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佳佳轉頭道：“你自己說說，如果你女朋友是做這種工作，你能接受嗎？”
照顧別人比照顧自家人還上心，一般男人誰能接受？誰不怕頭上戴點顏色？
日久還生情呢，天天都在一起，指不定出點什麼事。
“找不到男朋友你還賴上我？”方景失笑，“那之前肖文靜也是我助理，人家現在不也好好的嗎？”
吳佳佳：“她也沒男朋友。”
方景……
仔細想來，女助理確實在找對象上有點難，每年聚少離多，他在哪她就得在哪兒，又是保姆又是老媽子，每天膩在一起好說不好聽。
男男還好點，男女就不一樣，特別是年紀差不多又都是未婚，這年頭明星和經紀人或者助理湊一對的也不少。
“你們做助理也不是做一輩子，等錢賺得差不多就適當轉型唄，你要是想走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幫你轉人事部，或者去工作室當文員。”
“我不轉，文員工資太少，而且現在我也沒談婚論嫁打算，還沒玩夠呢。”
“助理工作有什麼好玩的？天天端茶倒水，惹得老闆不高興人家還隨意罵你。”
嘻嘻一笑，吳佳佳道：“不會，我們老闆人很好，還給我當司機開車呢，聽他唱歌都不用買門票，一年節約很多錢。”
“可是你早晚有走的一天，我也有離開娛樂圈一天，不把婚姻大事敲定，以後來不及。”
“女孩子黃金年紀就那麼幾年，過了三十很難找到合適的人了。”
“管他呢，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先把眼前的事做好，老闆，你不會要趕我走吧？”
“不會！”
“我就知道老闆你是好人。”吳佳佳眼睛眯成月牙。
“主要是你這種便宜的也不好找。”
吳佳佳：“不想和你說話。”
辭退吳佳佳，方景並沒有這個打算，兩人合作這麼久了，相互之間比較熟悉，什麼事一個眼神就懂，很多事不用他說她也會自己做。
重新找人得慢慢培養，合不合心還另說，助理這個工作天天都要和他在一起，要是看不順眼很痛苦。
而且他有自己的隱私，助理也是很容易接觸到，不是心腹的話回頭人家就把你秘密捅了。
回到別墅，方景下車，“上來坐會嗎？”
“不叨擾您老休息，我回家刷劇去了，有需要找我。”
吳佳佳的不是本地人，在魔都也是租房子住，每月房租不少，好在公司有補貼，不然她住不起。
“行，我有需要肯定找你，再見。”
家裡的燈亮着，裡面有人，按門鈴，裡面傳來黃鸝般清脆聲音，“誰啊？”
“我，開門。”
“你誰啊？”
方景額頭青筋直跳，“我你哥。”
這丫頭是好久不打皮癢了，居然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穿着拖鞋，方茴迅速下樓，一陣小跑開門，看見方景後給了一個大大擁抱，“哥，這次你怎麼去這麼久？還黑了這麼多。”
“行了，你能先讓我進去嗎？”方景一吸鼻子，冷得發抖。
“哦，快進來吧，怎麼也不多穿點衣服，這麼冷的天耍什麼小夥子，一個人在外面也不好好照顧自己。”
回到家，開大空調，洗了一個熱水澡，換身衣服，方景半困躺在沙發上，在他對面是方茴，女大十八變，半年不見變化很大。
頭髮紮成馬尾，臉廋了也白了，略施粉黛五官秀麗，眉毛彎彎明顯有修飾痕跡，衣服鞋子品位提高很多，打扮起來也是一個美人胚子。
短短兩三年時間，從山溝到縣城，在到魔都這個大城市，方景覺得方茴變化比他還大。
“哥，你這次去這麼久怎麼也不和我說，害我天天等你，還有，前兩個月你不是回來過一趟嗎，也不和我說一聲。”
“忙，第二天就走了，當時你在上課，不打擾你，小孩子主要以學習爲主，對了，你高二了吧？文科還是理科？”
“文科。”
“學習成績怎麼樣，想考什麼大學，以後有打算找什麼工作嗎？”
三連問把方茴問得有點懵，托腮想了一會道：“學習成績還行，我挺喜歡文科的，以後會在魔都這邊上大學吧。”
“至於大學畢業工作的事我還沒想，太遠了，說不定有什麼曲折呢，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想了想，方景道：“大學讀什麼專業我也不管你，儘量選自己喜歡專業吧，等畢業給你筆錢，自己做生意當老闆，下半輩子活輕鬆點。”
“不想做生意的話去我公司上班，反正這麼多公司，也不差你一個職位。”
以他現在的資產幾輩子花不完，方茴成績好不好其實不重要，上好點大學，多開拓眼界，開開心心過完人生中最重要幾年，這纔是方景目的。
“不去你公司，沒意思，天天還被你管。”起身，方茴給方景倒水，“我的事你就別管了，我都這麼大了，還當我是小孩子呢？”
“再說你也不能管我一輩子不是，總有獨立的一天。”
笑容僵硬，方景心底升起淡淡失落，是啊，方茴她將來會有自己生活，或許五六年後會找到自己另外一半，然後結婚生子，她會有自己家庭，有人疼，有人愛。
“哥，你怎麼了？”
“沒什麼，想事呢。”搖了搖頭，把腦袋裡的事甩出，端着水，方景上樓，臨了轉頭，“晚上吃飯叫我。”
……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盡黑，方景拿起手機一看，十點多，樓下燈關着，方茴已經走了。
肚子餓得咕咕叫，走到樓下找東西吃，冰箱上寫着貼條。
“飯菜我做好了，醒了自己熱一下，不吵你睡覺。”
筆跡規整清秀，比方景好很多，看得出來，下過苦功夫。
簡單的三菜一湯，取出後熱好上桌，伴着稀稀疏疏雨聲，偌大別墅裡只有方景一個人。
人生第一次覺得孤獨。
記憶裡，小時候雖然窮，但一家人開開心心坐在院子裡吃飯，歡聲笑語，很熱鬧。
但現在爲了紅，爲了賺錢，一年和楊檸方茴她們見面機會都沒幾次。
潦草吃完東西，方景收拾完上樓，影子佝僂得像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