沒人了。一個好心的過路人幫尚可叫來了救護車,尚可就這樣被送進了醫院。

萬幸只是些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和內臟,小住一天後尚可就出院了,醫‘藥’費結算下來正好五百元。

看着手裡被撕爛的新衣服,尚可有點莫名的恐懼了。

原來這個信用卡根本不是可以隨意取錢,自己取了多少,十天後就必須吐出來,而且還會多付出一點所謂的“利息”。

太可惡了,尚可握着信用卡打算將它扔出去,但總覺得心有不甘。或許兩次都只是巧合而已,萬一這真的是一張萬能信用卡,豈不是太可惜了?尚可臉上的傷還沒好,‘女’朋友也趕過來看望,雖然尚可自己不敢再用信用卡了,但看着‘女’友他想了一個好辦法。

“你幫我去取點錢,我腳疼。”尚可將奇怪的信用卡遞給‘女’友,‘女’友絲毫沒有懷疑,尚可讓她去取三百元畢竟不敢取更大的數目了。

數分鐘後,‘女’友回來了,手裡拿着三百元和信用卡,將錢和卡‘交’還給尚可後,她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尚可很高興,自己的試驗相當成功,看來只要將卡‘交’給別人也是可以之用的。

接下來的幾天,尚可小心翼翼地過日子,連走路都找有屋檐的地方,就算響個爆竹、汽車爆胎都嚇得膽戰心驚,對上司更是低眉順眼溜鬚拍馬,果然九天過去了,

一切平穩。尚可大喜過望,看來這個方法可以破解信用卡的魔力,而且尚可還每天打電話問候‘女’友,‘女’友回答一切和平常一樣。

第十天,尚可來到公司,看到桌上居然放着一張請帖,竟然是公司部‘門’經理第三次結婚的請帖。

有沒有搞錯啊!我都送了你兩次禮金了,哦不,光是結婚就兩次,還有兒子的滿月、週歲,第二個兒子的滿月、週歲,又不是什麼喬遷之喜

其實只是從自己家搬到樓上的岳父家裡。總之,請客的名目多到尚可發瘋,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着臉第三次下結婚的帖子,其他同事也憤憤不平。

“不去了不去了,天底下哪有這種事,三婚也好意思請客!”尚可忍不住嘀咕起來。

本來這次尚可能躲過去,因爲按理說他要去下面跑業務,但因爲得罪了上司,加上被打傷,便讓其他同事去了。尚可沒辦法,罵歸罵,錢還是要送,尚可包了六百按大家統一這個數目送了過去。

尚可心疼極了,雖然人沒事,但似乎還錢就要兩倍了。拿着信用卡的尚可懶得再去試驗了,他打算將信用卡徹底丟掉,但是顯然不能丟到人多的地方,

否則被其他人撿到隨意提錢那還了得。尚可思考良久,將信用卡埋到公司後‘門’處的荒地裡。所有的一切尚可只當做了一場夢,在公司裡照常受着上司的打壓和譏諷,但想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受了一天閒氣的尚可好不容易回到家,卻發現那張信用卡好端端地放在自己客廳的地上。他嚇了一跳,撿起了信用卡左看右看,的確是之前那張奇怪的信用卡。

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扔掉了啊。

看着這張信用卡,尚可忍不住恐懼起來。他再次將信用卡扔了出去,不過這次是坐着公‘交’車,將卡扔到離家幾公里的河裡去了。

這下不會錯了。

第二天醒來,尚可看到那張卡就在自己的枕頭邊,不會有錯,卡居然還是溼的,散發着河中污水的臭氣。

尚可要瘋掉了無論怎樣丟棄那張信用卡,那卡始終都會再次回到自己手裡。尚可想了很久,他不明白爲什麼卡的前任主人可以將卡留在草叢裡被自己撿了起來。而且按照前兩次的情況來說,似乎每次提取錢十天後,就會以別的形式還出來。

尚可快發瘋了,他打算毀了這張卡,沒想到無論火燒刀砍都不能動其分毫。無奈,他只好將卡小心地放到自己‘抽’屜的最底部,只當沒有這東西好了。留下信用卡卻不能使用,尚可再次回到以前的日子,似乎沒有再發生什麼事的可能了。

生活依舊入不敷出,尚可手上其他的信用卡都已經透支。沒辦法,他只好四處借錢打發日子。‘女’友見他只是闊綽了一時,開始變得冷淡起來,經常語出譏諷,之前的溫柔可愛也灰飛煙滅。

原來沒錢就什麼都沒了,尚可忍不住哀嘆道。

尚可回到家,看着那張信用卡,苦苦思考一個可以完美使用的方法,既可以取到錢,又不會讓自己償還可怕的債務。

一定會有辦法的,任何規則都會有漏‘洞’!尚可堅信!

整整一夜過去了,尚可一直興奮着,因爲他真的想出了一個辦法,至於是不是真的可行,那就難說了。

尚可一口氣提取了一百萬元。他跑遍了全市所有的ATM機,每次都取了上限,正好是一百萬元。尚可分了幾次將錢運回家裡,一到家,他就將‘門’小心地鎖好,看着地上的一大捆錢,尚可感覺到心跳加速,他小心地撫‘摸’着嶄新的鈔票,心裡依舊犯嘀咕。

不知道這辦法能不能行。

幾天前,尚可已經從公司辭職了,這是他冷靜地想了很久才作的決定。

按照之前來講,無論怎樣使用信用卡,提取多少就一定會吐出多少,甚至會更多,有時還會付出其他代價。

但尚可發現,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代價是可以支付的前提上的!

