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洪欣突然從愣怔中醒悟過來,歡叫一聲衝上前去,撲進炫月懷裡,欣喜的淚水霎時間*了她的眼眶。
“哥哥,欣兒終於見到你了。”洪欣在炫月懷裡歡喜而激動地說着,聲音卻不由得微微哽咽。
“欣兒,”炫月的嘴脣顫動着,聲音霎時也輕輕哽咽。他伸出手輕撫着她的背,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澀聲說着,“你還好嗎?”
“嗯!”洪欣擡起頭來,歡喜地衝着他重重點頭,笑靨如花。
炫月用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臉上也露出笑來。
這時洪山禾走上前來。
“爺爺……”炫月看着他,聲音頓時又哽咽。
看到炫月,洪山禾心中高興激動無比,但表面上還盡力保持了平靜。他用手重重拍了拍炫月的肩背,說:“孩子,你沒事就好。”隱約間,蒼老的眼角泛起淚光。
炫月心懷激盪,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重重地點頭。
上方的祖龍一直靜靜地看着這一幕,此時它看着炫月,道:“小子,沒想到你這個隱龍族天才,竟然有一個妖族的爺爺和妹妹,實在有趣。”說着,它看向前方高高聳峙的神秘山峰,接着道:“看到了嗎,前方這座高峰,便是仙路峰,煌煌仙路,就在其中,現在,本尊要去開啓仙路了。”
話音剛落,它便猛一擺尾,飛上前去。只見它繞着仙路峰盤旋幾圈後,霎時嘶吼一聲,身子忽然暴漲,飛旋之間,纏繞住仙路峰。巨大的龍軀,正好嵌入仙路峰的凹痕裡。
只是靜了片刻。
祖龍便順着仙路峰的凹痕盤旋而上,化成一道螺旋狀的巨大青虹,片刻間,沒入上方神秘的雲盤裡,消失不見。與之同時,整座仙路峰嗡嗡震顫起來,上方的巨大雲盤劇烈旋轉,頃刻間變成一個七彩的巨大漩渦,彷彿通向了另一個神秘時空。漩渦中,七色的光華,宛如流水一般交替着從上漫下。
陽光早已黯淡,這片空間一時間被七色的光華映亮。
高高聳峙的仙路峰,在那一刻是那樣光耀、璀璨,又透着神秘,彷彿支撐在天地間的七色仙柱。
但這瑰麗璀璨的景象並沒有持續多久。
在煌煌的雷鳴之聲中,整座仙路峰陡然一震,剎那間消失在七色光華之中,緊接着,七色光華彷彿受到上方漩渦中的巨大吸噬之力,倒卷而上,最後也全部消失在了漩渦中。
霎時間,只見前方原本仙路峰的所在,已是空蕩蕩,彷彿仙路峰並不存在一般。而上方巨大的雲盤漩渦也忽然黯淡下來,但沒有消失,而其中不時響起的彷彿來自九天之上的雷鳴之聲,似乎預示着什麼。
下方的衆人看得呆住了,隨即面面相覷,眼中都透着疑惑。此刻的景象,他們有些看不明白,先前瑰麗的異變,讓他們以爲傳說中的仙路就要出現,但現在看來,並沒有什麼仙路出現。
正在這時,突然上方漩渦中響起一個宏大的聲音道:“夜之子正,仙路臨世。天數機緣,茫茫若何。福兮禍兮,衍變之時。”
這個聲音響徹了整片天空,在金紅的夕陽光中久久迴盪。
這個聲音,已經將仙路的情況告訴了他們,仙路將在午夜之時降臨。此刻不過是夕陽時分,距離午夜尚遠。不過他們都還怔怔地擡頭看了好一會兒,見上方的漩渦已陷入平靜,才漸漸收回了目光。
“仙路會在午夜開啓,我們大家現在耐心等着便是。”雪狼族長洪山禾說,隨即他看向炫月,道:“炫月,你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好好跟爺爺說說吧。”
炫月點點頭。
這時,蠻蒼忽然想起了什麼,道:“炫月,這裡有一個人自稱是你朋友,你先看看他,是也不是?”
颺羽原本以爲他們已經忘了這事,沒想到這個傢伙這麼快就提起了,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
而炫月則聽得微微吃驚,這才發現他們之中有幾個並不是妖族之人。在蠻蒼的指示下,他看向戴着樹皮面具的颺羽,卻沒能一下子認出颺羽,只是覺得他很眼熟。
見炫月臉上顯出疑惑之色,蠻蒼頓時像是知道了什麼,冷笑了笑,正要狠狠拆穿颺羽先前的謊言。
這時,卻見颺羽苦笑了笑,摘下面具,看向炫月,心緒複雜地道:“炫月,好久不見。”
炫月大吃一驚,怔怔地看着他,但片刻後,他卻徑直低下了頭,沒有迴應。
妖族衆人以爲炫月並不認識他,霎時冷笑了笑,從颺羽身邊驚退開,將他圍了起來,神色警惕地看着他,如臨大敵一般。蠻康看着他,冷喝道:“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颺羽苦笑了笑,無話可說。他想自己本就有負於炫月,現在炫月不認自己這個朋友,倒也不奇怪。
不過,情況似乎有些不同。只見炫月原本低着頭,但突然出現的變化,卻讓他吃了一驚,見颺羽被族人們當作敵人看待,他忙說道:“他是我的朋友。”
蠻蒼聽得一怔,神情嚴肅地看着炫月,問:“炫月,你所言當真?”
