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記憶裡。
她就是那個輾轉賽爾斯、霓虹三國的九尾妖狐。
那日在東海之上，面對何清易和賀平召的聯手圍攻，她果斷拋棄本就是臨時合作的酒吞童子，倉皇逃到高麗半島。
後來在長白山上偶然遇到殺生丸，玉藻前還以爲對方是來追殺自己的。
自認爲是實力尚未完全恢復的她，知道自己和殺生丸之間是不相伯仲，誰也奈何不了誰，索性也就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出手。
隨後殺生丸的一句話，卻讓她有些心動。
“妖是妖，鬼是鬼，跟着瀛洲那羣散兵遊勇們，能成什麼大事？你就沒想過，與其他妖族的同伴們一起，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嗎？！”
在她愣神的時候，殺生丸向她闡述了自己的計劃，同時這也是林川的計劃。
妖之所以從來只能生活在陰影之下，就是因爲總是和鬼魂們廝混在一起，沒有認清楚這世上的妖，也是與人類平等存在的生靈。
人類能建立起自己的國度，妖爲什麼不可以？
他們因爲民族大義，家國情懷而聚集在一起。
妖呢？
不是談情說愛，遊山玩水
就是殺人放火，吃肉飲血。
這樣修煉出來的妖怪們，即使是化形成人，和尋常的獸類又有什麼區別？
我們不拿自己當人，人類也就不會把我們當人，明確綱領，互相團結一致，我們才能和人類平等對話！
殺生丸化身妖族領袖，如是說道。
玉藻前被他忽悠得激動不已，於是選擇跟着殺生丸一起，爲了妖族崛起的偉大事業而奮鬥終生。
“你們狐狸有幾種？”
正在開車的殺生丸，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向她反問道。
“那就多了，白狐，銀狐，黑狐，火狐，沙狐，青狐……”
“所以人類有黑人、白人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啊這……”
不願意成爲自己無知的玉藻前，機智地選擇了轉移話題。
“你說的妖族同伴到底是誰啊？”
殺生丸略一停頓，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告訴玉藻前，實際上則是在通過系統的特殊鏈接，向林川請示。
畢竟。
他也不知道，所謂的妖族同伴是誰。
動植物們因爲先天物種所限，都不具備人類那樣的智商，在沒有超凡力量點化引領的情況下，單靠它們自己，想要依靠天地自然之靈成爲妖怪，是絕無可能的。
要不然的話，輪不到林川重生，這個世界就已經是妖怪復甦了。
先前殺生丸和玉藻前點化了許多動植物，也只是爲他們打開了通往超凡的門路而已，真正能夠修煉成妖的有多少，還不一定呢。
他們可沒有林川的那些道具，能夠快速地將動植物們點化成妖。
“怎麼？都已經到這裡了，還是不能說嗎？”玉藻前見他沉默不語，不由得皺眉問道。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這時已經得到林川迴應的殺生丸，面對玉藻前的質問，輕輕地搖了搖頭。
“既然你一直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你聽沒聽過五姓八門，十三仙家？”
“沒有，那是什麼？”
“你成妖的時間比較早，後來又被殺生石封印了一千多年，不知道也很正常。”
殺生丸一邊說着，一邊將汽車拐向市區南部的翟山——那裡是烏蘭巴托的富人區。
“隨着人類的繁衍，妖怪們可以活動的區域越來越少，大部分後來都退到了X地區，爲了維持住最後的生活範圍。”
“我們選擇和、夢古等遊牧漁獵民族合作，以五姓之族成爲他們的保家仙，護佑家宅平安，以八門之類成爲他們的圖騰，助其征戰殺伐。”
“這五姓之族便是狐黃白柳灰。”
“八門之類是指蒼狼、白鹿、巨熊、獵鷹、芒牛、神木和天鵝。”
“五姓當中，以你狐族爲尊，爲一正樑。”
“黃白柳灰次之，爲四檁。”
“八門爲末，爲八柱。”
“另有犬貓兩類既通人性，又得人類偏愛，爲門扉。”
“這就是五姓八門，十三仙家，又被遊牧民族薩滿們稱之爲四檁八柱，一樑雙門！”
玉藻前瞪大了雙眼，聽得睫毛一抖一抖的。
在她的記憶裡，妖怪們大都是各據山頭，互不往來，偶有往來，那也是爲撕逼而來。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組織有紀律了？
殺生丸一臉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是猜到她心中所想，緩緩開口道。
“我說過，散兵遊勇，永遠成不了氣候。”
“這一點，五姓八門的前輩們都明白，所以才立下這四檁八柱，一樑雙門的堂口。”
車輛這時停在了一棟二層別墅前，說是別墅，卻也算不上豪華，但無論是相比烏蘭巴托市內的公寓，還是遠郊地帶的夢古包，已經是相當可以了。
“下車。”
殺生丸撂下一句話，便掏出鑰匙打開了別墅外的鐵門。
這也是林川通過湖太之光，直接更改數據完成的交易。
遠在聖盾局總部的肖風，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多次成爲林川的買單對象了。
別墅裡應該是被人提前打掃收拾過，各項東西都歸置得相當整齊，也沒有積攢太多的灰塵。
兩人剛人一走進客廳，玉藻前就忙不迭地追問道。
“所以我們今晚不是去見他們？”
“還沒到時候，一正樑的狐族話事人不在烏蘭巴托，等他回來了，我們要做的事纔有的聊。”
殺生丸一邊說着，一邊拴上大門。
“就你我的實力，你還用鎖門？”
看見殺生丸一本正經地拉上門栓，玉藻前下意識就一臉古怪地說道。
後者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徑直地朝着一樓內側走去。
“你睡樓上，有事叫我。”
“還有，鳥獸尚有巢穴，沒人規定妖怪睡覺，就不能鎖門。”
玉藻前沒有理會他的話，身形一縱，直接躍上了二樓。
也沒人規定，妖怪上樓，就一定得走樓梯。
兩隻大妖抵達烏蘭巴托的時候。
林川正在漢肯特自然保護區裡忙得熱火朝天。
這個自然保護區可是意義非凡的。
它依託肯特山脈而設立，是斡難河與克魯倫河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