幾百元、幾千元甚至幾萬元,尚可都是可以拿得出來的,所以信用卡也可以從他這裡拿走。

但是尚可想到了一件事:破產保護!

對,就是破產保護。如同那些欠下銀行鉅款的人和企業一樣,既然還不了這些錢你又能如何?你要我十天之內還出一百萬,總要我拿得出才行吧?既然我拿不出來,當然你也拿不走了!

這就是尚可的計劃!

不過,這一百萬尚可決定立即使用出去。剛拿到錢,他就買下了早就看好的一套房子,全額支付。然後將剩下的錢全部‘花’光,買好了可以吃半個月的方便冷凍食品。這十天他打算待在家裡,哪兒也不去。

這樣一來,真是天衣無縫了!只要自己熬到十天期限結束就行了!以後說不定還可以如法炮製,一想到日後自己變成了千萬、億萬富翁,尚可吃着泡麪和速凍水餃,就彷彿吃着魚翅和鮑魚般高興。

開始的幾天還好,後來尚可經常接到朋友和‘女’友的電話,他全部拒絕了。‘女’友忍不住跑到他家裡,尚可只是開了一條‘門’縫,小心翼翼地看着。

“你搞什麼,工作都辭了?”‘女’友怒氣衝衝。尚可只是不耐煩地說自己有事,讓‘女’友先離開。

“我有事和你商量。要不你實在沒空,籤個名也可以。”‘女’友從‘門’縫遞過來一份東西,尚可藉着昏暗的燈光也看不清楚是什麼,他只想趕快打發‘女’友走,於是拿起筆在簽名的地方簽了自己的名字。

“別老呆在家裡,出去走走啊,真是的。”‘女’友嘆了口氣離開了。送走‘女’友後,尚可更加堅定起來,他再也沒讓任何人進自己的屋子,而是一個人待着。

越接近第十天“的期限”尚可就越恐懼。他沒辦法睡覺,沒辦法冷靜,像一隻被關着的野生動物似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鬍子拉碴的也懶得打理。他只是瞪着紅紅的眼睛看着時間,期盼着早點過去。

終於,這是最後一天了!尚可覺得這是有紀念意義的日子,他覺得自己就像之前那些改變人類世界的發明家一樣做着一項偉大的實驗,只不過這隻改變他自己而已,但這有什麼區別呢?對尚可來說,這世界上的其他人關自己什麼事,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啊!

時間一點點接近第十天的零點,尚可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黑暗的屋子裡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和時鐘秒針走過發出的滴答聲。

終於,十二點過了,還錢的期限過了,那一百萬元真正的成了尚可的錢了!更關鍵的是,他還將如法炮製用信用卡取更多的錢!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就要誕生了,全世界銀行的錢都能取出來!

尚可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他抱着那張神奇的信用卡躺了下來,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的二天下午了。

尚可伸了個懶腰,颳了刮臉,然後洗了澡走出家‘門’。吃了這麼長時間的方便食物,他都快吐了,今天要好好犒勞犒勞自己,畢竟這是自己作爲百萬富翁的第一頓飯啊,有意義,有意義哦!

選好餐館的尚可站在馬路邊上,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居然是‘女’友的,再仔細一看,原來之前也來過幾個電話,不過那時候正睡的香,做着發財的夢呢。

“對了,保單我放在你樓下的郵箱裡了,記得出來拿啊,老是鎖着‘門’,打電話給你也不接。”

“保單?什麼保單?”尚可有點莫名其妙。

“人身意外保險啊,上次讓你籤的,本想和你商量一下,但你根本不理我。”‘女’友不滿地回答。

“什麼玩意兒啊!什麼叫人身意外保險?這是個什麼東西?”尚可糊塗了。

“你上次被人打成那樣,指不定下次還殘疾了呢。我一個朋友正好向我推薦這個,所有就拿來給你嘍。對了,保單的錢我幫你付了,你得趕緊找工作還我哦。”‘女’友笑嘻嘻地解釋,尚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那個保險什麼的,是不是我出了什麼事就會賠錢來着?”尚可嚥了咽口水問。

“嗯,比如受傷啊、生病什麼的。”

“多,多少錢?會賠多少?”尚可的聲音都哆嗦了。

“啊,二十萬。”

尚可鬆了一口氣,真是的,嚇人家個半死。

不過接下來,‘女’友又說了一句。

“不過,如果意外死亡的話,會賠償一百萬哦。受益人,我寫的是你父母,省的你說我好像要害你似的,這是你媽也是知道的。”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

“喂,喂喂?尚可,你怎麼了?”‘女’友焦急地問道。

尚可的手放了下來,臉‘色’蒼白地站在馬路邊上。不遠處一輛黑‘色’小轎車疾馳過來,車的軌跡很不穩,在路面上S形行駛着,看樣子司機應該是喝醉了吧。

尚可的‘腿’僵硬起來,車燈刺眼的光晃得他難受,最後聽到的是汽車剎車時發出的刺耳嘎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