炫月肯定地點點頭,道:“當然,他是我在噬心魔窟裡認識的,我們之間有過一段並肩作戰的交情。”說着,他看向颺羽,臉上露出了淡笑,道:“颺羽,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這些日子你還好嗎?”
沒想到他根本不計前嫌,颺羽心裡更覺愧疚,抱歉地說道:“炫月,上次在黑風山,實在對不住。”
炫月不在意地搖了搖頭。
無需多說什麼,他的心跡已經明瞭。
颺羽輕嘆一聲,拍了拍他肩膀,道:“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實在很高興。”
炫月笑了笑道:“颺羽,你還記得嗎,上次你和聖宗大小姐消失在幽冥淵裡,後又重新出現,甚是神秘,對這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有時間,你可得跟我好好說說。”
聽着他的話,葉靈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颺羽並沒有注意到,他看着炫月,苦笑了笑,答應道:“一定。”
通過這幾句對話,他們之間的交情已經確定無疑,蠻蒼、蠻康等人看得愕然。洪欣笑着看向颺羽,道:“沒想到你真是哥哥的朋友。”
颺羽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時炫月的目光看向覺空,微微吃了一驚,隨即轉頭問洪山禾,道:“爺爺,他是?”
洪山禾道:“這位小師傅是來自於佛宗的覺空,在大澤邊與我們相遇後,便同行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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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月自然也知道妖族與佛宗之間的關係,頓時恭敬地道:“覺空師傅,炫月剛纔多有失禮。”
覺空連忙雙手合十回禮道:“施主言重了。”
洪欣對炫月打趣地說道:“哥哥,你知道嗎,覺空和女孩說話會臉紅呢?”說着看向覺空嘻嘻一笑。
一旁看着的蠻康心裡頗不是滋味,而覺空當衆被洪欣揭出了糗事,頓時像是驗證似地紅了臉,甚爲尷尬。
炫月不知該說什麼好,趕緊把目光轉向一邊,看向葉靈,頓時微微一怔。不等他問,洪欣已笑着走到葉靈身邊,介紹道:“哥哥,這位靈兒姐姐來自靖靈教,和欣兒很要好。”
“靖靈教?”炫月聽得吃了一驚,隨即下意識地看了颺羽一眼,颺羽似乎向他使了一個眼色,但他沒能領會。隨即只見他臉上露出了淡笑,問:“不知靈兒姑娘,是颺羽的師姐還是師妹?”
葉靈聽得愕然。
颺羽無可奈何地露出苦笑,洪山禾、蠻蒼等人聽得一愣,倏然間,臉色便沉了下來。洪欣微微一怔,片刻間已想明白了什麼,霎時看向葉靈,眼中露出驚喜光芒,道:“姐姐,原來你和他是同門師兄妹,難怪他會來這裡,他是來找姐姐你的對不對?”見葉靈神色微微難堪,她才恍然意識到似乎自己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頓時苦起了臉,抱歉地說:“姐姐,對不起,我……”
葉靈苦笑了笑,但還是衝她不在意地搖了搖頭。
炫月見葉靈並不回答自己,而且表情怪異,已然吃了一驚,等聽了妹妹的話,又觀察到其他族人的神情後,心中更是疑惑。
突聽洪山禾冷笑道:“好一個鬼道的靖靈教弟子!”他的眼睛看着颺羽,甚是嚴厲。
“你到底所爲何來,還不老實交代?”洪山禾簡直像審問犯人一樣對颺羽怒吼道。
颺羽輕嘆一聲,道:“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也不必我多說了吧。”說話間,他的身子猛然一動,飛掠到葉靈身旁,帶着她飄退到一丈之外。
衆人齊齊驚呼一聲。
炫月吃驚又不解地問:“颺羽,你這是幹什麼?”
颺羽神色凜然地看着妖族衆人,道:“我要帶靈兒離開。”
洪山禾陰沉着臉,冷笑道:“勇氣可嘉,但憑你一個人就想從老夫手中討到便宜,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明明剛纔還說得好好的,怎麼一轉眼就劍拔弩張了?炫月滿是疑惑,看了看爺爺,又看了看妹妹,最後目光還是看向颺羽,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颺羽低嘆口氣,隨即目光一凜,道:“炫月,我來告訴你吧。你爺爺他們抓走了靈兒,想要憑此要挾我靖靈教。我來此處,是爲了救靈兒。先前我隱瞞了身份,你爺爺他們並不知道我是靖靈教弟子,但剛纔你無意間說出了我的身份,你爺爺他們自然要翻臉了。”
炫月聽得心裡大震,心念急轉間,已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忍不住看向洪山禾問:“爺爺,颺羽所言,是真的嗎?”
洪山禾面無表情道:“不錯。”
炫月不解道:“但是,我們妖族不是已經和靖靈教和解了嗎,爺爺爲何還要抓靖靈教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