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七曜之爭(二)

“小姐快走!”昱珀惶急催促。

沈丹嬰攥着竹筒朝後跑去,口中大喝道:“斷繩!”

“是!”

隨着沈丹嬰一聲令下,兩名腰配長刀的灰衣人從暗處衝出,揮刀砍向院中那棵梅樹。

“鐸!”

“鐸!”

沉悶聲音響起,梅樹並沒有被砍斷,斷的是附在樹身上,塗抹成與樹皮同樣顏色的繩索。

繩索斷,機關啓。

伴着一陣“咔咔”的聲響,地面猛的一震,緊接着大地開裂,就像一直沉睡在地底的巨獸突然驚醒,猛然張開了嘴巴。

塵土飛揚,只幾息工夫,原本地面已經消失不見,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坑深近丈,如天塹般把前堂和後屋隔成了兩個天地。

最可怕的是,那大坑底部還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倒刃和倒刺,就好像那大嘴的獠牙,令人一眼望去便不寒而慄。

顯然,這是一處既能攔人,也能殺人的陷阱。

與此同時,一羣摻雜着禁軍和暗衛的隊伍衝進了後院,或許是衝得太快,最前面幾人不及駐足,慘叫着摔進了大坑裡,眨眼間便被那些長刀般的倒刃穿透了身體,掙扎幾下便沒了動靜。

“小心,有陷阱,快退,快……”

一名禁軍面露驚駭,惶叫着朝後退去,可他反應雖然快,但後門只能容兩三人並行,其他人因爲視線受阻,根本看不到前面情況,他這一退,便相當於擋住了來人的路,被人隨手一個推搡,便搖晃着朝坑裡跌去。

這名禁軍嚇得臉色大變,把手裡長刀一扔,便伸手抓向同伴。

可惜的是,推搡他的並非暗衛,而是一名禁軍。

齊國禁軍制式盔甲不但鮮明瓦亮,而且還是半身甲。

鮮亮代表着表面光滑,而半身甲,多數樣式都是沒有縫隙的。

別說倉促之間無從着手,即便早有準備,這種盔甲也很難抓握。

“啊!”倒黴的禁軍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朝下方跌去,眨眼間便被數根倒刺倒刃穿透了身體。

發動了機關後,沈丹嬰等人已經逃進了後屋。

屋裡數個火盆熊熊燃燒,幾名灰衣奴僕正撕破帳本往火盆裡扔着。

“別管了,快走……”昱珀急喝,沈丹嬰頓足,上前連踢幾腳,踢翻了幾個火盆。

“快,放火斷路。”見衆人在發愣,沈丹嬰怒喝。

其他人反應過來,紛紛上前幫忙,轉眼工夫就把所有火盆都踢翻在地,再把所有的賬本丟進火中,這纔跟着沈丹嬰跑向一側柴房。

柴房很寬敞,最中間早已經清空,露出一個斜向下的,足以兩人並行的石階。

沈丹嬰當仁不讓,首先朝地道下跑去,其他人漸次跟上,只幾息工夫所有人就都進了地道,等禁軍和暗衛準備在天塹上方搭橋時,後屋已經開始燃燒了起來。

“啪!”

齊遨宇一把扔下手裡的奏表,臉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楚國的消息剛剛送到,準確的說,是楚王的親筆書信到了。

信很短,沒有寒暄客套,信中直言楚國已經將大軍佈置在毗鄰燕國的邊境,只待機會一至,楚軍便會出兵越境,讓齊遨宇放心與燕國交戰,自己會在一側牽制云云。

至於是什麼機會,信中沒提,可同爲王者,齊遨宇自然明白對方的打算,無非是坐山觀虎鬥,等待漁翁得利罷了。

齊遨宇恨不得罵娘,他現在需要的是楚國援兵,而不是什麼狗屁的牽制。

此時燕國禁軍已經連破數城,眼看就要打到臨淄了。另一路神策軍雖然也是一路攻城伐地,但從其行軍路線上看,它的目標卻並非臨淄,而是打算對齊國後方進行襲擾,又好像是準備借齊國爲跳板,對周邊國家進行突襲。

