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峰的相片出現在那石屋裡,這突來的發現令宋澤感到措手不及,雖然他很年輕但這不代表他是個傻子,而那四男一女的相片爲什麼會和鬱峰的相片攙和在一起,這點宋澤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但能肯定的是鬱峰並不認識全身咬痕那男子。
因爲咬痕男子出現的那個晚上鬱峰顯現出來的不是相熟之人的反應。
要和鬱峰說出他的發現嗎,宋澤遲疑了。
宋澤偷偷瞄一眼和他在同個大廳裡的張故,張故蹲着背對着他,張故在大廳角落那的物資雜物裡搜尋着什麼,他就像做賊心虛般盯着張故搜尋東西輕微抖動的後背,宋澤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塞着相片褲袋,裝作若無其事故意問張故一句“你在找什麼?”
張故沒有回頭,他埋頭繼續翻找,宋澤能聽到張故翻找箱子傳出來的金屬聲,張故自言自語“螺絲釘,螺絲帽,扳手,鐵錘,陳銘怎麼都是找到這些看似有用又無用的東西”
“嗯”宋澤隨意應了一聲,他剛轉身想要走出大廳,張故在雜物裡找到了一把斧頭是把消防斧,張故握着斧頭站立起身,他右手輕握着斧頭硬木的中間,斧頭朝下,張故此時的眼神突現冷意,右手猛的緊握住斧頭硬木,似乎有什麼企圖,他直瞪着想要走出門口的宋澤,冷然一問“你去哪裡!”
宋澤莫名的感到一陣背脊發涼,他側頭回望卻驚見張故拿着一把斧頭死氣沉沉的直瞪着他,就似死神手裡的鐮刀,宋澤一慌立即脫口驚問!“你要幹什麼!”
大廳裡還有其他人,他們聽見宋澤驚叫都往他們這瞧看過來。
張故掃視大廳裡的其他人,立時詭異一笑而後忽然冷意突散,他臉上掛起了一張友善的笑容,就像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般,對着其他人揮手錶示歉意,其他人把視線移開,張故把手中緊握的斧頭放了下來,他踏步來到宋澤跟前擋住他的去路“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去哪裡”
宋澤神思不定盯着鬼裡鬼氣的張故,張故似乎從那次打獵回來之後,整個人似乎變得神秘兮兮,宋澤似乎想警告張故但底氣又顯得有些不足他說“我。。我。。我要找鬱峰去,你別想攔着我”
張故透望窗戶外的天色,他估計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他一笑“,我攔你幹什麼,你知道鬱峰爲什麼要我們三個人一起回來,因爲他要我們三個人互相照應,天就快黑了,你一個人絕對無法摸黑去那邊”
對於張故的輕蔑,宋澤十分不愉快“我不是你的包袱,我不是一無是處,我也不需要你的照顧”
張故輕搖了搖頭,他似乎對宋澤這句話相當失望“如果你一直抱着這樣的想法,你會被這座山林耗盡你的生命,你必須正視自己的能力,如果你想證明你不是一無是處,我可以教你”
宋澤受夠了別人的輕視,他當場一凜!冷冷開口“我不需要你的說教!”
張故攤了攤手無話可說,他身子一側給宋澤讓出了道“如果你堅持的話你可以走了”
宋澤斜瞥張故一眼往前走去“等等”張故叫住他,宋澤背對着張故,張故把他開山刀插在宋澤的後腰處“我想你會需要這個”
宋澤微微側頭一瞥身後的張故,而後盡直離開,張故目視着宋澤的離去,他那張臉又忽現出死氣沉沉,詭異而陰森。
時間流逝,此時夕陽已經抹過山頭,但還有些淡淡的餘暉,夏晨很喜歡夕陽她在愛丁堡時,她喜歡到王子街心公園,慵懶的坐在棕色長椅上遠眺岩石峭壁上的愛丁堡城堡,城堡峭壁下的草坪中種植着許多三色堇,三色堇有三種顏色,紅色,黃色,紫色,她最喜歡紫色的三色堇,紫色三色堇的花瓣中央有三處斑點,看上去就像福爾摩斯的大鬍子,她喜歡靜靜,慵懶注視着夕陽悄悄的落在城堡背後。
夕陽從不改變,變的是夏晨的心境,夏晨又在遠眺着夕陽,她似乎回到了愛丁堡慵懶的坐在那棕色長椅上,趙成狠心的打斷夏晨這來之不易的遐想,夏晨坐在後院裡,趙成走到她身旁“他們要出發了,你是留下還是要走?”
