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事情並不是想象的那樣

週日一整天,強迫自己看文件,卻不知所云,索性翻出硬盤裡一年前下載的卡通片來看,索然無味,不停地告訴自己,也許他根本沒認出我來,卻又馬上把這個想法推翻,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啊,唉,算了,聽天由命吧。

週一早早就起來了,因爲根本就沒睡着,往盥洗間的鏡子前一站,兩個大大的熊貓眼,沒辦法,搽上厚厚的粉底遮蓋,看看外面的大太陽,看來天氣熱的還真是快,馬上就要過夏天了呢,選擇了一套米色的小西裝,裡面套了個貼身的大V領掛脖背心,將職業裝穿得很性感,如果今天被公司辭退,也要給大家留給光彩照人的印象,上班三年來,頭一次發現原來上個班也需要鼓足勇氣。

儘量壓制內心的不安,邊和同事打招呼邊步入自己的辦公室,開電腦,換鞋子,用自備的小毛巾擦拭桌面及上面的小擺設,雖然每天有阿姨打掃,還是習慣自己擦拭一遍,到開水間衝杯咖啡端回來,這些動作一氣呵成,不用思考,習慣使然,當這些都做完後心情才稍稍平靜些,彷彿又找到了自己,正準備邊瀏覽新聞邊消滅這杯咖啡的時候,MSN上傳來消息,是邵風,葉蘇手微微一抖,險些將咖啡灑在鍵盤上,“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好吧,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葉蘇突然之間來了一股勇氣,有些話一定要說清楚才能離開,抱着必死的決心衝到了邵風的辦公室,門都沒敲,直接進來,沒等邵風的目光從電腦前移開,“邵總,我覺得您的召見有點霸道,而且您說話都不看人的眼睛,雖然您是領導,但這多少是不禮貌的,畢竟我們是平等的。”葉蘇的語氣很快,聽得出來很激動,對這一行爲,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葉蘇都拒絕想起,因爲那實在是表現得很幼稚,很沒品,這番話,成功的讓邵風注意到了他,目光中有一絲絲的詫異,更多的好像是玩味,也不像原來那樣尖利,“是嗎?多謝提醒,以後不會了。”邵風回答,葉蘇怔了一下,不是想象中的應有的場面啊,再看看他表情,天啊,似乎還含着笑意,防備馬上要解除的剎那突然意識到也許是解僱前要給自己留個好印象而已,就馬上又緊張起來了,不說話地看着他。邵風乾咳了一聲,“你馬上回去準備一下,一會管理層例會,重點討論你們的項目,沒有其他的事。”“哦”了一聲,葉蘇轉身離開,沒走兩步,邵風叫住她:“那個……”轉過來看着他“什麼事?”“你今天的衣服很適合你。”眼睛依然沒有離開電腦屏幕,葉蘇臉微微紅了一下,趕忙離開,畢竟還沒有哪個男人當面品評過她的穿着,而且還是表揚。坐到位子上,心裡打起了鼓,難道他真的沒認出我來?還是?現在沒時間胡思亂想,要準備會上的發言了。

每週一上午10點整是公司的管理層固定例會時間,公司中層主管以上的人蔘加,主要是彙報上週的工作進展和本週的工作大致內容,並提出工作中出現的問題來集思廣益,同時公司有什麼決策也要在會上表決。邵風說這次會議主要討論葉蘇項目的問題,看來要拿她開刀了,這麼久以來沒有動靜,原來是在醞釀着暴風雨啊。離開會還有十分鐘,葉蘇就抱着電腦來到了大會議室,會議室設在頂樓,去的早可以到樓頂的天台上透透風,今早簡直是讓人窒息,大戰來臨反倒需要平靜。

