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沈君寒想要伸出手將溫婉緊緊的抱在懷裡,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因爲一時的愛去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沈君寒長袖中的雙全緊握,遠望前方的眼中閃過一絲殘忍,輕蔑的一笑:“就這樣了?婉兒,我們現在已經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了,永遠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你我都有彼此的事情去做,我沒時間,想必……你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呵呵。”聞言,溫婉輕輕一笑,許些憂傷淡淡的充斥在臉上,但是她依然笑着:“對於我來說,現在的事情,就讓你重新愛上我。”說罷笑意加深,充滿了希望,充滿了自信,這樣子的溫婉讓人看了好不心疼,但是此刻,再大的痛苦再大的難過都在剛剛話落的一瞬間消失了,既然愛了,那就是愛了,愛他就去追,既然已經決定了,當然不能在被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纏心。
溫婉眼中充滿無盡的愛與堅定,直直的望着沈君寒的雙眼,似乎要將他看透,似乎想要透視他的內心,那麼一瞬間瘋狂的想要他記起來,可是她知道,那都是浮雲,一切都不可能了,他不奢求,也不奢望,他只希望這一刻在他的眼睛裡面也能夠看見她,能夠有她的影子罷了,眼中一抹哀傷浮現,有些迷離,但是她不能哭,絕對不能哭。
沈君寒蒼白的臉胖近似透明,臉上一顫,心中的痛楚隨着她的目光緩緩滿眼,從心的最深處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胞,但是信念依舊不變,似雪的白衣更顯清瘦,冰冷,那麼一瞬間仿似失去了溫婉,他知道,此刻他不能心軟,他必須要殘忍,否則更痛苦的,更殘忍的是後面。可是……他怎知溫婉心中早已有了決定,絕不是他的冷漠能夠壓倒的,這樣的沈君寒正是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溫婉給他的評價,夠狠,夠冷漠。
“客官,你們的飯菜做好了。”老人不是時宜的打算了溫婉和沈君寒對對峙,棲身走來,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三碗清粥,幾樣清淡可口的小菜。
“謝謝。”溫婉回身,淡淡的衝着老掌櫃的笑了笑,輕聲說道。
“不管怎麼樣,先陪我吃了這頓飯再說,好嗎?”溫婉自知沈君寒聽過了剛纔的話,一定不會陪他一起用膳,想到此,溫婉輕嘲一笑:“感情這種事情強求不來,這個我懂。但是……能不能請你陪我吃完這最後一頓飯再走呢?”說着,臉上閃過一絲悽美的笑意,笑的無奈,笑的淒冷,笑的更懦弱。
沈君寒低頭看了看碗中的飯菜,許久沒有動,卻終是淡淡點了點頭。
沈君寒點頭,雲修有些不知所措,桌前二人的身份並不一般,此刻他真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但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再這樣下去,他非要吃不下去不可,這對皇帝皇后,他一個都惹不起,也都不好惹,也是全天底
下最讓人頭痛的夫妻,明明真心相愛,卻又不能去面對,一個爲了保護對方去殘忍的放棄,一個爲了失而復得,重拾真愛不放棄,心中有苦,卻不能說,明明是爲了保護對方,也不能說。
“雲修,你有什麼是嗎?”見雲修坐立不安,溫婉心下會意,卻輕佻的說道:“怎麼,是不是見到我們還能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你太高興了?”說着,輕輕對沈君寒眨了眨眼睛,邪魅一笑。
“呃……這……”一時間,雲修竟然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這了半天,卻也沒說出來個所以然來,溫婉見狀,有些失笑了。
“主上,夫人,屬下還是做的遠一些吃的比較安心一些。”說着,雲修也沒看沈君寒,也沒有看溫婉,端起碗筷便走到了離溫婉和沈君寒相對較遠的位置,一個人坐在了那裡,低頭用餐。雲修自知失言,可是他也沒有辦法,既不能像在皇宮之中成爲皇上和皇后娘娘,又不能直呼皇上的大名,一時沒有頭緒,只好把溫婉稱作夫人了。
“呵呵,哈哈。”溫婉爽朗的笑了兩聲,話語裡面充滿了得意,勝利的眼神望着沈君寒:“怎麼樣嘛,你這個手下還是看得出來事情的輕重的。”那句夫人叫的溫婉有一瞬間的欣慰,至少,這句夫人就不能將溫婉給否定了,溫婉笑的會心,笑的真誠。
