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死亡的威脅,珍妮卻依然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薛一氓看着珍妮堅定的眼神,也漸漸的佩服起自己的這位同伴了。
“薛一氓先生,請你仔細的思考一下,是生存還是毀滅?如果你們願意投降,請在船尾掛上一塊布,否則的話,我們就會發射魚雷!”
在說完了最後的通牒之後,巡洋艦上的廣播聲也就聽了。
“裡德船長,請將遊艇停下來吧!”
珍妮對裡德下達了命令,因爲就算是遊艇繼續向前開,也沒有辦法逃過巡洋艦的追擊的,所以,珍妮索性將遊艇停了下來。
留給大家都時間不多了,珍妮直面着薛一氓,問道:“達令,你打算投降嗎?”
薛一氓搖了搖頭,說道:“珍妮,我是不會投降的,因爲米國的政治理念與我背道而馳,我並不認同這個國家,所以,我不會回頭,哪怕是死在海里!”
薛一氓的執着,令珍妮笑了……
“達令,你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在大義面前,你寧可犧牲自己的生命,也不會妥協,只有你這樣的人,才能夠讓世界變得更美好!”
兩人相視而笑,連一向古板着臉的裡德船長也露出了笑容。
“達令,既然如此,那麼這就是我們最後的5分鐘了,在5分鐘後,我們的遊艇就會被魚雷擊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一起結伴去見上帝,也不會覺得寂寞的!”
抱定了必死的決心。薛一氓、珍妮、裡德三人的心情也感到非常的激動。
“裡德船長,他們要抓的是薛一氓先生和我,你與這件事情沒有什麼關係,所以,如果你向米國海軍投降的話,他們是會原諒你的,而且,你就算投降,我和達令也不會怪罪你的!”
珍妮懇切的說道,因爲米國人的價值觀。是生命重於一切。所以,對於與整件事情沒有太大關係的裡德船長來說,他沒有必要跟着薛一氓和珍妮一起死。
但是裡德船長卻否定了珍妮的提議!
“珍妮小姐,你當我是什麼人了?我並非是怕死的人。更加不是會出賣朋友的人!”
裡德船長堅決的表態。薛一氓和珍妮都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開懷暢飲吧!”
珍妮高聲的說道,而薛一氓和裡德船長也齊聲的應和着。
巡洋艦上,彼得艦長一直默默的等待着來自於珍妮的答案。他原本以爲遊艇上的幾個人會在第一時間投降,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遊艇上的人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從巡洋艦上,彼得船長只能夠看見遊艇的駕駛艙,從剛纔開始,那位掌舵的黑人就將遊艇停了下來。
看來他們是放棄抵抗了,但是他們卻沒有投降的意思,難道說他們是要等死嗎?
從彼得艦長的角度出發,任何人都應該會珍惜自己的生命的,而薛一氓和珍妮也應該珍惜,可是他們卻爲什麼遲遲沒有表示呢?
副手提醒着彼得艦長,彼得艦長也看見薛一氓等三人逐一進入到船艙之中,在他們進入船艙之後,彼得艦長就看不見他們的所作所爲了。
彼得艦長向全艦下達了待命的命令,因爲5分鐘的時間還沒有到,他不能夠失言對遊艇發動攻擊,而且就算要使用魚雷這樣的終極武器,也必須要讓總統閣下同意才行……
另一方面,珍妮帶着薛一氓和裡德進入到了船艙之中,這間船艙雖然不大,但是也足夠三個人坐了。
珍妮從一隻箱子裡面,拿出來一隻酒瓶子,她將酒瓶子拿給薛一氓看。
“達令,這是我珍藏許久的拉菲,雖然不是82年的,但是也算是極品的紅酒了,如果讓它和我們一起掉進海里就太可惜了,不如今天我們將它喝個乾淨,也不枉費我們相識一場。”
珍妮所說的開懷暢飲,原來就是這個意思。
薛一氓雖然對於酒沒有什麼研究,但是也知道拉菲是紅酒中的極品,喝了這樣的酒之後死去,也不枉在人世間走一場!
“好!”
薛一氓喊了一聲,面對死亡,他從容不迫。
“珍妮小姐,我也想嘗一嘗這麼好的酒,在喝完之後,我也沒有什麼別的請求了!”
裡德船長也向珍妮表達了自己的意願,這令珍妮非常的感動。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將這瓶酒喝得一點不剩!”
說着,珍妮拿出了開瓶器,她熟練的將紅酒的塞子打開了。
塞子一打開,一股酒香就冒了出來,就算是聞一聞,也可以知道這瓶紅酒非常的美味。
“達令,請原諒我逃出來的時候走得匆忙,因此,我沒有準備喝酒用的杯子,既然是性情中人,那麼,就讓我們用嘴對着瓶子喝吧!”