葉蘇可以算是管理層中最年輕的一個了,並且是爲數不多的兩個女性之一,另一個女性是人力資源部的經理白冰冰,比葉蘇年齡大幾歲,30出頭,工作能力很強,未婚,喜歡和公司裡的小夥子們打情罵俏,妝容很精緻,但在葉蘇眼裡,有點過濃,甚至比她唱歌時候化的都濃,風塵味重了點,目前全公司的人都看得出她花癡邵風,雖然公司裡暗戀邵風的人不止一個,都沒有她表現的明顯,想想也是,誰敢公開和她爭呢,雖不至於丟了工作,但是在考勤上嚴厲一點也有得受啊,況且她儼然是一幅已經到手的樣子,別人還是洗洗睡吧。葉蘇感覺到她很注意她,這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邵風還沒有來,白冰冰已經把一杯衝好的熱咖啡放在了總經理的位置上,並且坐到下首緊挨着的一個座位,而葉蘇則坐到了離總經理最遠的一個比較偏的位置,她自知自己最爲年輕並且資格最低。距開會還有1分鐘的時候邵風邊看錶邊走了進來,手裡拿了一個皮質的筆記本和一隻鋼筆,在自己的位置坐定後,看了一眼依然熱氣騰騰的咖啡,還沒等說什麼,白冰冰馬上滿臉堆笑甜甜地說:“是我給您沏的,趁熱喝吧。”邵風看了他一眼,笑道:“不好意思,我從不喝咖啡,你自己喝吧,謝謝。”說完目光在坐定的衆人身上搜尋了一圈最後落在葉蘇身上,轉頭對白冰冰說:“你和葉經理換一下位子好嗎?”話音剛落,白冰冰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騰的站起來走到葉蘇的位置旁,葉蘇也站起來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並沒有看她,因爲感受到了她的殺人目光,從容地走過來坐在邵風下首,邵風說:“我需要隨時看項目的有關數據。”葉蘇點點頭,把自己的電腦推到了自己和邵風的中間,於是她感覺自己被兩道火辣辣的目光千刀萬剮了。

會上邵風的發言不得不讓葉蘇刮目相看,他總是能越過衆人的敘述一下抓住事物的本質,並上升到理論高度然後再提出自己的建議,一語中的且妙語連珠,會議的氣氛很輕鬆,葉蘇的心漸漸放下來,偶爾會偷眼看一下邵風,發現他側面的線條非常完美,正走神的功夫,“葉經理,你有什麼問題嗎?”被邵風點名,臉刷的一下紅了,忙搖頭,“請繼續。”於是再也不敢偷看了。會議結束的時候,邵風說:“葉蘇你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去鄰市參加一個會議。”剛好白冰冰打旁邊經過,忙問:“邵總,要我去嗎?”“不用。”轉頭對葉蘇:“對了,會後有個社交晚宴也要參加。”說完大步走了出去,葉蘇在白冰冰的目光下,再次石化。

葉蘇一下午都在想着社交晚宴的事,從衣服到手包到鞋子,拼命在腦子裡過篩子,上次參加社交晚宴還是公司的週年慶典,之後自己在這方面再也沒有添置,她的晚禮服不多,就那麼幾件,雖然經常會有客戶邀請參加各種社交活動,她就隨便一件LITTLE BLACK DRESS出席,話說這個可是給她省了不少腦筋,既然是安全裙,還真是一次都沒出錯過,再說本來就是個保守的人,算了,也沒心情去購物,要不還是LBD得了,就這麼定了,偏這時有快遞送來,打開來一看,葉蘇眼前一亮,一條祖母綠的絲質魚尾裙,沒有任何多餘的墜飾,做工之精良顏色之純正絕對是個上品,葉蘇有點透不過氣了,這一天當一週過都不多,情緒這個跌宕起伏啊,還有完沒完了,葉蘇簡直懷疑是不是不再發生點事這一天都過不去了。偷偷看看總經理室,懷疑中。

MSN邵風消息:

“記得帶着去,晚宴一定要穿。”

“公司給我買的,還是借給我的?”這個一定要問清楚的。

“我買的,送你了。”

“這個,不太好吧,無功不受祿啊。”

“明天好好表現就立功了,不能太寒酸了。”

“你經常送女孩子衣服?”還是僅僅爲了公司形象,

“小孩子哪來那麼多話?”頗不耐煩,

“不回答就不穿。”趁他心情好打破砂鍋問到底,

“送過我前妻。”老實回答,

“哦” 原來有前妻。

“明天不用來上班,告訴我地址,7點鐘我去接你,要準備好。”過了好久來的信息。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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