比起張士傑穩健老辣的直行推進,耿中霄用兵更加靈活詭異,讓人難以琢磨。

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

兩路大軍一正一合,相輔相成,不但搞得齊國焦頭爛額,周邊諸國也都被攪得不得安寧,想要做些什麼,都不得不擔心神策軍會調轉兵鋒打進自己國境。

相比起燕國兵鋒正盛,齊國卻是苦不堪言。

剛剛在無定城損失了一支大軍,張士傑一路打過來,又讓齊國折損了數萬兵馬,臨時從南邊調來的軍隊也只堪堪能守住臨淄,根本沒有餘力收復失土。

久守必失道理誰都懂,齊遨宇自然不甘心等死,可是明白的再多,沒有力量反擊,徒呼奈何?

齊國畢竟是一方大國,並不缺乏智者,戰事剛啓,便有知兵的大臣上書獻策,認爲以如今形勢,僅靠現在兵力已經力有未逮,不如發動民間力量,組織民壯成軍,共御國難。而齊國百姓千萬計,只要能發動一成百姓,便可輕易扭轉局勢。

發動百姓,的確是眼下最佳手段。

但是,這世上很多事情看似容易,道理也淺顯易懂,可真要做起來,纔會發現其中難處。

此時的齊遨宇就像是溺水的泳者,任何可能扭轉局勢的諫議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採納。可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他下旨徵招民勇後,非但沒有如意料中那樣組織起一支救國大軍,反而引發了數起暴亂,就連從臨淄帶去充足軍糧的糧草也被哄搶一空。

“朕,需要一個解釋!”齊遨宇神色猙獰,眼中怒火毫不掩飾。

面對齊遨宇的質問,何禮略顯惶恐,答道:“回陛下,如今糧價過高,百姓們已經斷糧多日,朝廷雖然發糧支持兵部招攬民勇,但據暗衛偵知,兵部實際派發出的糧食,只有…只有三成。這個消息不知怎麼傳了出去,於是就……”

“咔嚓!”

齊遨宇徹底怒了,一掌打在書案上,傳承數代的梨木書案就那麼裂開了。

“好大膽子……說,都有誰?”

齊遨宇眼中佈滿了血絲,仿若欲擇人而噬的猛獸,言語中更是殺氣沖天,在這種時候,沒有人會懷疑他殺人的決心。

何禮早有準備,將一份名冊遞上,同時恭聲道:“陛下,這些蛀蟲不足爲懼,只是他們遍佈六部,相互配合,在眼下這種時候……”

何禮說了一半就閉上了嘴巴,內宦不能參政,這是定規,何禮的提醒雖然隱晦,但不得不說,他已經犯了大忌。不過對何禮來說,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太監依附君主,但君主卻依附國家。

若是亡國,亡國之君絕對沒有好下場,依附君主的太監內宦自然也是如此。

也正因此,太監們的危機意識非常強烈,但有一絲風吹草動,都會在他們心中蕩起漣漪。

“這種時候……”

何禮的話沒有說透,但齊遨宇豈能聽不出對方話中深意?

他不但聽懂了,而且深知對方的勸說有道理,但正因如此,齊遨宇反而更加惱火。

“他們這是欺朕抽不出手,趁機大發國難財麼?”齊遨宇眼神深幽,將奔涌而出的殺意緩緩收斂。

拳頭收回才更有力,未出鞘的刀劍才更有威脅。

齊遨宇非常憤怒,恨不得立即下旨大殺特殺,但憤怒沒有矇蔽他的理智,他很清楚自己需要冷靜,更需要內部穩定。

齊遨宇長吸了口氣,拿起案上已經涼透了的茶水一飲而盡。

“別急,糧食會有的。沈丹嬰有的是糧食,齊國的糧食,朕朝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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