說着,珍妮將酒瓶遞到了薛一氓的面前。
“達令,你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男人,能夠與你站在同一條陣線上,我感到非常的光榮,原本我期待着看見你所建立的國家,但是現在看來,恐怕沒有那個機會了,所以,在生命的最後,讓我再罵一句‘該死的米國’吧!”
珍妮說罵就罵,而且不僅僅是一句,而是許多句,珍妮完全沒有當米國是自己的祖國了,她罵米國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口下留情。
而薛一氓聽着她罵完,才用嘴對着瓶口,狠狠的一仰頭。將一小半瓶紅酒喝進了自己的肚子裡面……
薛一氓喝完之後,便將酒遞還給了珍妮。
“好酒!”
薛一氓讚歎了一句,卻突然覺得這瓶紅酒的酒勁非常的大,只是喝了一小半瓶,但是薛一氓的頭腦卻覺得非常的昏。
只感到腦袋裡面一片模糊,薛一氓就突然倒在了地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珍妮小姐,你……”
裡德船長立即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不過他並沒有責備珍妮的行爲。
珍妮如實說道:“裡德船長,這瓶酒裡面。我放了安眠藥的。就算達令他練過武功,身體非常好,但是這些安眠藥,卻足以讓他睡上十多個小時了。”
裡德船長問道:“珍妮小姐。你這麼做。究竟是爲什麼?”
珍妮嘆了一口氣。說道:“裡德船長,我,珍妮.格蘭特只不過是一個政客。當我心中有公民的時候,倒是可以爲公民造福,但是當我的心中沒有公民的時候,我就會自私自利,損害公民的利益!對於整個世界來說,我是有害的,我的這條命,也並不值錢。
但是達令卻不一樣,他是世界的希望,他不能死,就算米國的總統想要他的性命,我也要救下他,裡德船長,你能夠理解我嗎?”
珍妮的話,說得裡德船長深深的感動了,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裡德船長,時間不多了,現在,你就趕快帶着達令逃走吧,在遊艇上,還有一艘救生艇,我想巡洋艦上的人,一定也察覺不到的吧!”
於是,在珍妮的指引下,裡德揹着昏睡的薛一氓,悄悄的來到了甲板上。
除了駕駛艙之外,遊艇裡其它地方都沒有開燈,而且這個位置正好是背對着巡洋艦。
“好了,裡德先生,請趕快帶着達令離開吧!”
珍妮指了指放在下面的救生艇,這可是一艘沒有動力,只能靠划槳前進的船,在茫茫的大海中,有救生艇逃生就等於送死,但是,這卻比坐以待斃要強上一些。
“珍妮小姐,請保重!”
裡德船長小聲的說道,而珍妮又遞給他一樣東西。
“裡德,這是這附近海域的海圖,希望能夠對你們有所幫助。”
說着說着,珍妮的眼眶竟然溼潤了,她癡癡的看着薛一氓。
“達令,你不能死,你是全世界的希望,你能夠爲全世界創造出一個美好的明天,還有……”
珍妮的嘴脣,輕輕的印到了薛一氓的面頰上,雖然此時的薛一氓已經完全無法感覺到這個吻了,但是這卻是珍妮最深情的一吻。
“別了,達令,我愛你。”
說着,珍妮便又揮了揮手,裡德船長揹着薛一氓,小心翼翼的下到了救生艇上,他一直非常的謹慎,害怕自己的動作被巡洋艦上的人發現。
當裡德船長帶着薛一氓坐進了救生艇中,裡德船長便切斷了連着救生艇的繩索。
不過現在還不是逃走的時候,如果駛着救生艇離開的話,海面上會激起波紋的,這樣的話,就會立即被巡洋艦上的給發現的。
裡德船長在等待着時機,他所等待的時機就是遊艇被魚雷擊中的那一瞬間,那一瞬間,遊艇承受了幾乎所有的攻擊,遊艇的爆炸,會使得海面上升起煙塵,而這些煙塵,正是逃走的最佳時機。
雖然這是一個以性命爲賭注的賭博,但是裡德船長卻認爲有賭的必要。
而珍妮,在送走了薛一氓和裡德之後,便來到了遊艇另一邊的甲板上,直面巨大的巡洋艦,在這裡,她拿出了擴音器。
珍妮將擴音器湊到了自己的嘴邊,然後,用擴音器的最大音量說道:“we?`would`rather`die`than`surrender!!”
這句話,使得巡洋艦上的所有人都震撼了。
時間剛剛到5分鐘,彼得艦長原本認爲,在經過了5分鐘的商討之後,他們會多少妥協一些,但是他們商討之後,卻給出的是這樣一個答案,這使得彼得艦長感到非常的失望。
然而珍妮的喊話還沒有結束,除了表明自己和薛一氓不會投降之外。她還在狠狠的表達着自己的感情!
