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矛頭

081.矛頭

茶水已經徹底涼了。

祁韶已經聽的是頭昏腦漲,沈樟講述的速度也開始慢了下來。

這世間權利的鬥爭不論在哪個年代都從未停止,沒想到即使到了未來也沒有絲毫的改變。

“所以說司寇宿把一個再生系異能者給了你父親?”祁韶撫上左臉的烙印,神色莫名,“聯盟居然有這種系別的異能者。再生……他能把這烙印去掉?”

“當然。”沈樟將就着抿了口茶水,一擡首就看見祁韶晦暗不明的神色,“你放心,這個我可以和你保證,否則沈烙也不會捨棄掉李芸芸。”

“真是可憐,好歹是治療系的異能者,說舍就舍掉了。”

沈樟早就習以爲常了,“利益至上還有權衡,權衡之下丟棄無用。連我都是可以被算計着丟棄的棋子,更何況是她。對了,大概一週之後有個考覈,專門爲你舉辦的,你想不想去?”

……都專門爲她舉辦了,她能說不去嗎?

許是祁韶的眼神把這層意思完美的表達了出來,沈樟笑着點頭,“當然是由你決定。我只是給了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一旦考覈成功,你將會是繼李芸芸之後唯一入學異能者機構的女性學員。”

“我還是想不通。聯盟政府覺得你們沈家挑釁了他的權勢,所以寧可聯合林家也不願給你們機會。但司寇宿把再生異能者給你們,然後你又把我推出去,這不是又把沈家置於風口浪尖嗎?政府會放過你們?林家會放過你們?”

沈樟見她的眉頭皺的都快成山丘了。心頭一癢,伸出食指就點在了她的額頭上。

“這些事情你都不用管。眼下的這趟水還是要攪得越混越好。既然司寇宿向我們伸出了橄欖枝,我們爲什麼不接?你現在只要好好地休息。把你身體的素質調整到完美狀態去迎接那場考覈就行了。”

祁韶嚇的雙下巴都要出來了,“我還沒說要去呢!”

“要去要去!”沈樟點了點她的眉心後起身,“我在這裡呆的也夠久了,在呆下去恐怕要引起沈烙懷疑。我就先走了。”

父親的名字就這麼喊出來了。

外部有敵人相逼,家裡還有內賊耍狠。這日子難過着呢。

祁韶特別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看着快要走出去了,她纔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還沒問!

“沈樟!”祁韶把他又拉了回房間,嘭的一聲關上門,“我想到還有一件事。”

沈樟先是詫異。而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嗯,你問吧。”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吸收起能靈的?是誰告訴你的?你知道有關能靈的事嗎?”

“你還惦記着這個呢?”沈樟本來都要被她逗笑了,但對上她異常嚴肅的神情還是恢復了正經,“大約也是一週前吧,就是司寇宿帶着那個再生異能者到我家來的時候,他說新研究出了一種藥,只要打進異能者的體內,就能把那個異能者體內的能量提純爲能靈。這種能靈可以供任何異能者吸收並提高能力。他做的實驗對象我們都看了。也確認是好的,所以沈烙和我這些日子都在秘密使用。”

“就你們三個知道這件事?”祁韶總覺得好像有哪裡對不上,司寇宿不像是那種會爲了一個合作對象就巴巴地跑到別人家裡去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別的理由。

那個理由是什麼呢?

“啊。我想起來了。那天周列也在,反正周家和沈家是一派的,沈烙說藉此拉攏。我也就沒有反對。”

對了。

“那周列有和你們一起這樣吸收能量嗎?”

沈樟這回遲疑了很久才模棱兩可地回答道:“應該有吧?自宴會後我就沒見過他,聽說林家最近也在打壓周家。他們的日子不比我們好多少。”

是嗎?

“其實我有點好奇爲什麼你會選擇周列。論義氣,何樓比他好;論謀略吧。陳詞好像更勝一籌。周列,性格不好嘴又毒,對陳詞卻是關懷備至。這樣的人,一旦有人拿陳詞做威脅,他不是很容易就會背叛你?更何況,周家位於四大貴族之末吧?你這麼提攜他,他就不會生其他的野心?”恐怕野心早就有了,行動也有了。

祁韶說完後盯着沈樟的面容變化,確認他將這番話聽進去之後才小小地鬆了口氣。雖然他們現在既是合作關係又是朋友,但沈樟的脾氣說來就來——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實在說不上是什麼好的記憶。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沈樟思考一番後對她安撫地笑道,“照你這麼說,這世界上凡是有在意的人、凡是脾氣不好的人、凡是身處不利位置的人,我都不能用了?在你眼裡那可能都是致命傷,在我看來都是好的。有在意的人就意味着有軟肋,方便拿捏;脾氣不好的就意味着同伴稀少,方便使用;身處不利位置的就意味着知苦楚,方便教唆。”

沈樟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還頗爲愉悅,“雖然你這麼關心我,我很享受。不過下次這樣的話就別說了。說句不好聽的,如果連周列我都不能信,還有誰能信?——你?還是何樓?”

