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趙虎竟然睜開了眼睛又開始說話,趙龍當然欣喜若狂。
“醫生!醫生!……快叫醫生來!”
趙龍衝出病房,讓自己的小弟趕快去將人民醫院的醫生叫來,兩名小弟跑得飛快,其中一人還險些跌倒。
病房之內,薛一氓淡淡說道:“既然趙虎已經醒了,那我們也就告辭了。”
龐老中醫微笑着搖了搖頭,微笑的原因是自己竟然真的依靠先進的中醫學理論治好了一位植物人,搖頭自然是因爲雖然治療成功了,但患者家屬一再刁難,實在沒有治病救人的快感。
“哼哼哼!看見了吧?我們可沒有害你們!”
見趙虎也醒了,胡佳說話也理直氣壯多了,還對着呂婉婷做了一個鬼臉。
“請等一下!”
薛一氓正準備邁開腳步,呂婉婷卻突然將他叫住了。
“還有什麼事嗎?”薛一氓默默詢問。
“我……”
一時之間,呂婉婷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丈夫的脾氣暴躁,自己雖然盡力阻止,但還是免不了丈夫對薛一氓動粗,而自己又何嘗不是曾經懷疑過薛一氓的治療效果?
當證明薛一氓的鍼灸的確能夠治好趙虎之後,呂婉婷介意於曾經的懷疑,使得自己多少覺得尷尬。
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但卻急於表達些什麼出來……情急之下,呂婉婷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其實……我們……算不得高富帥……”
胡佳“噗嗤!”一笑,沒想到對方竟然突然之間說出這樣的話出來,龐老中醫也樂了,尷尬的氣氛倒也緩解了不少。
不過薛一氓卻沒有聽出這句話裡面有多少趣味,悶着頭想要出門,不過一名人民醫院的醫生卻急急忙忙進來了。
“醫生!你們快給我兒子檢查一下!”
在趙龍的急切要求下,這位醫生開始檢查趙虎的身體狀況,趙虎雖然還在睡着,但是他的呼吸均勻,肌肉的力量也慢慢的恢復了,所以這位醫生剛剛一觸碰趙虎的身體,就發覺了不對勁!
——那種觸感,就和摸一個正在睡覺的正常人一樣,觸摸一位植物人的身體,是沒有這種手感的。
醫生用聽診器聽了趙虎的心跳,然後又揉捏趙虎四肢的肌肉,又翻開趙虎的眼皮來看他的瞳孔,又對趙虎的頭部進行細緻檢查……在所有的檢查都完畢之後,醫生驚歎道:“奇蹟——這簡直就是奇蹟!病人的身體機能竟然已經恢復正常了,眼睛裡有神了,這是頭部中樞又開始控制身體動作的表現,我看病人要不了多久,就能夠恢復成健康人一樣了!……可是,這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呢?”
這位醫生正疑惑不解,所有人卻都將目光轉向了薛一氓,薛一氓也不藏着掖着,徑直說道:“我們是靠鍼灸將他治好的!”
醫生一驚,問道:“果真有此事?用鍼灸治療腦部疾病,雖然我也曾聽聞過,但是在臨牀醫學上,例子實在是太少了!”
胡佳自信滿滿的說道:“事實就擺在眼前,信不信由你!”
醫生仍然不肯相信,只是看趙虎的身體狀況,和前一次檢查對比,如果不是用了特殊的手段,是斷然不可能恢復得如此迅速的!
這一下趙龍和呂婉婷才放下心來,既然連人民醫院的醫生都說自己的兒子好了,那麼就應該沒有問題了,薛一氓特殊的鍼灸術,打通了趙虎頭部的經脈,將趙虎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醫生看了看薛一氓,又看了看胡佳,然後目光落在了龐老身上,也無其它原因,只是因爲只有龐老看起來像是會鍼灸的人。
“老先生,針是你扎的?”醫生迫不及待的問。
龐老說道:“下針的的確是我,不過……”
龐老剛想說自己的鍼灸的治療是在薛一氓的幫助下完成的,這位人民醫院的醫生就將名片遞到了眼前。
“老先生,我對你的鍼灸手段非常佩服,這是我的名片,請收下!”
於是龐老接過名片,只見名片上寫着“鄭長升”的名字,職位是人民醫院的腦外科的主任醫生。
“老先生,還沒請教你尊姓大名?”
“我姓龐,名貴林。”
一問一答之間,鄭長升和龐老彼此就熟悉了,鄭長升又問:“那麼,龐老先生,我對中醫學也有一些研究,我想請問一下,你究竟是如何爲病人下針的?”
