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黏土渣
因爲男爵夫婦帶着羅拉，去大風莊園泡溫泉，順便看望祖母英格麗德老夫人。
所以羅素在城堡裡也無聊，又總覺得蹲坐在塔樓頂上的羅斯閣下，對自己不懷好意，乾脆在吃完午餐後，就提出要去黏土礦場看一看，挑選一點上等的黏土顆粒。
“要那玩意幹什麼？”大哥羅蘭不解。
“種植珍珠。”
“啥？”羅蘭一頭霧水。
羅素也沒有打算隱瞞，畢竟真養殖成功了魔力珍珠，還得藉助熒光堡的商隊對外銷售。
他將自己打算人工養殖珍珠的想法，全盤托出：“從土地裡刨食太微不足道了，哪怕種植一年的魔藥收成，也比不上跑一趟雪原獵殺雪鬼的收益。”
“所以你嫌棄莊園種田的收益太少，纔想着種什麼珍珠，好賣魔力珍珠賺錢？”羅蘭搖頭問道。
“是的。”
“哈哈哈哈，羅素啊羅素！”羅蘭終於憋不住笑了，“你也太天真了吧，珍珠是魔力造物啊，魔力造物怎麼能通過你我之手種出來，簡直異想天開！”
“萬一成了呢？”
“沒有萬一，趁早打消這個念頭，羅素，聽大哥一句勸。”羅蘭笑過之後，鄭重說道，“我們的一切都是巨龍給予，感恩巨龍就是最正確的做法。”
羅素堅持自己的計劃：“我還是想試試。”
或許人工養殖珍珠，在龍眠大陸這個世界，屬於異想天開之事，但他依然想要嘗試。
是否成功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通過這樣一次魔力相關的實驗，來判斷這個世界到底是如何運行的，稍稍窺探一下巨龍的秘密，或者說這個世界超凡之力的本質、底層邏輯。
反正也費不了幾個錢，權當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隨便伱了。”羅蘭不再勸，“你要去黏土礦自己去吧，我下午還得去幾個莊園挑選一批鬥氣之種，給鎮上的騎士學院補充點種子……唉，每次去雪原都會減員。”
兩兄弟就此分開。
羅素去了距離熒光堡不遠的一處莊園，這裡有領地最大也是第一個發現的黏土礦。
礦場每年都在開採，但是儲量依然不見減少。
原因無他，只要黏土龍羅斯還活着，它的血脈力量就會源源不斷向領地四周投影，然後爲這條礦脈補充新的黏土——越是巔峰期的雙足飛龍，能滋養的礦藏就越豐富。
“羅素少爺，歡迎您的到來。”礦場負責人出來迎接羅素。
羅素直接將大哥羅蘭給的腰牌扔過去，負責人仔細檢查完腰牌，確定是真的，這纔將腰牌恭敬的遞還過來，然後示意手下將礦場大門打開，爲羅素放行。
黏土礦畢竟是熒光蕈家族的戰略資產，所以即便是羅素這樣的身份，沒有授權也進不來。
進了礦場之後，髒亂差是必不可少的景色。
無數或精壯或肌瘦的礦工，在監工的監督下賣力的幹活，汗流浹背都顧不得擦。
黃色地表之下，便是紅色的黏土礦。
沒有大型機械設備，整個黏土礦場採取了最原始的人力開採方式，通過礦工下井開挖，也有牲畜負責運輸礦石。礦石就在附近集中破碎，然後通過篩子篩選，選出適宜的黏土。
羅素騎着黑色駿馬，在礦場中轉悠，負責人亦步亦趨的陪着他。
金銀狼犬凱文則警惕的跟在羅素身後，負責羅素的安全。
驀然。 羅素看到礦場的外圍，堆着幾座土山，便好奇問道：“這些也是黏土嗎？”
“這些是黏土渣。”
“黏土渣？”
負責人笑着解釋道：“羅素少爺，不是所有的土挖出來都能當作黏土燒製陶瓷的。這些就是魔力含量極低的渣土，無法燒製出陶瓷，只有核心的黏土才能燒製陶瓷。”
“那這些渣土怎麼辦，就這樣丟掉？”
“回填，等一座礦井挖空了，我們就把這些渣土回填進去。也許幾十年後，這些渣土就能被羅斯閣下重新滋養成核心黏土呢……再怎麼說它們也有微弱的魔力，比普通土壤好滋養吧。”
“唔。”羅素眯了眯眼睛。
他突然發現，自己所在的熒光蕈家族，固然懂得燒製精美、強大的陶瓷，但貌似並沒有想過要燒製磚塊。
以至於不管是建造城堡，還是建造房屋，都是從彎刃山、尖刀山開採山石，從未想過可以用土燒製磚塊——在羅素看來，燒製磚塊比開採山石簡單多了。
畢竟磚塊又不需要魔力，這遍地的黏土礦渣土，就是最合適的原材料。
“莫非是煤炭不夠，所以捨不得燒？”
帶着這樣的疑問，羅素詢問礦場負責人：“你們就沒想過，把這些渣土也燒一燒嗎？”
“燒它們幹什麼，又燒不成瓷器，甚至連粗糙的陶器都燒不了，只能燒成梆硬的石頭渣滓。”負責人不是很能理解羅素的想法，在他看來渣土唯一的作用就是回填。
“燒成統一的大小的石頭，蓋房子不行嗎。”
“這……”礦場負責人搖搖頭，“這您得去問男爵大人了，我只負責開採黏土。”
想到就做。
羅素從黏土礦場新開採出來的最上等的黏土中，挑選了一點兒帶走，然後便返回熒光堡，並打算在熒光堡歇一夜。
等到傍晚時分，男爵夫婦帶着小女兒回返城堡，羅素迎了出來。
“羅素！”羅拉衝着羅素笑，牙齒已經快要長齊整了，整個人算不上漂亮，但至少不醜。
“羅拉，溫泉泡得舒服嗎？”
“舒服！”
“那就好。”羅素不太善於表達感情，哪怕對於自己的親妹妹，依然有些拘束感。
梅麗爾夫人笑着問道：“怎麼今天過來了，我跟你父親剛好去了大風莊園看望你祖母，你祖母對你送給她的老花鏡讚不絕口，天天戴着它看書信呢。”
“祖母有那麼多書信看嗎？”羅素髮現了盲點。
“多着呢，都是跟你羅碧姑姑通的書信，商道復通之後，一個月可以寫上一百封書信，事無鉅細都要互相溝通一遍。”梅麗爾夫人既是解釋，也是吐槽。
頓了頓，梅麗爾夫人又小聲嘀咕道：“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羅碧姑姑纔是幽光河谷的女主人呢。”
羅曼男爵聞言，皺了皺眉頭：“羅碧幾年纔回來一次，誰也動搖不了你女主人的地位……好了，不要在孩子們面前說這些，趕緊進去吧……對了卡特，去酒窖拿兩瓶71年的黑珍珠，我跟羅素好好喝一杯。”
一羣人進門。
梅麗爾夫人又吩咐道：“卡特，順便跟廚房打聲招呼，做一份薄荷去火湯，羅拉泡溫泉太久了，得給她祛點溼熱。”
“如您所願，老爺、夫人。”卡特管家欠身一禮，自去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