珍妮毫無顧忌的說着自己祖國的壞話,而彼得艦長也越聽越氣。
既然他們這麼不識好歹的話,那麼就再也不永和他們客氣了。
於是彼得艦長立即向米國總統請示,他向麥克總統說明了現場的情況,說珍妮等人在死亡的威脅面前,寧死不降,並且珍妮還當着這麼多米國同胞的面大罵自己的祖國。
而在電話的另一頭。麥克總統也沉默了……
剛纔彼得艦長向自己報告要用炮彈攻擊薛一氓所在的遊艇的時候。麥克總統還沒有那麼擔心,因爲他知道,以薛一氓的本領,應該能夠躲開這些炮彈的。
但是魚雷和大炮比起來。可是兩種等級的海洋武器。被魚雷擊中的話。這艘遊艇幾乎就保不住了,而遊艇上面的人,也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
究竟是攻擊還是不攻擊。麥克總統猶豫了……
平心而論,他自然希望薛一氓能夠屈服,就算不爲自己所用,也不能讓他被別的國家重用。
但是現在來看,薛一氓根本就沒有投降的意思……
麥克總統思考了大約有3分鐘的樣子,他終於有了答案,因爲他是米國的總統,他的命令代表着整個米國的利益,所以,現在的他,不允許自己遲疑!
麥克總統向彼得艦長下達了命令,而在下達了這個命令之後,他就在自己的身前畫着十字。
“永別了,薛一氓先生,我的朋友。”
麥克總統打算親自爲薛一氓禱告,讓他在天堂一路平安。
在巡洋艦上,彼得艦長終於等到了麥克總統同一發射魚雷的消息,他便向全艦的軍人下達了發射魚雷的命令。
從一顆魚雷裝彈到發射,大約要經過1分鐘的時間,而這段時間,彼得艦長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前方的那艘遊艇上了。
一旦魚雷發射,眼前的遊艇將會被炸成碎片,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彼得艦長不會親眼看着薛一氓等人被炸死。
而珍妮也知道魚雷已經裝彈了,她來到了駕駛艙,輕輕的調整着整艘遊艇的角度,好讓遊艇承受最大的攻擊,讓躲在遊艇後面的逃生艇所受到的波及會更小。
珍妮小心翼翼的掌着舵,在整個過程中,她都沒有讓逃生艇被巡洋艦上的人發現……
“永別了!達令!”珍妮留着眼淚說道。
1分鐘的時間可是很短的,在這1分鐘的時間裡,珍妮根本就來不及再看薛一氓最後一眼。
在巡洋艦上,彼得艦長下達了發射魚雷的命令,魚雷如同是兇猛的海蛇一般,在海面下穿梭,它的前行軌跡,是一條直線,而它前行的終點,正是珍妮所在的這艘遊艇。
“轟隆!”
這一次,無論薛一氓的演算本領多麼多麼的高強,他也沒有辦法避免遊艇被魚雷撞個正着,遊艇在魚雷的衝擊下,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
“珍妮小姐!!”
裡德大叫道,但是他也知道,無論自己怎麼大叫,都沒有辦法讓珍妮聽見自己的聲音。
隨着劇烈的爆炸,滾滾的熱浪襲來,原本平靜的海面,也開始劇烈的翻動。
裡德船長用自己的身體護住薛一氓,不讓薛一氓受到一點熱浪的衝擊,同時,他也努力的讓救生艇不至於翻船,因爲如果翻船的話,一切都完了。
大約半分鐘過後,翻滾的海面漸漸的沒有那麼劇烈了,而遊艇所爆炸的位置,也開始升起了一點一點的濃煙,裡德船長知道,這正是自己帶着薛一氓逃走的機會。
趁着漆黑的夜晚,趁着滾滾的濃煙,趁着巡洋艦上的人還沒有來得及來搜尋巡洋艦的碎片,裡德用漿輕輕的滑動着救生艇,朝着海洋的中心駛去……
“薛一氓先生,請你暫時忍耐一下,我們很快就能逃出去了。”
雖然在黑暗之中,裡德艦長看不見薛一氓的臉,但是他能夠聽到薛一氓的呼吸聲,就非常的放心了。
“珍妮小姐,你就放心吧,你用生命爲代價救下來的薛一氓先生,我一定會讓他平安的回到中國的,薛一氓先生,你在回國之後,請你在心中爲珍妮小姐留出一個位置,因爲她是爲了你而死的。”
裡德船長自言自語着,雖然他的聲音不敢說得太大,但是他卻依然要發出聲音,因爲如果他不這麼做的話,在漆黑的海洋之中,他就會本能的感覺到害怕。
無論是鯊魚也好,劇毒的水母也好,裡德船長認爲,只要自己發出了聲音,它們就不敢攻擊自己。
當然,最可怕的敵人,是在身後死死追趕着的米國海軍……
“希望他們不會再跟上來,薛一氓先生,希望你能夠平安……”
裡德船長的聲音,卻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到了最後,他雖然想要說話,卻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因爲他受傷了,他的背部,被炸開了一個洞,從這個洞裡面,鮮血不斷的往外流着——這是在魚雷襲來的時候,裡德船長爲了保護薛一氓不受爆炸的衝擊而受的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