簡直要命!

如果之前她對周列只有三分懷疑,現在已經有了七分。但是沈樟的態度是如此的堅決,祁韶清楚,假使她再這樣說下去,周列非但不會有事,反而會更得他的信任。

沈樟跟何樓是不同的。沈樟願意對同伴坦誠,付出無條件的信任,可何樓不會。雖然她更覺得在圈裡鬥爭中,真誠雖難得,但心狠更重要。

這麼一想,祁韶只覺得自己的心情是無比複雜。

“好了。沒事的話我真的要走了。”沈樟打開門,“你早點休息。”

祁韶看着他身上渾濁的能量。終於還是沒忍住小聲地嘟囔道:“說起周列,他一開始就讓我去不夜城——明明有那麼多方法可以證明我是測靈師。他偏偏選擇了最困難的一種。”

“因爲那個時候他討厭你啊。”沈樟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在某些地方簡直彆扭的可以。

“對。可是不夜城的時候,何樓他下來救了我,你在上面看着,而那個時候周列在做什麼?”快點發現吧,快想起來啊!

“那個時候,他——”沈樟的笑容忽然定格,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沉默了下來。

祁韶好像是沒看到他的反應一般繼續說道:“說起來你可真冤枉呢。何樓一直埋怨你沒救他,你也說想讓他成長。可這樣的誤會說開不就完了,何樓怎麼就這麼恨你呢?他以前是最討厭林毅的。可爲什麼現在寧願去幫他也不願來幫你呢?”

沈樟的臉色徹底僵住了。

是周列,第一個提出要去陳詞的餐廳作客。然後是他發現了祁韶,開始了所有的一切。

是周列,又一次見到了祁韶,約定好去不夜城。然後是他起了心思想讓何樓看清所謂的絕城人的面目。

是周列,知道他所有的計劃,在他身邊爲他打點。然後是他把祁韶帶去了宴會,將計就計。

是周列……

沈樟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祁韶的那一句句話像是炸彈一樣把他心裡的灰塵全部都炸開了。他竟不能控制地反覆回想過往周列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

是他?

不是他?

大腦亂糟糟的。沈樟竭力想甩開那些猜想,但它們卻像有磁力一般緊緊地霸佔着他的思緒。

“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你再找時間過來,我幫你看看能不能淨化一下你身體裡的能量。”祁韶見他臉上褪去了往日的鎮定。在心裡嘆了口氣。

沈樟是個什麼樣的人?祁韶雖然與他相處的時間不長卻也能說上一說。他這個人的性格其實非常簡單:正則極正,暗則極暗。相比與玩陰謀的政治家,他其實更適合做個英雄。萬人敬仰、光明磊落。

他不是不會玩心機。他只是不屑。他想要的東西全部都要堂堂正正地拿到手。他信任的夥伴、交心的朋友,他是一定會護到底的。而對於背叛。他也絕對不會容忍。

這樣的一個人在得知了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也許早就背叛了自己時,心情一定是極其複雜的。祁韶也沒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蹚渾水。

沈樟含糊着應下了而後急匆匆地就走了。祁韶倚着門框看了一會後沒有回房。而是轉身到隔壁房門前敲了敲。

青儀哉像是早就料到她會來一樣,沒有半點的詫異,直接迎了她進去。

“聊完了?”

“廢話。”祁韶毫不客氣地走進去就往最舒服的那張躺椅上一坐,“我那裡都沒躺椅呢,哼。”

“這是周列的審美,跟我有什麼關係。”無辜躺槍的青儀哉表示很委屈。見祁韶已經舒舒服服地快要睡着了,他才走上去彈了彈她的額頭,“怎麼樣?”

“雷聲大雨點小。差不多十月初有個考覈,如果我過了就入學,不過就被帶走研究。”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祁韶所在的絕城屬於灰色地帶,而這些統統是歸林家所管。絕城的人在外界宴會上出現,沈樟固然有錯,但林家又哪能推脫掉責任?

林毅帶人圍剿祁韶就是想先發制人,但沈樟的將計就計也讓祁韶光明正大地就出現在了衆人視線裡。

這場鬥爭裡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青儀哉輕聲一笑。

老東西,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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