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一種蛇
《雪花狂想曲》是一首著名的鋼琴曲，作者並非知名的作曲家，甚至都沒有幾首作品流傳。
但這並不妨礙《雪花狂想曲》被梅林伯爵所鍾愛。
“這首曲子描述的是在一個冰期中，雪魔入侵男女主的家鄉，男主不得不拿起武器與雪鬼搏殺，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多年以後，女主跟着商隊出發雪原，在雪原上看到一隻雪鬼。”
梅爾表哥正在講述《雪花狂想曲》描述的內容。
羅素接着問道：“所以，女主看到的雪鬼，就是男主變成的？”
“是也不是。”
“嗯？”
“那隻雪鬼並非男主，只是女主將它想象成了男主，然後在滿天飛雪之中，投入到雪鬼的懷中……她爲男主自殺殉情了，很哀傷的一個故事。”梅爾唏噓道。
“故事挺哀傷，但是曲子貌似挺歡快？”羅素仔細聆聽這首鋼琴曲，說道。
“因爲曲子裡全都是女主對男主的幻想。”
“原來如此。”羅素點頭，他對音樂的審美素養並不高，聽曲更多是聽個熱鬧。
看着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中老年男女，他不由得問道：“外公爲何對《雪花狂想曲》心有獨鍾？”
本不指望有答案。
但梅爾卻說出了爲什麼：“祖父年輕的時候，並不喜歡祖母……你也看得出來吧，我們雨久花家族與水柳家族，就是從祖父這一代，便互生嫌隙了。”
梅林伯爵的夫人，便出生於水柳家族，叫做奧麗芙·水柳，正是如今碎石伯爵奧斯克洛·水柳的親姑姑。
貴族聯姻，盤根錯節，彼此都是親戚。
“祖父不愛祖母，是因爲祖父的初戀，在得知祖父不得不娶祖母之後，獨自進了雪原，再也沒有回來過。”梅爾感慨道，“那時候，祖父在雪原上找了三個月……”
最終並沒能找回初戀。
於是乎，痛苦的梅林伯爵最終接受了家族的安排，迎娶了奧麗芙·水柳。
或許是奧麗芙·水柳知道梅林伯爵並不愛自己，爲梅林伯爵生了兩女一子之後，便撒手人寰。
“所以，外公因爲始終懷念着初戀，所以才如此偏愛《雪花狂想曲》。”羅素嘆道。
“並非如此。”
“嗯？”
“我小時候傻乎乎的問過祖父，祖父告訴我他已經忘了自己的初戀。他之所以最愛《雪花狂想曲》，是因爲對祖母的虧欠，需要靠這首曲子來麻醉自己。”
“不是很能理解。”羅素皺眉，不理解爲何用與初戀有關的曲子，緬懷妻子。
“在曲子中，祖父會煎熬，而煎熬則能讓他剋制對祖母的歉意。”梅爾悶了一口紅酒。
咬牙道：“所以我討厭昆斯坦那小子，他不該拿祖父的清譽來逼迫祖父！祖父一生爲人正派，尤其在感情上面十分痛苦，虧欠初戀又虧欠祖母，他怎麼可能會與安夏公主……”
說完，梅爾便收斂起了怒氣，對羅素歉意一笑：“不說這些會影響心情的事了，待會你還得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呢。”
“比起跳舞，我更喜歡在這裡聽故事。”
“聽來的故事，哪有自己親自經歷的故事有趣，不去跳舞，又哪來故事經歷。”
一連三首曲子，都是中老年貴族們的交際舞。
等到第四首，終於換上了輕快的舞曲，梅林伯爵早早就離開了舞池，年輕的男女開始各自邀請舞伴。
任憑梅爾催促，羅素就是巋然不動，懶得去邀請名媛淑女跳舞。
“別死氣沉沉的，看看你大哥，摟着別人跳舞多開心。”梅爾指了指舞池。
大哥羅蘭正摟着一位成熟風韻的名媛，在舞池中一邊跳舞一邊說笑，好不愜意。
正說着，一名明媚的少女走過來，向梅爾發起邀請：“梅爾閣下，你能請我跳一支舞嗎？”
“美麗的小姐邀請，我怎能視而不見，請。”梅爾立刻起身，跟着明媚少女走了。
不過依然不忘回頭，對羅素眨眼睛，眼神裡的意思不言而喻，讓羅素趕緊行動。
羅素但笑不語。 不過他不去邀請別人跳舞，依然會有名媛淑女過來邀請他跳舞。
“你好，羅素閣下，我叫茱莉婭，你還記得我嗎？”一名年輕又活潑可愛的少女走過來，十六七歲光景，亞麻色秀髮微微波浪卷，嘴角向上翹起好似時刻在微笑。
“當然，美麗的小姐，自然讓人印象深刻。”羅素知道對方，是一名公國勳爵的女兒。
以他的審美標準，十分制對方可以有八分。
“那你能請我跳一支舞嗎？”茱莉亞問道。
剛纔還不想跳舞的羅素，立刻站起身來，伸手牽住茱莉亞遞來的小手：“當然。”
舞池中摟着舞伴翩然起舞的梅爾，看到了這一幕，頓時露牙笑起來。
舞伴有些不解：“梅爾閣下，你在笑什麼？”
“叫我梅爾就好，我只是見到一位有趣的人，嘴上說着不要不要，身體卻十分誠實想要。”
“這位有趣的人是誰啊？”
“不用在意這些，此刻伱纔是世界的焦點。”梅爾嘴裡的漂亮話，張口就來。
舞伴頓時咯咯笑起來。
正如這舞池中，快樂起舞的一對對男女。
茱莉亞的腰很軟，但是羅素的手臂強有力，帶着茱莉亞在舞池中略顯生疏的跳着舞。
“你不經常參加舞會嗎？”茱莉亞問道。
“我住在幽光河谷，那裡不是很大，貴族也不是很多，所以，很少舉行舞會。”
“原來是這樣啊。”茱莉亞眯起眼睛，像是兩彎月牙兒，“那你跟着我的節奏，你剛纔跳得有點快，沒有合到舞曲的節拍。”
“好。”
“幽光河谷在哪，我還沒有去過呢。”
“在南方，影焰大公國的最南方，順着山河商道一路往南，走上三四天便到了。”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離開火山綠洲，來到溫暖飛地呢。”茱莉亞說道，火山綠洲的居民，通常把雙足飛龍開闢的暖地，叫做溫暖飛地，不與火山連通。
實際上火山綠洲的官方稱呼，是火山域；而溫暖飛地的官方稱呼，則是溫泉域。
“這裡與火山綠洲，是不是不一樣？”
“好像也差不多呢。”
“唔。”
“你住在城堡裡嗎？”
“不，我住在鄉下莊園，我已經分封出去，成爲一名勳爵領主了。”羅素照實回答。
“你的鄉下莊園沒有城堡嗎，我父親也是勳爵領主，但是我們家有一座小城堡呢。”
“可能因爲窮吧。”
“呵呵，你真會說笑話。”茱莉亞笑道。
“我真的很窮啊。”羅素說的是實話，他現在領地的生活都要靠家族借貸維持。
若無熒光堡一千金幣的投資，資金鍊很快就會斷裂。
茱莉亞顯然不會相信這種話，只是笑問道：“你還非常年輕呢，羅素閣下，多上雪原獵殺雪鬼，很快你就能蓋起自己的小城堡了。對了，你的莊園叫什麼名字？”
“烏腰蛇莊園。”
“烏腰蛇？那是什麼？”
“額……一種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