龐老說到興頭上,也不顧精密中醫學理論是否是自己提出來的了,侃侃說道:“其實啊,中醫要比西醫先進得多,之所以現在被西醫壓着,是因爲當代的中醫,還根本談不上精確的程度,只要能夠做到精密、精確,那麼取代西醫就指日可待,就像這鍼灸一樣……”
——照這樣說下去,恐怕龐老說上幾個小時也說不完。
趙龍不滿道:“嘿,你們兩個,這裡可是康復病房,我兒子要休息,你們要討論學術問題,請到別的地方去!”
龐老和鄭長升立即覺得自己失禮了,鄭長升說道:“趙先生,實在是抱歉,我們這就離開!”又對龐老說,“老先生,你剛纔的理論,請到我的辦公室裡詳談。”
龐老中醫看了薛一氓一眼,見薛一氓沒有多說什麼,便跟着鄭長升離開了病房,臨走時,還帶走了薛一氓演算出來的珍貴手稿。
胡佳問道:“阿氓,標準人體模型可是你算出來的,現在就這樣交給別人了?”
薛一氓沒有說話,不過胡佳轉眼間就想明白了!
原來如此!——對於龐老中醫來講,中醫就是他的全部,而對於薛一氓來講,中醫不過是他的興趣罷了,薛一氓學中醫,只是爲了拯救趙虎,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目的。
自己覺得並不重要的東西,別人卻認爲萬分珍貴,那麼,送給別人也是無妨,而且這標準人體模型還未完成,如果想要演算完畢,非要薛一氓幫忙不可!
康復病房裡再一次安靜了下來,薛一氓這才說道:“趙先生,趙太太,既然趙虎的傷已經治好了,我們就該離開了。”
說着,向門口跨了一步。
趙龍卻擋在他的面前,道:“不行,現在你還不能走!”
胡佳頓時怒了,道:“人已經治好了,阿氓現在不欠你們什麼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呂婉婷呵呵一笑,上前調解道:“你們放心,我老公他不是這個意思。”
趙龍也笑了,自從趙虎受傷以來,他許久都沒有笑過了,而這一次的笑容,卻是發自內心的。
趙龍從錢包裡面取出一張名片,對自己的一位小弟說道:“告訴高老闆,讓他趕快準備一桌‘小滿漢’,我們馬上就過去!”
小弟領命去了,趙龍又對薛一氓說道:“小子,你救了我兒子的命,我也不能虧待於你,今天晚上,就讓我請你吃一頓飯吧!”
愛或者是恨,實際上只有一牆之隔,趙龍既然知道了薛一氓治好了他的兒子,對於薛一氓的態度自然就改觀了,不過心態雖然變了,在但是在說話的口氣上,卻難免有些生硬。
胡佳反問道:“你這是請人吃飯的態度嗎?”
呂婉婷笑着陪笑道:“小妹妹別多心,我丈夫就是這個樣子,他鬧彆扭呢!”
薛一氓道:“我現在還不餓……”
話剛一出口,趙龍就抓住了他的手,畢竟是在黑白兩道上混的,趙龍的力氣頗大,比起趙虎來要更甚一籌,薛一氓雖然不想去,但是趙龍不放手,而一幫小弟們也緊緊的圍着,這哪裡有逃出去的空間?
趙龍拽着薛一氓的手,就來到了醫院外面,而胡佳和呂婉婷也跟着。
不一會兒,一輛寶馬車就停在了面前,趙龍問剛纔打電話去訂小滿漢的小弟:“已經辦妥了嗎?”
小弟道:“包間已經訂好了。”
於是趙龍打開車門,自己和薛一氓坐了後座,而胡佳也坐進了後座,正好是薛一氓的身旁。
呂婉婷則坐了副駕駛的位置,趙龍讓司機開車,司機一踩油門,寶馬車飛駛而去。
胡佳不滿趙龍的行爲,道:“你請人家吃飯,哪有這麼橫行霸道的?看看你的手,怎麼還拽着阿氓?”
趙龍慚愧道:“實在是抱歉,我怕他不答應,他如果不答應就會走掉,走掉了我就再也沒有機會邀請他吃飯了,然後我的心就會感到不安,你看我雖然抓住他的手,但是卻沒有用力的,我可不敢害了恩人。”
“不安……?”
胡佳覺得這“不安”二字有些好笑,因爲薛一氓在打傷了趙虎後,也時常將這兩個人掛在嘴邊,仔細一看,這兩個人一文一武、一粗一細,不過在思考模式上還頗有一些相像。
薛一氓道:“我答應就是了,你可以放開了。”
“那好。”
趙龍放開了手,果然如他所說,他並沒有用勁,薛一氓的手腕上,連一道紅印子都沒有。
胡佳知道薛一氓向來是一諾千金的,既然他已經答應下來了,那麼這頓飯,是非去吃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