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參崴別墅，倪文在客廳翻着買來的書籍。
她來到這裡之後顧及到巴黎那羣人的事情，並不怎麼出門。
這天下午，看着外面又在飄落雪花，倪文往沙發裡面挪了挪，或許是因爲心理作用，她覺着裡面的暖氣更多些。
客廳掛着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走着，倪文看完這本《美學雜談》就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
走到茶几邊上，拿着已經略有些涼的白開水，倪文倒出幾片藥嚥了下去。
她的心臟經過燕京醫生的救治與調護已經好了不少，但仍舊需要繼續吃藥以維持身體，防止意外發生。
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倪文覺着女兒可能又是在忙，所以會回來的比較晚。
她把沙發上的書收到書櫃裡整齊放好，然後開了電視、放着聲音進了廚房——她準備給女兒做一頓晚飯。
在經過燕京事件之後，她覺得有這種給女兒做飯的機會也是挺好的，當然，如果丈夫也在身邊，那就更好了，倪文不無遺憾的想着。
簡單的炒了三個菜，煮了鍋小米粥，喬思也就從外面回來了。
一進門，她就嗅到熟悉的飯菜味道。
“媽，我回來了。”她匆匆把大衣脫掉仍到沙發上，鑽進廚房把飯菜端上餐桌。
倪文洗了洗手，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女兒麻利的動作——她的額前有些許髮梢垂下，整個人相比之前在巴黎時有了明顯老態。
喬思回頭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酸楚，但強忍着這種情緒笑道：“怎麼今天你下廚啊？”
倪文慢慢走向餐桌，說道：“好久沒做菜了，最近你又忙，所以炒幾個菜我們一起吃。”
“我媽做的飯就是好吃。”喬思沒用筷子，當先用手捏了塊紅燒肉填進嘴裡，“迷a迷a迷a。”
倪文神色之間盡是溫柔的笑意，說道：“我最近聽說你做事很厲害啊。”
喬思頓了頓，把嘴裡的紅燒肉吃完嚥下，語氣略微正式了點：“聽誰說的啊？最近是武館那邊有點狀況，前期磨合就這樣，畢竟是外來的。難免的。”
“你現在越來越像你爸了，骨子的強勢真的是一模一樣。”倪文搖搖頭，感慨道，“我是該說你長大了麼。”
女孩給媽媽夾了下菜，說道：“怎麼今天想起說這個了？難道不應該是家長裡短的聊嗎？”
倪文笑道：“說這個就是爲了家長裡短啊。何邦維會喜歡你這樣麼？”
喬思怔了下，有點納悶：“媽，我都沒擔心這個……”
“我是怕你變的太多，飄飄然。”倪文不輕不重的點了女兒一句。
喬思不太服氣，但沒說什麼，吃了口菜。
倪文接着說道：“我對你在海參崴的動作不是太瞭解，但隱約知道一些。”
“你現在立足的基礎，別人喊一聲喬老大的基礎，不都是因爲何邦維才帶來的麼？他們畏懼或者嚮往的東西應該都是何邦維才能給出來的吧？”倪文就着自己知道的事情開始分析起來。
她覺得女兒現在的狀態並不是很對，所以纔有了這樣的一番談話。
喬思沉默不語。
“所謂居於高位，所謂權勢無雙，如果何邦維一直在莫斯科不回來，你這些還能維持下去嗎？”倪文的語氣漸漸也開始正式起來。
“可是他會回來啊。”喬思回了一句。
“那如果他變了呢？”倪文反問。
“他怎麼會變……”女孩嘟囔了一句，這會的她完全沒有人前喬老大的風采。
“沒有人是不會變的，你不也變了麼？”倪文意味深長的說道。
喬思草草吃了兩口，覺得沒什麼胃口了。
“你立足的所在是別人帶來的，所以務必謹慎行事。”倪文淡淡說道，她也沒勸女兒多吃，反而開始收拾碗筷。
女孩幫着收拾，她倒不會因爲媽媽的話而生氣，只是心裡有些不舒服。
我又不是不承認羊羊的作用，只是我自己的的努力難道就不算了麼？我勸說、規劃這些武館未來的時候，他們一樣聽的很入神，很贊同呢。
晚餐收拾完畢，母女兩人坐到沙發上。
倪文先是把女兒扔下的大衣掛到一邊衣架上，然後沏了兩杯茶。
“你們雖然時間不算很長，但經歷了這麼多事，總也該有個準信吧。”倪文問女兒，“結婚、生子這些事情需要我催麼？”
之前還在說着武館的事，現在忽然跳轉到家庭生活上面，喬思愣了愣，回答道：“我們還沒仔細討論過這些事情。”
“我想了想，何邦維的家人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接到俄國，如果沒什麼意外，那你們也可以先結婚嘛。”倪文吹了吹茶水的熱氣。
“啊？你就要這樣把你女兒給轟出去了？”喬思往柔軟的沙發上一靠，斜眼去看媽媽。
“嗯啊，生怕你嫁不出去了。”
“你女兒有這麼差嗎？”喬思作不忿狀。
倪文笑而不語，到了如今這個局面，她很想看到女兒有個穩定的家庭，早點看到就早點放心。
話說到這裡，她沒有繼續催下去，很多時候固然有自己的願望，但女兒的事情還是要她自己來決定。
外面雪勢變急，母女兩人坐在溫暖的屋內聊着天。
兩人已經不再說海參崴武館以及終身大事的事情，轉而聊起喬家的海外財產。
對於喬家分散出八處勢力點用來保存資產，倪文自然要比喬思知道的多，也能提供一些之前她不知道的信息，方便做出利己的動作。
這樣說着一陣，倪文談興漸盡便讓女兒看着自己電視，自己翻起另一本書來。
喬思半躺在沙發上，開始還和媽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慢慢的，看着窗外的雪花，她的思緒飄散開來。
她毫無疑問的知道自己在變化，並且認爲這種變化相比之前是好的，是有利於在未來更好生存的。
只是，羊羊會怎麼想？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女孩腦海裡閃過媽媽之前說過的話。
結婚？生子？
是不是早了點，時機也不恰當吧……
倪文翻書間隙看到女兒陷入深思，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不管思思最後怎麼做，只要她能不斷思考自己所做過的事就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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