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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晏心在牀上翻了個身, “咚”一聲響,額頭一疼,人立時清醒了起來。睜開眼, 歐式的傢俱, 歐式的牀, 歐式的窗格子裡透出縷縷陽光。

頭疼得要死, 醉酒這事兒真不是什麼好事。晏心懊惱的想, 不知爲何有些人就喜歡做酒鬼。按着太陽穴,漸漸回憶起昨晚的事,臉皮就這樣毫無徵兆的紅了起。

這種不要臉的事情, 她還真只能借酒壯了膽才能做出來,問題是, 陳泊澹從什麼時候也開始變得這麼無恥了?她一直以爲他算是個君子。但她開始覺得, 他其實是個僞君子, 真禽獸。

晏心趕緊跑進洗手間將自己徹底弄酒醒,額上還有一塊紅印, 是剛纔撞到牀沿所弄出來的。剛纔那麼大動靜,陳泊澹怎麼沒反應?

“陳泊澹,陳泊澹……”晏心想也沒想,扯着噪子喊了起來,不出意料, 室內只有她的回聲。

他去哪裡了?

昨天晚上她隱隱約約地聽到電話聲, 然後她困得要死, 就合上了眼, 貼着陳泊澹的胸口睡了過去。陳泊澹似乎將她放到牀上, 然後……

她按着眉心,臉又紅了紅。

晏心把自己的手機找出來, 才發現關了機,重新開了機,卻不想短信一條接一條。她依次按開,跳出的都是蕭路的,看樣子倒是急事了,忙打過去。

沒響兩聲,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你在哪兒?”蕭路也不與她寒暄兩句,劈頭就問她身處何方。聽他那急切的語氣,晏心就知道,是急事。

“在外面,什麼事?”

“齊少找你。”

晏心怔了兩秒,齊廷軒?

他親口將她借給了陳泊澹,陳泊澹這邊的事沒結束兩天,他倒快,找起她來一點兒也不含糊。不過拿人工資,做好本分。

“我馬上回來。”晏心也沒多做思考,當機立斷。

蕭路卻猶豫了下說:“其實也不用急了。”

“那你那麼急發我短信幹什麼?”

“呃……昨天齊少去了瑞士。”

“嗯?”

蕭路理了理思路後才說:“齊少說你那邊的事應該差不多了,正巧有一單生意要做,不過……”

“不過?”晏心皺了皺眉,明明是急事,可聽蕭路緩下來的語氣又好像不是急事,“你不是想說齊少精通各國語言,我不在他自個兒搞定了,順便想扣我個把月工資?”說到這裡時,晏心肉疼了下,暗想,齊廷軒這個麼高帥富要真剋扣她一窮人的工資也忒沒道德了些。

“那單生意沒做成,齊少推了,他去瑞士了……”說到這裡,蕭路突然止住了話頭,慌亂地接着說,“唔,你好好休息幾天吧,公司的事不用擔心,真的。”

“……”蕭路這時候有些口不擇言,晏心當然聽得出來,電話另一頭的蕭路額上沁出冷汗,更是慌亂地說,“齊少的事他自己會搞定的。”等他說完,他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說什麼啊。

“你說,他去了瑞士?”晏心冷靜下來,挑出蕭路話裡的重點。

“啊,我有這麼說嗎?你聽錯了。”蕭路定了定神,抹了把額上的細汗說,“我是說,齊少去威尼斯了,嗯,肯定是我普通話不標準,你知道的,我是南方人,平翹不分。”

晏心心裡冷哼了聲,嘴裡卻說:“是嗎,那我聽錯了。”

“對、對、對,肯定是你聽錯了,沒事了吧,沒事我掛了。”蕭路不等晏心說話,急急地就將電話給掛了,捏着冷汗對着電腦屏幕上的郵件署名,心裡一時間真是“風起雲涌”。

陳泊澹將季詠瑜的檔案反發給他了,這就意味着,他看出這檔案的問題了。可造假這事也不是他做得了主的,被夾在中間實在不大好做人。

晏心被掛了電話後,拿着手機想了好一陣。

齊廷軒來瑞士了,爲什麼呢?

還是因爲詠瑜?

難道季詠瑜真的在瑞士出現了?

她有些急不可耐,可是一時間卻又沒有方向,陳泊澹昨晚必然去問過了,如果真在機場找到了人他應該會對她說,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

想來想去,晏心覺得頭疼,她知道自己一向不怎麼聰明,費腦細胞的事做多了以後頭還真會疼。

她找出了齊廷軒的號,撥過去。

竟通了!

“喂。”聲音冷冽。

“齊少,聽說你找我。”晏心挑了個不大顯情緒的聲音,和聰明人交手總得端起個架子裝一裝,她又不是特別擅長,說話的時候心裡直打鼓。

“你在哪?”

“洛迦諾。”

齊廷軒頓了會兒才說:“和陳泊澹在一會兒。”

晏心卻立即說:“不是,我自己一個人來散心。”

“是嗎?”反問裡透着濃濃的疑問。

晏心卻以堅定地語氣應了聲。

齊廷軒也沒有才說話,只說:“那你在那兒好好玩。”

聽他的話,似乎他就要掛電話了,晏心忙說:“您不是找我嗎,大家都在瑞士,我過來會很快的。”

“已經沒什麼事了。”

“啊……”晏心急了起來,不假思索地說,“齊少,那個我最近缺錢,您要不讓我多賺份外快。”

“……”齊廷軒被她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晏心也被自己的話給弄得怔住了,自己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麼二缺的話她都說得出來。

“我今晚就回國,你要賺外快的話,就回國吧。”

“哦。”晏心應了聲,掛了電話,似乎好像其實他也沒找到季詠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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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陳泊澹呢?

晏心又打了陳泊澹的電話,電話裡卻說:“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您所……”

晏心聽着毫無情感的冰冷女聲,心裡一陣煩躁。

靜下心來以後,晏心訂了晚上回國的機票,又寫了張紙條放在桌上才離開酒店。

他們所下榻的酒店近湖,昨夜薄酒微醺之時,湖光瀲灩,美不勝收。而眼下的情形,天氣晴好之下,藍天碧水,風景如畫,給人一種自在悠然之感。

晏心在洛迦諾閒逛了一會兒,最後走進了市區的一間咖啡館,點了一杯拿鐵,看着窗外來來往往的遊客,陽光明媚,時光自眼前輕晃而過。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似乎這是一個適合緬懷過去的時候。

可惜她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甚至連咖啡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看見角落裡的陳泊澹與項林林。

他和項林林在這裡坐了大半個下午?

晏心突然就覺得心裡很不舒服,真痛恨自己,晏心這樣想着,就看見陳泊澹站起來往外走,項林林也立即起身追了過去。

追過去也就罷了,項林林還抱住了陳泊澹。

然後陳泊澹轉過身,項林林踮起腳,狠狠地吻了上去,陳泊澹先是一愣,隨後倒推開了她,可項林林卻無所畏懼地繼續親,陳泊澹真是愣住了,被她親了好幾口。

晏心懷疑自己在看三流的狗血肥皂劇。

等陳泊澹回過神來推開項林林的時候,項林林的目光移到了晏心身上。

其實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就兩個桌子之遠,看不見是旁若無人,看見了也就是看見了。只不過這種情形下……

項林林訝了訝,眸光在室內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亮,晏心只聽到她說:“好巧啊,你也在這裡,晏心。”

陳泊澹突然間頓住了。

晏心想起了一個詞——捉姦在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