夏晨迷惆的凝視遠方“我。。。”
鄭德走向他們毫無禮貌的截斷插口“去,有什麼好去,只是去蹲夜有必要這樣興師動衆”
鄭德總是喜歡不請自來,趙成盯着他“你能給我們一定私人空間嗎!”
夏晨知道,他們兩個在說下去又得起爭執正要開口,張故呂豹走向他們,張故對鄭德和趙成說“今天晚上我們四個人在那邊過夜,你們兩個晚上得辛苦一些輪流守夜”
趙成點點頭,而鄭德捋着他的鬍子什麼表示也沒有,夏晨似乎有話未吐,張故卻搶先開口“行了,就這樣你們晚上小心些,希望我們明天就能回去”
“鬱峰”宋澤這時候正好回到石屋門外,鬱峰從屋裡出來一看是宋澤,宋澤似乎是急匆匆的跑來,臉上甚至有細密的汗水。
宋澤決定向鬱峰坦白他發現的相片,他之前是因爲太吃驚纔不得已把相片偷偷藏起來,經過這一來一回有足夠的時間讓他想清楚,鬱峰在他心裡就是頂樑柱,如果鬱峰不能信任他還能相信誰“我能和你談談嗎”
想談談?鬱峰不知道宋澤想談什麼但他還是點了頭,鬱峰瞧着宋澤身後並沒有任何人跟他一起,他怎麼會一個人突然回來,莫非是康復院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鬱峰和宋澤走向屋外空地,宋澤摸了摸他屁股後邊的口袋想把筆記本里夾帶的相片拿出來。
咦,那口袋裡此刻空空如也,那夾着相片的筆記本不見了,是掉了?這不可能板褲的口袋很深。
這到底是去哪了?鬱峰瞧着宋澤一會晴一會陰不斷變化的臉色,又見着他不斷翻找自己的口袋,鬱峰有些莫名其妙“你在找什麼?”宋澤此時萬分疑惑好好的筆記本怎麼會不見。
正好這時聽見鬱峰問他,他慌忙找個藉口胡亂敷衍過去“沒事,我只是想問你今晚你打算怎麼辦”宋澤想着,沒找到筆記本里的照片之前他不能跟鬱峰說這關於相片的事情,一來他不想鬱峰把他當做一驚一乍的人,二來沒有相片空口無憑鬱峰也不會相信他的話。
這時候宋澤忽然想起張故,他記得張故當時把開山刀放到他的後腰上,會不會是那個時候張故把筆記本偷走了,鬱峰不知道宋澤是什麼心思,他拍了拍宋澤的肩膀打氣“等張故來的時候在說”
鬱峰並不想宋澤來這裡守着,他還年輕這件事情有危險性,既然他來了天色已晚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叫他回去。
夜,入夜,又是一個夜晚。
除了鬱峰他們外其他人繼續在康復院裡等待渺茫的救援隊,偌大的康復院裡人數本來就不多的他們此刻又分開,原本還算比較熱鬧後院此時已經變成靜悄悄。
他們少了四個人空的牀墊就顯得多了起來,這些多出來無人入住的空牀墊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具具空棺材,夏晨他們在後院裡點起篝火,他們圍坐在一起他們雙眼,神情看上去都一致露出,呆滯,迷茫,他們對於他們的明天似乎毫無信心。
陳銘用一根細長木頭挑了挑火裡的木炭問坐在他旁邊的夏晨“聽着張故的描述聽上去那間屋子就像是一棟堅固的堡壘”
夏晨瞧着呂豹挑動木炭跳出的火星答“我們現在需要的不是堡壘,希望明天他們能帶回好消息”
莉莉摟緊孫超華的手臂,把頭靠在他的肩膀她感到特別的無助“我只想回家,我們爲什麼不能順着山路走出去”
孫超華輕晃着頭“陳銘他不是說過這裡另外一頭有很多岔路,它並非只有一條山路,如果想憑着感覺走除非運氣很好,否則只會越走越深”
聽完孫超華的話語,衆人的心更加絮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