其實溫婉又怎不知道雲修的立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過也對,人在江湖飄確實有個化名比較好,想到此,溫婉忽然擡起好奇的雙眸望向沈君寒,不知道此刻他的名字,會是何,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溫婉輕輕開口:“小女子姓沈,單名一個嵐字,敢問這位公子高姓大名啊?”說罷,溫婉雙手抱拳,坐在座位上點點向沈君寒的你了點頭,躬身問道。
名字?這麼久了,雲修他們一直都是以主上相稱,自己似乎也忘記了化名這回事,現在想想,確實是有諸多不妥之處,沈君寒挺拔的身子直直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想着。略過溫婉的面容,沈君寒深深的思考着,腦中一閃,心中已有主意,淡然:“在下東方隱。”
“東方隱?是東方忍者的意思嗎?”聞言,溫婉輕聲念出了沈君寒的名字,想到東方忍者這四個字,溫婉忽然乾笑了兩聲:“呵呵。這名字……真是有什麼意思啊。”不是溫婉故意想要去笑,是她似乎真的想到了什麼,東方隱……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好像是在哪裡聽過,剛剛沈君寒再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神中也有那麼一絲的嚮往,到底是什麼呢?可是卻又想不出。
“東方公子,真是個好名字呢。”溫婉輕笑了一聲。
“好了,還請這位公子陪小女子趕緊用個早膳比較好,不然一會都要涼了,再麻煩人家掌櫃的拿出去熱,那就不大好了,你說是不是啊,這位公子?”笑夠了,溫
婉忽然變得有些小女人了一點,想讓自己溫柔些,好歹現在只有他們二人在,再怎麼表現,也是給他看的,希望他多多少少能夠配合一下自己。
沈君寒冷眼不語,靜靜的望着溫婉,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許久,拿起碗筷優雅的喝着碗裡面的清粥,在不看溫婉一眼。
很久很久沒有和他一起用膳了,久到從盤古開天,到女媧造人,久到跨越了一個世紀一樣久遠,溫婉幸福的笑容呈在臉上,心中填了慢慢的溫馨與幸福,沈君寒依舊低頭喝着自己碗裡的清粥,不時的夾過幾道小菜放到碗中,靜靜的吃着自己碗中的吃食,過了許久,沈君寒已經吃得差不多勒,忽然之間擡起頭來,正巧撞見了溫婉那雙充滿深意的雙眼,一時間有些輕惱。溫婉被這冷漠的眼神將心中的溫暖全部都劃散開去,一時間有那麼一點失神,手一抖,碗邊傾斜,碗裡粥溢出少許,滴在受傷,溫婉一痛,眉頭輕輕皺起:“呃,好燙。”
看見溫婉一半的手心被燙的有些紅了,想要去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嘴邊輕輕吹氣,但是他依舊沒有動,靜靜的坐在那裡,看着一切。
“哦,我沒事,別跟着擔心了。”溫婉擡頭間,撞見了沈君寒的雙眼,那眼睛裡全是冷漠,根本毫無一點關心的含義,溫婉苦笑,但卻依舊沒有過多的傷心,也許這是上天對自己和對他的一次考驗吧,想着,溫婉輕輕的吹起手指。
“我只是怕你把手中的婉弄掉地上,這麼早,有那麼安靜,一定會驚醒不少的人吧。”冰冷的口氣中充滿了淡淡的火藥味。
“呵呵。”溫婉冷笑,自知他不會這麼好心,卻還把他當成了以前那個愛她的沈君寒,輕輕吹着手心,也不言語。
“沈姑娘,你我萍水相逢,這頓飯就當是給你的賠罪,在下告辭了。”見溫婉不語,沈君寒越留在這裡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擔心她傷心,擔心她難過,擔心她的手燙傷,但是他必須要將這些擔心隱藏,不能流露一分,甚至半分都不可以,一步錯,步步皆輸,那樣子的事情不是他沈君寒所要看到的,所以這樣的事情,決不允許發生在他的身上。
說罷,沈君寒起身,轉身的一瞬間他再也無法掩飾的痛苦全部呈現在臉上,緩緩踱步到掌櫃的桌前,付過帳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溫婉並沒有起身,有那麼一瞬間,溫婉忽然發現就算看着他翩然的背影也覺得好幸福,也許不能相愛,那麼就這樣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看着他翩然的背影,自己……也應該是滿足的吧。溫婉清秀的臉胖上露出淺淺的微笑。那笑中隱含着太多的心酸,溫婉卻依舊不覺得後悔。待二人完全消失在秀月居,溫婉淡然起身,緩緩走到掌櫃的跟前,留了一封信,交代了一些事情,緩緩邁出了秀月居的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